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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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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朵看着卡瑟斯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再也顾不得生气不生气了,着急地伸手在他身上摸寻,“色色你哪里受伤了?要进治疗舱吗?”

    跟卡瑟斯一起上了这艘战舰的手下也是焦急地围过来询问,“舰长你怎么了?”

    “我们一起下去的基地,没有看见舰长受伤啊?”

    “难道是在与我们汇合之前受伤的?”

    “竟然有人能够伤到舰长!”

    手下们叽叽喳喳围着安朵和卡瑟斯,绮里薇受不了地看着这群壮汉,轻喝道:“走开!”

    挥手将人拨开,绮里薇看着安朵小手在卡瑟斯身上捣乱似的来来回回,偏偏被非礼的人还一脸宠溺享受,她抽了抽嘴角,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卡瑟斯殿下,医师马上过来,您需要治疗舱吗?”

    别死在她的战舰上啊。

    卡瑟斯正沉溺在安朵的关心当中,苍白的脸都晕上了一点血色,他对着绮里薇摆摆手,“不用。”

    精神海受伤,进治疗舱是没有用的。

    必须用特级精神力药剂,但现在这里没有,只能自己先慢慢恢复。

    舍不得安朵担心,卡瑟斯捉住她乱摸的手,安抚道:“没有大碍,不要担心。”

    却不知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又触动了安朵的神经,她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回答道:“是啊,卡瑟斯殿下是‘星际之光’,不会有事的。”

    卡瑟斯第一次在女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头疼,“朵儿,我······”

    “医师来了!请让让!”

    绮里薇手下带着随舰医师挤进人群,打断了卡瑟斯想要解释的那些话。

    精神海受伤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他拒绝了医师的检查。

    医师很为难,这位殿下若有个什么,别说他们舰队了,就是罗兰帝国都脱不了关系!

    但卡瑟斯很坚持,“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用检查。”

    对着安朵以外的人,他自然而然地就散发出了帝国皇太子的威仪,医师和手下们也不敢再继续劝。

    安朵转过头,不太习惯他这一面。

    卡瑟斯想了想,说道:“朵儿,我想跟你谈谈。”

    他隐瞒身份,就是怕朵儿会这样疏离自己,但真的遇到问题,也是要解决的,不能让她独自生闷气。

    安朵还没回答,寒星提醒道:“到了。”

    寒星跟乱星离得很近,以战舰的速度简直是分分钟就到了。

    安朵通过透明舷窗看出去,视线中的寒星与乱星有些相似,应该说堕落星域的星球都差不多。

    曾经都是荒芜的垃圾星。

    战舰进入寒星的戒备范围,立即接收到了对方的警告。

    寒星让人通知过去,随后一行人坐小型飞船降落下去。

    安朵走下飞船,入目的是一片宽阔广场,此时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纷纷伸着脖子向这边看过来,像是在盼望着谁。

    直到看见寒星的身影,那些人一拥而上,“寒星,小姐呢?”

    “哪个是小姐?”

    同行的女子不止有安朵,还有绮里薇她们,广场上的人不知到底哪个才是他们盼着的人。

    寒星轻轻推了推安朵,“这就是。”

    他话落,众人立即向着安朵围过来。

    “啊,这就是小姐吗?”

    “终于见到小姐了。”

    “原来大人还有后裔,太好了!太好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人群,安朵不由后退,卡瑟斯将人护在怀里,绮里薇等人纷纷挡在她前面。

    寒星站到前面,赶苍蝇般挥手,“干什么干什么?后退后退!没规矩!先散了!”

    “可是寒星我们还没跟小姐······”

    “先回去,后面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妥协道:“······好吧。”

    看着一步三回首的人群,安朵松了口气,太热情了,承受不来。

    寒星作为寒星的首领,他的府邸位于寒城的最中心。

    与浮华宫的奢华不同,这座府邸很精致优雅,就像寒星最初给安朵的感觉一样,不像海盗的窝,倒像是贵族的家。

    府邸里的下人也不像浮华宫的下人鼻孔朝天气势凌人,他们对寒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看得出来他很有威信。

    寒星想要跟安朵单独谈谈。

    他看了眼绮里薇,“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哪怕是你的姐姐也不能听。”

    绮里薇皱眉,“朵儿。”

    安朵却是一口答应下来,“好。”

    她转头跟绮里薇说道:“他多次护我,如果真的要害我,早就害了。”

    外婆是曾经的夜星,那么她也许还有其他的秘密,安朵有必要单独跟寒星谈一谈。

    安朵不是个强势的人,但她若要坚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真的倔,最终绮里薇和卡瑟斯都没有阻止得了她和寒星的单独谈话。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安朵首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她的后裔?”

    寒星冷笑,“那个狗男人告诉我的。”

    “昼星?”

    寒星将刚才下人端进来的那杯茶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是伊丝塔最喜欢的雪雾茶,这茶叶每年的供应期只有一个月。当年我亲自去到雾星给她采摘茶叶,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绮里湛定情并且一起去了绮里家族。”

    安朵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同于普通茶叶,雪雾茶飘起的雾气是清凉的,茶水清甜,不止雾气熏着眼睛倍觉清明,喝下去时更觉从口腔到脾胃都得到了洗涤般清爽。

    就算她不懂茶,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好茶。”

    寒星听到她的夸赞,弯了弯嘴角,随后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木盒递过去,“这就是当初为她采摘的茶叶,可惜她再也喝不到了。给你吧。”

    安朵也没推辞,“谢谢你。”

    寒星摇头,“没有伊丝塔,就没有我。”

    顿了顿,他开始叙说那段久远的几乎被尘封的往事,“昼星尤利卡和伊丝塔从年少时就认识,他们都早早没有了家人,两人结伴一起生存、一起闯荡。”

    两人天赋都很不错,渐渐闯出了一些名气,其中的辛苦和凶险不言而喻。

    “你看到了刚才那些人吧,他们中有很多身有残疾。”

    安朵点头,不管是广场貌似来迎接她的那些人,还是府邸里的下人,确实有很多看起来是有缺陷的。

    “你也在乱星呆了两天,该知道这里的辐射很强,虽然有抗辐射的药剂,但很多人连生存都是问题,又哪里买得起药剂?他们长年累月受辐射的伤害,最终形成了不可逆转的残疾,甚至会诞生出天生有缺陷的后代······这在堕落星域很常见。”

    “可你······”

    “所以我说,没有伊丝塔,就没有我。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是她将我当成弟弟一样照顾。我很幸运,因为有她给我足够的药物,我的辐射伤害被逆转了。”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我这样的幸运,有的伤害已经无法逆转,或者没有足够的药物持续使用······”

    “这就是双星最开始做星际海盗的初衷,他们只是想要帮助那些陷在泥沼里的苦命人。”

    随着堕落双星彻底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随着人手增多,有些事情便也无可避免,比如说招揽来的手下们意见不同、心思各异。

    碧翠丝当初也是被伊丝塔救助的可怜人之一,她也曾崇拜她,仰望她,但也嫉妒她的地位和声望,当她渐渐爱上尤利卡的时候,这种感情就彻底变了。

    曾经崇拜和仰望的人变成了她眼中的绊脚石。

    特别是当那个女人明明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但尤利卡却仍不死心的时候,碧翠丝终于在痛苦中黑化了。

    “碧翠丝联合了绮里家族,尤利卡只以为绮里睿打算将伊丝塔和绮里湛分开,但他不知道绮里睿真正的目的是要那两人的命,也不知道碧翠丝已经潜伏到了他们所在的星舰上,打算亲自对伊丝塔出手。”

    伊丝塔对当做妹妹一样照顾的碧翠丝没有防备,她中招了。

    寒星仰头灌了一口水,狠狠将杯子放在桌上,“尤利卡这蠢货,以为只是假装打劫,配合绮里睿将两人分开,最终却是做了害死他们的帮凶!”

    “他们一家三口尸骨无存,我们都以为他们全部都······”

    “很少有人见过伊丝塔的真面目,碧翠丝与她的精神力异能相同,在她死后便费心模仿她假冒她,尤利卡不想让堕落双星的名号消失,便默许了她的行为。”

    安朵冷冷地问道:“他真的爱过我外婆吗?竟然丝毫不追究害死她的女人?”

    寒星耸肩,“大概那狗男人就是太懦弱了,毕竟那事也不全是碧翠丝的错,他自己也有很大原因,那段时间他只知道逃避和沉浸在自责当中,自欺欺人地将碧翠丝假冒的夜星当做伊丝塔,假装伊丝塔从未离开他······他几乎要废了,等他回神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排除异己,站稳了脚跟,让人彻底相信她就是夜星。我也避到寒星来了。”

    说到这里他自嘲道:“说昼星没用,我又何尝不是?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当年的真相,也曾多次想找那女人报仇都没有成功,不过她是真的厉害,毕竟她是能成功冒充伊丝塔的女人啊。”

    安朵感谢他对外婆的心意,“谢谢你。”虽然没成功为她报仇。

    寒星摇头,“我一直以为伊丝塔一家都死了······直到在浮华宫,昼星告诉我你是伊丝塔女儿的孩子,我才知道原来她还有后代。”

    安朵撇嘴,“要不是他和碧翠丝联合绮里家族要杀我,我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浮华宫认出我后不仅没有追杀我,反而一直护我?”

    寒星无所谓的耸耸肩,“大概是后悔了,这些年他也暗中帮助我,也将那些受碧翠丝排挤的人送到我这里来······反正他已经死了,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

    安朵一想也对,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倒是响起了尤利卡临死前塞到她靴子里的戒指。

    她将戒指掏出来,主人一死,戒指便成了无主之物,她一边查看里面的东西一边问道:“寒星,你知道我外婆的机甲吗?”

    自从她从基地出来后,墨玉已经安静很久了,她猜测它是没能量了吧。

    “当然知道,那家伙厉害着呢,可惜最后为了保护伊丝塔,被毁了,我们连它的碎屑都没找到过。”

    寒星突然看她,“不对啊,你应该没有见过伊丝塔啊,怎么知道她有机甲?”

    安朵停下查看戒指的动作,从头上将墨玉取下来捧在手心,“喏。”

    寒星嫌弃地撇头,“我不要发卡做见面礼。”

    “······我怀疑这是外婆曾经的机甲。”

    “不可能!雪羽那么漂亮,那么高大威猛!”

    安朵点点头,“原来它从前叫雪羽······这是我从将我卖给严爷的那对姐弟那里抢来的,它原本是一个扫地机器人,后来我们遇到打劫的,它突然跑过来保护我,在浮华宫也因为保护我而被砍了脑袋,它一直絮絮叨叨说‘伊丝塔,我与你同在’。除了是外婆曾经的机甲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它这些异常行为的原因。”

    寒星一把拿过变成金色圆球的墨玉,颤抖着手仔细查看,“它怎么了?”

    “我想随身带着它,便让罗亚帮我改造了。”

    “有一个人能够帮助你。”

    寒星找来了一个少年,那是一个瘦瘦弱弱文文静静的腼腆男孩。

    “伊丝塔的雪羽当初就是他的爷爷制作的,虽然他爷爷去世了,他现在的技术也还不算强,但关于雪羽的数据却是早就从他爷爷那里得到了的。”

    男孩名叫巴里,他看着安朵的双眼闪烁着星光,“小姐,我爷爷曾经为伊丝塔大人制作出了世上独一无二的雪羽,我目前虽然还无法为您制作出专属机甲,但一定会努力帮您将雪羽的意识恢复的!”

    “谢谢你,巴里。”

    在将墨玉交给那个男孩以后,寒星带着安朵去见了其他人。

    跟着寒星的都是不愿屈服于碧翠丝的,他们是真正的夜星伊丝塔的忠实粉丝。

    “小姐,感谢上苍,伊丝塔大人的后代还活着!”

    “伊丝塔大人永垂不朽!”

    安朵看着那些眼神明亮的人,看着他们身上的残缺,心弦突然被拨动,她下了一个决定。

    正要转头跟绮里薇说,就见她从光脑上抬起了头,严肃地对着卡瑟斯说道:“卡瑟斯殿下,罗雅殿下已经到了堕落星域,她请求与您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