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往事如梦，源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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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倒是没感到什么意外，转身便欲接去。</p>
一道红光略过，将那暗器击的粉碎。迎面走来一女子，一身红衣轻妙，就连脸上都带着红纱。众人也是不禁看去。</p>
“周灵儿，‘渎炎圣体’周灵儿！”那徐胖子叫道。</p>
“瞎叫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映挽依白了徐德一眼。</p>
“自然是怕被秋后算账吧，毕竟也不知是谁把她写进‘仙穹榜’中。”眯眼吴良望着他，平时一副冷漠面也生了几分笑意。</p>
“可别笑我，别一会儿见到紫衣你就趴下了。”徐胖子反击道。</p>
“我知天理，通人事。掐指一算，她不会来。”只见眯眼吴良摇头晃脑的说道，好似一个江湖算命的神棍。</p>
只见周灵儿红衣下透着白皙皮肤，如夕阳映雪颇有美感，细眉之下一双红瞳似乎有吞灵噬魂之意，眼眸略过台上，作妖的眯眼、胖子，然后先是看了看楚辞，径直向着周源走去。</p>
“姐……”那周源有气无力的对着周灵儿说道，低下头来。</p>
/啪！</p>
一记耳光略过周源的脸庞，众人目瞪口呆，这周灵儿莫不是要清理门户，纷纷这般想到。</p>
只见她视周源如无物。向前近身来到楚辞身边。</p>
“楚公子，吾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至于退域之事，可否给我份薄面，就此作罢，我愿以百斤源作为补偿。”</p>
众人都被她的话吓到，且不说这百斤源价值几何，就这周灵儿魔头何时这般客气？</p>
“莫不是看上这楚辞。”又是这徐胖子，不知不觉当中脱口而出。一枚原本被周灵儿轰的粉碎的金属片包裹红光向他袭来。头发顿时起了一丝糊味。</p>
“灵儿姑娘，真是言重了，我本到没想把你弟怎样，只不过是他太过狂妄，且不说妄言，就方才这般黑手，怎能就这般算了？再说百斤源固然重要，可对‘你我’又有何用？”楚辞摇头笑道。</p>
“那依你之意何为？”那周灵儿听‘你我’二字语气有些沉重，又不知是否，不禁眉头皱了起来，眉宇之间那抹红色花印略显沉意。</p>
“听闻灵儿姑娘冷艳四方，可比妖仙青璇一，在这古岚也是好不自在，怎么美人都带着面纱，既然我未娶你未嫁，自然……”那楚辞不知是调戏还是真有此意的说道，未曾见笑。</p>
“姐。别听这姓楚的秽言，他就是故意挑衅你，好好收拾他一顿。”周源咬着牙说道，颇有微词。</p>
“住口！还闲不够丢人吗，你若是我（堂）弟，我早就把你发落了，周家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周灵儿冷言看着周源，横生怒意。</p>
周灵转身又对楚辞说道:“楚公子说笑了，且不说你修有‘清光源纹’，你与韵音师妹之事我也多少有耳闻，倒是可以和你撮合一番。”</p>
众人一时语塞。纷纷表示吃惊，这楚辞真是胆大妄为，调戏?白韵音?不说，还惹上了这女魔头周灵儿。就算他是楚家翘楚，修有‘清光源纹’，但这周灵儿也是周家家主二弟之女。修行更是两年前便入了虚微、灵识隐约有踏入六宫之感，恐怕以她‘渎炎’体质进入化实道境也是近期之事，甚至已经迈入，只不过在坐隐，等待那几人先行露底。已经如此给了楚辞面子，他却竟还敢调戏。</p>
“清光纹源？呵，不过是投机取巧之术，弃之何惜？若是你与我修成道侣，我倒是对另一秘法感兴趣。至于韵音师姐……”楚辞说道这语气略显沉重，做了停顿，众人也是好奇听道。</p>
“哪个混蛋才把她排进第六，给我出来！”楚辞破口骂道。那眯眼师兄顿时起了冷汗。</p>
“呵，你不是‘上知天机，下晓人事’吗？怎么哑了，紫衣倒是没来。不过嘿嘿……”徐胖子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狠狠发力反击一顿。</p>
其他人倒是没在意这两人针锋相对，因为楚辞话中，这“清光源纹”竟成了凡物，对于周灵儿的调戏更是咄咄逼人。不知是背后真有实力，还是在吹嘘。</p>
谁也不敢想象两人之间差距。起码隔了两个微境以上。哪怕是再小的差距，也不是低位大道能比的，这两个小道境差距，就足以比肩通灵道聚一境和未入七道之人的道隔之差了。即使是清光源纹也不见得能护他多久安全。因为她可是真正的“渎炎圣体”。</p>
周灵儿听到他这话，也是羞怒道:“楚辞，我话已至此，非要吃硬不吃软？今日之事顾及你我两家加上古岚，我本不愿闹大，况且韵音师妹可不喜欢你这种浪荡公子。”</p>
他向前走来笑着说道:“火灵仙子，我本也无心刁难，只不过是他周源太过自负才落得这般，方才我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他却妄动杀机。你既然要为他出头，敢问可否一战？输了便要摘下面纱，赢了一笔勾销。”</p>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骚动。纷纷说道楚辞莫不是疯了。这周灵儿不仅是三年前的老生，更是当中的翘楚骄子。</p>
场内如左洛、叶溪、牧雨儿、陆平长教、映挽依、眯眼吴良、胖子徐德、以及见缝插针的段颜等百人皆以为两人要战，若是楚辞能胜，岂不是颠覆了千年来武学天道之隔的命论，除堕魔之法，何有几人越阶能胜，且没有宝器、阵法、丹药加持。</p>
“楚辞收手吧。”，柔白而清晰的声音从台下传过。</p>
楚辞眼神有些失色，未曾转过头来，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p>
白韵音便立于他身后，一身白衣圣雪，比起初见时的青纱更为动人。五官细致，非极也是无二，流透出一股是人不染尘非仙不食烟的感觉。</p>
“你明知道。”她摇了摇头，声音虽然尽显平和，但在他背后流露出眼神的伤感却无法掩饰。</p>
“他们真的认识？”</p>
徐胖子盯着她对着眯眼吴良说道。</p>
“问我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别提我，谁知道这楚辞什么身份。”</p>
眯眼吴良好不容易摆脱之前因徐胖子呛自己把白韵音写入‘仙穹榜’的窘境，谁知他却又提上自己，这不是往火坑里推？</p>
“你不是上知……下晓……，莫不是因为……”徐胖子说话故意半遮半掩，就是不说全，这让眯眼师兄更为难堪。直到两人谈论引起众人好奇，纷纷投之以目光，方才收住口水。</p>
众人目光如炬，且不说这周源、楚辞之战的结果，就这今日得见“仙穹榜”三大美女就足以是心满意足。还有场纠缠不休的苦情戏。</p>
方台上楚辞转身向她看去，只不过她早已经把先前的伤感收敛，只剩下冷漠，视他为路人。</p>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散乱，隐约见能听到响动。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经她身边，牵起她手，她也未曾躲避，最终楚辞淡言留下一句“花谢了，起点便是终点。”径直离开，向着九域走去。</p>
众人也是颇为不解，“他这话何意，是要提前进九域？”</p>
“疯子，真是疯了，日晷还不到午时，阴气尚未散尽，驱赶源兽的阵纹并未开启。遇到强大的源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若是碰上兽群……”</p>
陆平上前阻拦，伸出手臂挡在他的身前说道:“楚辞师弟，宁微掌教可是和令尊有约，你这般冒险怕是让我为难。不如在等上一刻。待午时一到，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p>
“呵，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我就占了这先机呢？”楚辞未曾多言，继续走去。</p>
“这话若是出旁人之口我还能信几分，但……”陆平摇头说道。</p>
楚辞没感到意外的说道:“你无需顾及我的身份，也不要想拖住我一时半刻。”</p>
语落。一道墨色光影窜出，随之另一道白衣追随冲了就去，显然是要将她拦下。但当后者接近时，墨色光影消失了，一瞬间便无影无踪。陆平随之停下，向着另一测望去。楚辞已经来到域口。</p>
看了看周源，又像着周灵儿望去，说道:“你们周家这身法确实不错，只不过越快越假，周灵儿，你若不来，三域之行，周源无安！”</p>
背影在这源域之口渐渐模糊、消失……只不过除她再没人能读懂他的意思。</p>
十年转身路口，白须老者抚着少年的头，那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样子，眼睛盯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少女时不时的回头看去，说道“花开了，我便去寻你。”</p>
他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那枚黑色，只有坚硬、沉重、冰冷。她说这是朝暮花的种子，花开过后一生不谢，死后不朽。只不过他不知这枚所谓花种只是她留给他的慰藉。一枚黑色的石头又怎能开出花来？</p>
少年跟随老者来到山涧修行武学，冬去暑往，一过便是七年，却是进步缓慢，这枚黑色种子仿佛就扎根在他的心底，再也容不下它物。</p>
一朝欲开花落尽，一夜白了少年头。他开始展现超越常人的天赋，五府一夜竟开！原先如堕入心魔的灵海从新绽放，通灵道境直渡彼方。</p>
那一年老者逝去，年轻时老人也曾意气风发，拜入名师，修行惊为天人。</p>
后入了尘世，功成名就。老来隐退，多少人求，欲得他传承。一年便一年，十年便十年，多少好少年等尽青葱，不过都成了空。</p>
唯独他七年来平凡平庸，却让老人呕心沥血。努力最终还是有了起色，但老人也走到了尽头，原先和老人同代的天骄都早已经逝去，唯有老人放不下眼前的希望……</p>
毕生本源凝结成丹，只不过人并非如妖，这种传承转至他身，哪怕是未经开化的神体也会遭受不住，一半压制，一半隐，坐等再十年，他若是到了能控制这股力量便是他的，若不能，他也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到头来不过是散于世间成为养分。灵识聚成一点，注入他的灵海一角，除去毕生武学典籍悟道经历并无他物，让他日后加以利用。</p>
生前多强，死后来不过是一捧黄土。留有遗憾，也未曾遗憾。他为老人立碑立冢，守墓三年。</p>
三年来，他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只不过在这群山万壑中无人知晓。</p>
三年到，他最后一次祭拜了老人，回到家中，当初的她早已经不在。而那枚花种依旧如初在他的手中，只不过是否开过，并无人知晓……</p>
十年来，家里未曾变过，但人却不似当初那般，尤其是那句少爷，仿佛起了隔阂。他回首笑对唤了声乳娘，他再也不是她口中的辞儿，而成了少爷。他在家坐了十日，未曾等到父亲。</p>
一日相遇，他问了乳娘关于韵音的事，她有些遮掩，他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转身离去。</p>
“辞儿，韵音她三年前去了古岚，走前曾说道，若你问起，莫要寻她。”</p>
她摇头说道，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曾看着两人长大，又怎愿如此。</p>
他道了句“谢谢”，心中已是五味杂陈。</p>
古岚中他见到她，她已是有成。只不过她却仿佛未曾识得，径直离去。</p>
“韵音！”</p>
她转身并未理会，或是已成习惯，众星捧月。</p>
再见之时他的父亲来了这里，仿佛成了交易，他与父亲立下一年之约，十年不过转身，一年之期花落转瞬……</p>
正午，众人来到域口，方才充斥的剧烈源气波动已经渐渐消退，显然是源纹起了作用。强大的源兽受到本能反应，一来这些符纹显然是为他们准备，对他们有着压制力，二来它们能感受的到在这域外边境，和六域深处有强大的人类武者。那些开了灵智的高阶源兽纷纷退出三域，等待反击。</p>
忽然在这武练试地的三方石台之上落下三道光影，三人以对角之势分列。两人仙风道骨，一人脱尘世间。</p>
陆平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师傅、易白师伯、紫衣师叔，入域百人已齐，只不过楚辞他……未等域阵开启先入了！”</p>
“胡闹！你这师兄就当的这般？”那易离尊上眉头紧锁，怒声呵斥，仿佛举手投足见便要碎了这武练试地。</p>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白衣陆平低头说道。</p>
“易离师弟，切莫生气，年轻人有点血气才正常，这楚辞没准真能得到大造化，就算有情况，六域的宁微掌派他们也能轻松应付不是？”</p>
“这楚辞也真是轻狂，也罢，既然阵纹已开，那就进域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年的成果，三年前的初始弟子为三域，去年的入门弟子为二域，今年的外门记名弟子为一域。”</p>
“一二三域的机遇和危险岂是能相提并论的？这不太公平吧。”一人说道</p>
“为期十日，十日后三域之结界将打开，三域通行无阻，更要小心，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是机遇，还是危险，全凭自己。所以要拿好‘虚空茧’……”</p>
阵纹全开，百名古岚弟子如潮水过境，记名弟子直接被传送到一域中各处，二三域则被继续传送出去。</p>
左洛抬头望去，那白韵音、周灵儿竟然也进去了，这周灵儿应该是为了周源，只不过这白韵音与楚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着实让人头疼。</p>
突然，左洛感到手间有股清凉，低头看去，竟是那牧雨儿，之前与她的玉指有过接触。那股凉意至今难以忘怀。</p>
“你……怎么进来了？”。左洛着实吓得不轻，呆若木鸡的杵在那想到:这小祖宗若是出了什么事，牧王怕是要我们所有人陪葬。</p>
“怎么，我不能来吗？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抬头笑着看了看左洛。</p>
“你又不曾武修，只是懂得一些简单的灵源之术法，欺负欺负我也还行，那可是嗜血的源兽！”左洛摇头说道。</p>
“嗯……我可以理解你禽兽不如吗？”她嗔笑道，仿佛把左洛当成奴隶，任她鞭挞。</p>
……</p>
左洛顿时脑补了当日欺负她书童的画面，眼下换成了她，手段更加残暴。</p>
“在想什么？”，她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左洛说道。</p>
“没什么”左洛连忙咽了咽口水，矢口否认。</p>
“真的没有？”她继续问道。</p>
“不过是在想你怎么知道我在哪？还有遇到危险则么办，还有你冷的话能不能自己暖，我的手麻了……”</p>
牧雨儿放开手来反问道:“是怕被叶溪看见吧？”</p>
至于安全问题她自然不会担心，手里有着不少秘宝，甚至比五圣地的都要好。而左洛并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两人继续走着。</p>
一域之貌与外界并无多大差别，一片原始茂密的古林，不过源气凝重，让他们的身体如缚重物。</p>
两步见一花，十步新一木。这种奇异的景象，让他们倍感新鲜。</p>
未曾过了多久，两人来到溪水边上，左洛捧水饮之。牧雨儿在旁边看着显然是有些拘束。</p>
“这水干净吗？”牧雨问道。</p>
左洛并未做回应，继续饮了起来，她随即从玉螺中取出水袋，大口饮了起来。“噗！怎么是苦的？不应该呀！”她用袖子拭了去嘴边的水痕，递给左洛，流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p>
左洛接过，犹豫的顿了一下，他隐约还能看见袋口她的唇印，水珠映衬下鲜红欲滴。他小抿了一口，并未发现有她口中的苦意，倒是有几分甘甜。抬头看了看她，眼神当中颇有些无奈。显然这是她故意说出这种拙劣谎言，好让左洛放心饮用，不过左洛却信以为真。</p>
域外三人高台之上，以三枚观天镜看着域内情况。</p>
紫衣突然眉头一皱，平起波澜，与易白、易离二人交涉一番，踏空离去，向南使去……</p>
“喜欢探究秘密，既然如此，便在久留在那深山当中，继续做林中鸟吧。”，</p>
声音颇有微词，似鄙似怨。黑暗中一人坐在石台，黑袍下伸出一手，手纱之上布满了黑色烙印，一副鬼面便立于其上，面具内侧化出一副画面，正是那赶去的紫衣尊上。</p>
黑暗中幽怨的声音再次传出，“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类。不过还是因为那该死的洛月。等着吧，等我们出来，粉碎他，到那时你也不过已是蝼蚁之躯。”</p>
鬼面翻转起身戴上，黑暗中萤惑般的眸目再次出现，将那声音粉碎。说了句“既然这么坐不住，我帮你。”一句话充斥死寂，此地便再无它物。</p>
楚辞倒是没感到什么意外，转身便欲接去。</p>
一道红光略过，将那暗器击的粉碎。迎面走来一女子，一身红衣轻妙，就连脸上都带着红纱。众人也是不禁看去。</p>
“周灵儿，‘渎炎圣体’周灵儿！”那徐胖子叫道。</p>
“瞎叫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映挽依白了徐德一眼。</p>
“自然是怕被秋后算账吧，毕竟也不知是谁把她写进‘仙穹榜’中。”眯眼吴良望着他，平时一副冷漠面也生了几分笑意。</p>
“可别笑我，别一会儿见到紫衣你就趴下了。”徐胖子反击道。</p>
“我知天理，通人事。掐指一算，她不会来。”只见眯眼吴良摇头晃脑的说道，好似一个江湖算命的神棍。</p>
只见周灵儿红衣下透着白皙皮肤，如夕阳映雪颇有美感，细眉之下一双红瞳似乎有吞灵噬魂之意，眼眸略过台上，作妖的眯眼、胖子，然后先是看了看楚辞，径直向着周源走去。</p>
“姐……”那周源有气无力的对着周灵儿说道，低下头来。</p>
/啪！</p>
一记耳光略过周源的脸庞，众人目瞪口呆，这周灵儿莫不是要清理门户，纷纷这般想到。</p>
只见她视周源如无物。向前近身来到楚辞身边。</p>
“楚公子，吾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至于退域之事，可否给我份薄面，就此作罢，我愿以百斤源作为补偿。”</p>
众人都被她的话吓到，且不说这百斤源价值几何，就这周灵儿魔头何时这般客气？</p>
“莫不是看上这楚辞。”又是这徐胖子，不知不觉当中脱口而出。一枚原本被周灵儿轰的粉碎的金属片包裹红光向他袭来。头发顿时起了一丝糊味。</p>
“灵儿姑娘，真是言重了，我本到没想把你弟怎样，只不过是他太过狂妄，且不说妄言，就方才这般黑手，怎能就这般算了？再说百斤源固然重要，可对‘你我’又有何用？”楚辞摇头笑道。</p>
“那依你之意何为？”那周灵儿听‘你我’二字语气有些沉重，又不知是否，不禁眉头皱了起来，眉宇之间那抹红色花印略显沉意。</p>
“听闻灵儿姑娘冷艳四方，可比妖仙青璇一，在这古岚也是好不自在，怎么美人都带着面纱，既然我未娶你未嫁，自然……”那楚辞不知是调戏还是真有此意的说道，未曾见笑。</p>
“姐。别听这姓楚的秽言，他就是故意挑衅你，好好收拾他一顿。”周源咬着牙说道，颇有微词。</p>
“住口！还闲不够丢人吗，你若是我（堂）弟，我早就把你发落了，周家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周灵儿冷言看着周源，横生怒意。</p>
周灵转身又对楚辞说道:“楚公子说笑了，且不说你修有‘清光源纹’，你与韵音师妹之事我也多少有耳闻，倒是可以和你撮合一番。”</p>
众人一时语塞。纷纷表示吃惊，这楚辞真是胆大妄为，调戏?白韵音?不说，还惹上了这女魔头周灵儿。就算他是楚家翘楚，修有‘清光源纹’，但这周灵儿也是周家家主二弟之女。修行更是两年前便入了虚微、灵识隐约有踏入六宫之感，恐怕以她‘渎炎’体质进入化实道境也是近期之事，甚至已经迈入，只不过在坐隐，等待那几人先行露底。已经如此给了楚辞面子，他却竟还敢调戏。</p>
“清光纹源？呵，不过是投机取巧之术，弃之何惜？若是你与我修成道侣，我倒是对另一秘法感兴趣。至于韵音师姐……”楚辞说道这语气略显沉重，做了停顿，众人也是好奇听道。</p>
“哪个混蛋才把她排进第六，给我出来！”楚辞破口骂道。那眯眼师兄顿时起了冷汗。</p>
“呵，你不是‘上知天机，下晓人事’吗？怎么哑了，紫衣倒是没来。不过嘿嘿……”徐胖子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狠狠发力反击一顿。</p>
其他人倒是没在意这两人针锋相对，因为楚辞话中，这“清光源纹”竟成了凡物，对于周灵儿的调戏更是咄咄逼人。不知是背后真有实力，还是在吹嘘。</p>
谁也不敢想象两人之间差距。起码隔了两个微境以上。哪怕是再小的差距，也不是低位大道能比的，这两个小道境差距，就足以比肩通灵道聚一境和未入七道之人的道隔之差了。即使是清光源纹也不见得能护他多久安全。因为她可是真正的“渎炎圣体”。</p>
周灵儿听到他这话，也是羞怒道:“楚辞，我话已至此，非要吃硬不吃软？今日之事顾及你我两家加上古岚，我本不愿闹大，况且韵音师妹可不喜欢你这种浪荡公子。”</p>
他向前走来笑着说道:“火灵仙子，我本也无心刁难，只不过是他周源太过自负才落得这般，方才我也只是小惩大诫一番，他却妄动杀机。你既然要为他出头，敢问可否一战？输了便要摘下面纱，赢了一笔勾销。”</p>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骚动。纷纷说道楚辞莫不是疯了。这周灵儿不仅是三年前的老生，更是当中的翘楚骄子。</p>
场内如左洛、叶溪、牧雨儿、陆平长教、映挽依、眯眼吴良、胖子徐德、以及见缝插针的段颜等百人皆以为两人要战，若是楚辞能胜，岂不是颠覆了千年来武学天道之隔的命论，除堕魔之法，何有几人越阶能胜，且没有宝器、阵法、丹药加持。</p>
“楚辞收手吧。”，柔白而清晰的声音从台下传过。</p>
楚辞眼神有些失色，未曾转过头来，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p>
白韵音便立于他身后，一身白衣圣雪，比起初见时的青纱更为动人。五官细致，非极也是无二，流透出一股是人不染尘非仙不食烟的感觉。</p>
“你明知道。”她摇了摇头，声音虽然尽显平和，但在他背后流露出眼神的伤感却无法掩饰。</p>
“他们真的认识？”</p>
徐胖子盯着她对着眯眼吴良说道。</p>
“问我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别提我，谁知道这楚辞什么身份。”</p>
眯眼吴良好不容易摆脱之前因徐胖子呛自己把白韵音写入‘仙穹榜’的窘境，谁知他却又提上自己，这不是往火坑里推？</p>
“你不是上知……下晓……，莫不是因为……”徐胖子说话故意半遮半掩，就是不说全，这让眯眼师兄更为难堪。直到两人谈论引起众人好奇，纷纷投之以目光，方才收住口水。</p>
众人目光如炬，且不说这周源、楚辞之战的结果，就这今日得见“仙穹榜”三大美女就足以是心满意足。还有场纠缠不休的苦情戏。</p>
方台上楚辞转身向她看去，只不过她早已经把先前的伤感收敛，只剩下冷漠，视他为路人。</p>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散乱，隐约见能听到响动。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经她身边，牵起她手，她也未曾躲避，最终楚辞淡言留下一句“花谢了，起点便是终点。”径直离开，向着九域走去。</p>
众人也是颇为不解，“他这话何意，是要提前进九域？”</p>
“疯子，真是疯了，日晷还不到午时，阴气尚未散尽，驱赶源兽的阵纹并未开启。遇到强大的源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若是碰上兽群……”</p>
陆平上前阻拦，伸出手臂挡在他的身前说道:“楚辞师弟，宁微掌教可是和令尊有约，你这般冒险怕是让我为难。不如在等上一刻。待午时一到，我们一起也有个照应。”</p>
“呵，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我就占了这先机呢？”楚辞未曾多言，继续走去。</p>
“这话若是出旁人之口我还能信几分，但……”陆平摇头说道。</p>
楚辞没感到意外的说道:“你无需顾及我的身份，也不要想拖住我一时半刻。”</p>
语落。一道墨色光影窜出，随之另一道白衣追随冲了就去，显然是要将她拦下。但当后者接近时，墨色光影消失了，一瞬间便无影无踪。陆平随之停下，向着另一测望去。楚辞已经来到域口。</p>
看了看周源，又像着周灵儿望去，说道:“你们周家这身法确实不错，只不过越快越假，周灵儿，你若不来，三域之行，周源无安！”</p>
背影在这源域之口渐渐模糊、消失……只不过除她再没人能读懂他的意思。</p>
十年转身路口，白须老者抚着少年的头，那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样子，眼睛盯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少女时不时的回头看去，说道“花开了，我便去寻你。”</p>
他低下头来看着手里的那枚黑色，只有坚硬、沉重、冰冷。她说这是朝暮花的种子，花开过后一生不谢，死后不朽。只不过他不知这枚所谓花种只是她留给他的慰藉。一枚黑色的石头又怎能开出花来？</p>
少年跟随老者来到山涧修行武学，冬去暑往，一过便是七年，却是进步缓慢，这枚黑色种子仿佛就扎根在他的心底，再也容不下它物。</p>
一朝欲开花落尽，一夜白了少年头。他开始展现超越常人的天赋，五府一夜竟开！原先如堕入心魔的灵海从新绽放，通灵道境直渡彼方。</p>
那一年老者逝去，年轻时老人也曾意气风发，拜入名师，修行惊为天人。</p>
后入了尘世，功成名就。老来隐退，多少人求，欲得他传承。一年便一年，十年便十年，多少好少年等尽青葱，不过都成了空。</p>
唯独他七年来平凡平庸，却让老人呕心沥血。努力最终还是有了起色，但老人也走到了尽头，原先和老人同代的天骄都早已经逝去，唯有老人放不下眼前的希望……</p>
毕生本源凝结成丹，只不过人并非如妖，这种传承转至他身，哪怕是未经开化的神体也会遭受不住，一半压制，一半隐，坐等再十年，他若是到了能控制这股力量便是他的，若不能，他也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到头来不过是散于世间成为养分。灵识聚成一点，注入他的灵海一角，除去毕生武学典籍悟道经历并无他物，让他日后加以利用。</p>
生前多强，死后来不过是一捧黄土。留有遗憾，也未曾遗憾。他为老人立碑立冢，守墓三年。</p>
三年来，他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只不过在这群山万壑中无人知晓。</p>
三年到，他最后一次祭拜了老人，回到家中，当初的她早已经不在。而那枚花种依旧如初在他的手中，只不过是否开过，并无人知晓……</p>
十年来，家里未曾变过，但人却不似当初那般，尤其是那句少爷，仿佛起了隔阂。他回首笑对唤了声乳娘，他再也不是她口中的辞儿，而成了少爷。他在家坐了十日，未曾等到父亲。</p>
一日相遇，他问了乳娘关于韵音的事，她有些遮掩，他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转身离去。</p>
“辞儿，韵音她三年前去了古岚，走前曾说道，若你问起，莫要寻她。”</p>
她摇头说道，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曾看着两人长大，又怎愿如此。</p>
他道了句“谢谢”，心中已是五味杂陈。</p>
古岚中他见到她，她已是有成。只不过她却仿佛未曾识得，径直离去。</p>
“韵音！”</p>
她转身并未理会，或是已成习惯，众星捧月。</p>
再见之时他的父亲来了这里，仿佛成了交易，他与父亲立下一年之约，十年不过转身，一年之期花落转瞬……</p>
正午，众人来到域口，方才充斥的剧烈源气波动已经渐渐消退，显然是源纹起了作用。强大的源兽受到本能反应，一来这些符纹显然是为他们准备，对他们有着压制力，二来它们能感受的到在这域外边境，和六域深处有强大的人类武者。那些开了灵智的高阶源兽纷纷退出三域，等待反击。</p>
忽然在这武练试地的三方石台之上落下三道光影，三人以对角之势分列。两人仙风道骨，一人脱尘世间。</p>
陆平走上前去，抱拳说道:“师傅、易白师伯、紫衣师叔，入域百人已齐，只不过楚辞他……未等域阵开启先入了！”</p>
“胡闹！你这师兄就当的这般？”那易离尊上眉头紧锁，怒声呵斥，仿佛举手投足见便要碎了这武练试地。</p>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知错。”白衣陆平低头说道。</p>
“易离师弟，切莫生气，年轻人有点血气才正常，这楚辞没准真能得到大造化，就算有情况，六域的宁微掌派他们也能轻松应付不是？”</p>
“这楚辞也真是轻狂，也罢，既然阵纹已开，那就进域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年的成果，三年前的初始弟子为三域，去年的入门弟子为二域，今年的外门记名弟子为一域。”</p>
“一二三域的机遇和危险岂是能相提并论的？这不太公平吧。”一人说道</p>
“为期十日，十日后三域之结界将打开，三域通行无阻，更要小心，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是机遇，还是危险，全凭自己。所以要拿好‘虚空茧’……”</p>
阵纹全开，百名古岚弟子如潮水过境，记名弟子直接被传送到一域中各处，二三域则被继续传送出去。</p>
左洛抬头望去，那白韵音、周灵儿竟然也进去了，这周灵儿应该是为了周源，只不过这白韵音与楚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着实让人头疼。</p>
突然，左洛感到手间有股清凉，低头看去，竟是那牧雨儿，之前与她的玉指有过接触。那股凉意至今难以忘怀。</p>
“你……怎么进来了？”。左洛着实吓得不轻，呆若木鸡的杵在那想到:这小祖宗若是出了什么事，牧王怕是要我们所有人陪葬。</p>
“怎么，我不能来吗？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她抬头笑着看了看左洛。</p>
“你又不曾武修，只是懂得一些简单的灵源之术法，欺负欺负我也还行，那可是嗜血的源兽！”左洛摇头说道。</p>
“嗯……我可以理解你禽兽不如吗？”她嗔笑道，仿佛把左洛当成奴隶，任她鞭挞。</p>
……</p>
左洛顿时脑补了当日欺负她书童的画面，眼下换成了她，手段更加残暴。</p>
“在想什么？”，她用狐疑的眼神望着左洛说道。</p>
“没什么”左洛连忙咽了咽口水，矢口否认。</p>
“真的没有？”她继续问道。</p>
“不过是在想你怎么知道我在哪？还有遇到危险则么办，还有你冷的话能不能自己暖，我的手麻了……”</p>
牧雨儿放开手来反问道:“是怕被叶溪看见吧？”</p>
至于安全问题她自然不会担心，手里有着不少秘宝，甚至比五圣地的都要好。而左洛并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两人继续走着。</p>
一域之貌与外界并无多大差别，一片原始茂密的古林，不过源气凝重，让他们的身体如缚重物。</p>
两步见一花，十步新一木。这种奇异的景象，让他们倍感新鲜。</p>
未曾过了多久，两人来到溪水边上，左洛捧水饮之。牧雨儿在旁边看着显然是有些拘束。</p>
“这水干净吗？”牧雨问道。</p>
左洛并未做回应，继续饮了起来，她随即从玉螺中取出水袋，大口饮了起来。“噗！怎么是苦的？不应该呀！”她用袖子拭了去嘴边的水痕，递给左洛，流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p>
左洛接过，犹豫的顿了一下，他隐约还能看见袋口她的唇印，水珠映衬下鲜红欲滴。他小抿了一口，并未发现有她口中的苦意，倒是有几分甘甜。抬头看了看她，眼神当中颇有些无奈。显然这是她故意说出这种拙劣谎言，好让左洛放心饮用，不过左洛却信以为真。</p>
域外三人高台之上，以三枚观天镜看着域内情况。</p>
紫衣突然眉头一皱，平起波澜，与易白、易离二人交涉一番，踏空离去，向南使去……</p>
“喜欢探究秘密，既然如此，便在久留在那深山当中，继续做林中鸟吧。”，</p>
声音颇有微词，似鄙似怨。黑暗中一人坐在石台，黑袍下伸出一手，手纱之上布满了黑色烙印，一副鬼面便立于其上，面具内侧化出一副画面，正是那赶去的紫衣尊上。</p>
黑暗中幽怨的声音再次传出，“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类。不过还是因为那该死的洛月。等着吧，等我们出来，粉碎他，到那时你也不过已是蝼蚁之躯。”</p>
鬼面翻转起身戴上，黑暗中萤惑般的眸目再次出现，将那声音粉碎。说了句“既然这么坐不住，我帮你。”一句话充斥死寂，此地便再无它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