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梦之玄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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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却长城，樨感觉自己快累死了，而且顼脉里的事情像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他心情一直十分郁闷。
面见王上的事情安排在回城后的第三天，他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但是躺在床上总爱胡思乱想，曾经在学宫里从未有过的无力和焦虑煎熬着他的内心，让他一晚上都睡不好。
雨鹙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找不到他人。
回却长城的第二天，樨在屋里呆不住，就走去街上乱晃悠，他心里烦的时候，偶尔就喜欢出去逛逛。如果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好歹心里还好受些。
上次在大街上晃悠，就遇到了带着妖族幼崽的冬语冰，牵扯出了些不得了的事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遇上什么呢？
哪怕买点什么东西也好。
樨这么想着，就有意把视线停留在沿街的店铺上面。
忽然眼前被一抹醒目的红色点亮，樨脸上露出一点喜色，加快脚步往自己朋友那边走去。
他看了看那里明显攒簇在一起的几个人，直觉地感到不对。
玥族的三小姐之子，此刻正在和三个少女争执，平时跟在她身边的护卫不在，她那个神医师父赤尨也不在，想必她们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过来欺侮之子一番。樨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她们如此嫉妒，想来她身上的光环除了玥族三小姐以外，就是当世神医赤尨唯一的弟子这一点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朋友被人堵在街上，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于是樨尽快走近过去，听见她们的只言片语，果然是为了赤尨的事情吵架。
“之子！”
樨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皱紧眉头高喊她的名字。
此刻不知所措的之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动，顿时没那么不安无助了，转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少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那三个少女见有之子认识的人过来，交换了一个眼神，顺便把对之子的不满转移到这个新来的少年身上。少年一头耀眼的金发，幽绿的猫眼澄澈明亮，穿着平常的月白色无袖短衣短裤，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可怕的。
因此她们变本加厉地嘲讽道：“哟，朋友来找你了啊，现在你可以在他面前装可怜了，这可是你的强项。”
“我才不想哭呢！”之子瞪着眼前的四个人，眼角分明有些泪意，硬撑着回道。
樨皱起眉，感觉自己因为激动而脸上充血：“喂，你们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指的是随便把他和之子凑在一块的说法，不过显然对方会错了意：“怎么说过了？她天赋这么差，什么都记不住，要不是会装，赤尨先生怎么会收她当徒弟？”
“之子她……”樨想反驳，但是之子天赋差是事实，只好转而道，“她才不是这种人呢！你们不要眼馋人家就这么诋毁她！”
说着，他就更愤怒了。
之子明明那么努力了，就算天赋不好，也不该有人这么说她。而且赤尨收她当徒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强买强卖，凭什么要把没有被神医垂青的怨愤发泄到之子身上？
不要以为我不会揍……好吧我确实不打女人。
樨更憋屈了。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道：“哟，我们说她，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这么生气？”
“就是，你是她什么人啊，男朋友吗？难不成之子这么会装，在你面前哭几声，就把你勾引到手了？”
樨没有听到后一句，冲动地叫道：“没错！是这样又怎样？”
“哦——”三个少女起哄一样叫起来，之子脸上一阵烧红。
“什么？不、不是！”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慌忙就要解释，可是看着眼前三人飞扬跋扈的样子，他心里就涌起一阵恼怒。
“不是什么？”
樨想说“我们是朋友”，但是此刻看了看身后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之子，她似乎……当真了？
如果现在否认，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不是……”樨涨红了脸，极力想要辩解，“我们是朋友！”
“切，那你脸红什么？不会害羞了吧？”
三人在樨面前眉来眼去，樨气得恨不得给她们一人来一拳，但是他不打女孩子，所以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之子我们走！”
樨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把抓住之子的手腕，拉着她一通狂奔，把人群都甩在身后。
雨鹙如约再度来到月汶宅，敲响房门，来开门的却不是月汶或者冬语冰，而是昨天看到的少女玄淯。
玄淯见雨鹙又来了，愣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你是来找我妈的吧？她有事情出去了，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回来。如果你不赶时间，就在客厅等等？”
“好。”雨鹙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眼前的银发少女，她的眉眼很像月汶，眼波粼粼，让人好感顿生。
今天正好是周末，学宫里放假，所以小姑娘到现在还穿着睡衣，浅灰的绸裙上什么花纹也没有，宽松得看不出她的体型。
家里只有玄淯一个人，她对雨鹙很热情，让他坐在沙发上以后，就趿拉着拖鞋跑去厨房，看样子打算好好招待客人一下。
“雨鹙哥想要果汁还是汽水？”玄淯清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雨鹙顿了一秒，答道：“果汁吧……”
他其实比较喜欢喝茶。
不一会儿，玄淯就端着两杯西瓜汁回来，琥珀色的眼睛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雨鹙。雨鹙倒是坦然地看着她，把她的紧张尽收眼底。
玄淯把西瓜汁放到雨鹙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捧着杯子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好。雨鹙有点好笑，看到他紧张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如此不好意思的理由大概和别的人是不同的。他朝玄淯礼节性地道了谢，然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玄淯见状，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还没见过谁喝果汁这么斯文的，他是淑女吗？
而实际情况是，雨鹙想起来这不是茶而是新鲜的西瓜汁，没必要慢慢品尝，不禁自嘲一笑：“别见怪，我不怎么喝果汁，一时间没有调整好。”
玄淯反应过来，脸红道：“是我不好，我应该问你要喝什么，结果自己先给你做决定了……我不太会招待客人，抱歉。”
看着局促不安的少女，雨鹙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可以叫你玄淯吗？虽然以前在月观偶尔也会见到你，不过现在才算我们真正认识。”
雨鹙主动的开口让玄淯有点感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当然好！我也听说过你，你在月观很有名的，我以前和朋友偷偷呃……”她说到这里忽然噎住了，脸上再次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赶忙跳了过去，“那，我可以叫你雨鹙哥吗？”
“可以。”雨鹙对玄淯淡淡地笑了笑，玄淯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就像是在妈妈面前一样。
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玄淯又说：“我也听妈妈说起过你，她说你很有天赋，不愧是却长城有名的通才。而且你的理论非常好，她还常常拿你来给我做榜样呢。”
“你在理论课上有什么难题？”雨鹙这么猜测道，如果玄淯的理论说得过去，他想月汶也不至于要这么说。
不过说得好像他只有理论强一样……
“嗯……我理论确实不太好……”玄淯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感觉自己一个学渣在学神的光辉下已经快要被那光环照射成灰烬了。
雨鹙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月汶老师不会教你吗？”
玄淯一下子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流露出疑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妈理论很好？”
呃……
这倒也是。
雨鹙还以为月汶作为精神系傀儡大师，理论不可能不好，原来她当年也为理论课苦恼过？难怪乞烛老爱吹嘘自己的理论全是自学的，敢情是月汶没法教啊。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雨鹙精准地找到了突破点，对玄淯沉静地笑了笑。
他的眉眼有纨族特有的阴柔，在浅笑时会显得更加柔和神秘，玄淯也不知怎么，仿佛被这笑容闪到了眼睛似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回神，见雨鹙还看着自己，玄淯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那、那我把作业拿过来！你等一下！”
说着，她逃跑般溜进了自己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雨鹙出了一口气，目光在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果汁上扫过，较低的温度让杯身上带上了水珠，沿着杯子蜿蜒滑落。
小姑娘，被保护得很好，很天真呢……
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却长城，樨感觉自己快累死了，而且顼脉里的事情像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他心情一直十分郁闷。
面见王上的事情安排在回城后的第三天，他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但是躺在床上总爱胡思乱想，曾经在学宫里从未有过的无力和焦虑煎熬着他的内心，让他一晚上都睡不好。
雨鹙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找不到他人。
回却长城的第二天，樨在屋里呆不住，就走去街上乱晃悠，他心里烦的时候，偶尔就喜欢出去逛逛。如果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好歹心里还好受些。
上次在大街上晃悠，就遇到了带着妖族幼崽的冬语冰，牵扯出了些不得了的事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遇上什么呢？
哪怕买点什么东西也好。
樨这么想着，就有意把视线停留在沿街的店铺上面。
忽然眼前被一抹醒目的红色点亮，樨脸上露出一点喜色，加快脚步往自己朋友那边走去。
他看了看那里明显攒簇在一起的几个人，直觉地感到不对。
玥族的三小姐之子，此刻正在和三个少女争执，平时跟在她身边的护卫不在，她那个神医师父赤尨也不在，想必她们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过来欺侮之子一番。樨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她们如此嫉妒，想来她身上的光环除了玥族三小姐以外，就是当世神医赤尨唯一的弟子这一点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朋友被人堵在街上，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于是樨尽快走近过去，听见她们的只言片语，果然是为了赤尨的事情吵架。
“之子！”
樨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皱紧眉头高喊她的名字。
此刻不知所措的之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动，顿时没那么不安无助了，转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少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那三个少女见有之子认识的人过来，交换了一个眼神，顺便把对之子的不满转移到这个新来的少年身上。少年一头耀眼的金发，幽绿的猫眼澄澈明亮，穿着平常的月白色无袖短衣短裤，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可怕的。
因此她们变本加厉地嘲讽道：“哟，朋友来找你了啊，现在你可以在他面前装可怜了，这可是你的强项。”
“我才不想哭呢！”之子瞪着眼前的四个人，眼角分明有些泪意，硬撑着回道。
樨皱起眉，感觉自己因为激动而脸上充血：“喂，你们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指的是随便把他和之子凑在一块的说法，不过显然对方会错了意：“怎么说过了？她天赋这么差，什么都记不住，要不是会装，赤尨先生怎么会收她当徒弟？”
“之子她……”樨想反驳，但是之子天赋差是事实，只好转而道，“她才不是这种人呢！你们不要眼馋人家就这么诋毁她！”
说着，他就更愤怒了。
之子明明那么努力了，就算天赋不好，也不该有人这么说她。而且赤尨收她当徒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强买强卖，凭什么要把没有被神医垂青的怨愤发泄到之子身上？
不要以为我不会揍……好吧我确实不打女人。
樨更憋屈了。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道：“哟，我们说她，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这么生气？”
“就是，你是她什么人啊，男朋友吗？难不成之子这么会装，在你面前哭几声，就把你勾引到手了？”
樨没有听到后一句，冲动地叫道：“没错！是这样又怎样？”
“哦——”三个少女起哄一样叫起来，之子脸上一阵烧红。
“什么？不、不是！”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慌忙就要解释，可是看着眼前三人飞扬跋扈的样子，他心里就涌起一阵恼怒。
“不是什么？”
樨想说“我们是朋友”，但是此刻看了看身后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之子，她似乎……当真了？
如果现在否认，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不是……”樨涨红了脸，极力想要辩解，“我们是朋友！”
“切，那你脸红什么？不会害羞了吧？”
三人在樨面前眉来眼去，樨气得恨不得给她们一人来一拳，但是他不打女孩子，所以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之子我们走！”
樨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把抓住之子的手腕，拉着她一通狂奔，把人群都甩在身后。
雨鹙如约再度来到月汶宅，敲响房门，来开门的却不是月汶或者冬语冰，而是昨天看到的少女玄淯。
玄淯见雨鹙又来了，愣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你是来找我妈的吧？她有事情出去了，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回来。如果你不赶时间，就在客厅等等？”
“好。”雨鹙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眼前的银发少女，她的眉眼很像月汶，眼波粼粼，让人好感顿生。
今天正好是周末，学宫里放假，所以小姑娘到现在还穿着睡衣，浅灰的绸裙上什么花纹也没有，宽松得看不出她的体型。
家里只有玄淯一个人，她对雨鹙很热情，让他坐在沙发上以后，就趿拉着拖鞋跑去厨房，看样子打算好好招待客人一下。
“雨鹙哥想要果汁还是汽水？”玄淯清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雨鹙顿了一秒，答道：“果汁吧……”
他其实比较喜欢喝茶。
不一会儿，玄淯就端着两杯西瓜汁回来，琥珀色的眼睛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雨鹙。雨鹙倒是坦然地看着她，把她的紧张尽收眼底。
玄淯把西瓜汁放到雨鹙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捧着杯子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好。雨鹙有点好笑，看到他紧张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如此不好意思的理由大概和别的人是不同的。他朝玄淯礼节性地道了谢，然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玄淯见状，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还没见过谁喝果汁这么斯文的，他是淑女吗？
而实际情况是，雨鹙想起来这不是茶而是新鲜的西瓜汁，没必要慢慢品尝，不禁自嘲一笑：“别见怪，我不怎么喝果汁，一时间没有调整好。”
玄淯反应过来，脸红道：“是我不好，我应该问你要喝什么，结果自己先给你做决定了……我不太会招待客人，抱歉。”
看着局促不安的少女，雨鹙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可以叫你玄淯吗？虽然以前在月观偶尔也会见到你，不过现在才算我们真正认识。”
雨鹙主动的开口让玄淯有点感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当然好！我也听说过你，你在月观很有名的，我以前和朋友偷偷呃……”她说到这里忽然噎住了，脸上再次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赶忙跳了过去，“那，我可以叫你雨鹙哥吗？”
“可以。”雨鹙对玄淯淡淡地笑了笑，玄淯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就像是在妈妈面前一样。
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玄淯又说：“我也听妈妈说起过你，她说你很有天赋，不愧是却长城有名的通才。而且你的理论非常好，她还常常拿你来给我做榜样呢。”
“你在理论课上有什么难题？”雨鹙这么猜测道，如果玄淯的理论说得过去，他想月汶也不至于要这么说。
不过说得好像他只有理论强一样……
“嗯……我理论确实不太好……”玄淯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感觉自己一个学渣在学神的光辉下已经快要被那光环照射成灰烬了。
雨鹙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月汶老师不会教你吗？”
玄淯一下子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流露出疑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妈理论很好？”
呃……
这倒也是。
雨鹙还以为月汶作为精神系傀儡大师，理论不可能不好，原来她当年也为理论课苦恼过？难怪乞烛老爱吹嘘自己的理论全是自学的，敢情是月汶没法教啊。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雨鹙精准地找到了突破点，对玄淯沉静地笑了笑。
他的眉眼有纨族特有的阴柔，在浅笑时会显得更加柔和神秘，玄淯也不知怎么，仿佛被这笑容闪到了眼睛似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回神，见雨鹙还看着自己，玄淯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那、那我把作业拿过来！你等一下！”
说着，她逃跑般溜进了自己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雨鹙出了一口气，目光在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果汁上扫过，较低的温度让杯身上带上了水珠，沿着杯子蜿蜒滑落。
小姑娘，被保护得很好，很天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