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脆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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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后休息的时候，周扬主动约了许斐然到楼下咖啡厅喝杯咖啡。
周扬心里非常清楚，虽然‘斐生活’只是他投资的公司之一，但许斐然这个人，有背景，后台可挖能量巨大，又聪明有能力，是值得他当成一个合作伙伴交往的。
如果说以前他把许斐然当成他服务的对象，甚至揣测过她和谭总的关系，总是站在一个冷静观察她的位置。
那现在，他需要和她成为朋友。
而成为朋友，前提就是对方打心眼里认可他。
所以，她能对他的私事有兴趣，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有必要解释。
虽然对于前女友这个事情，他真的烦躁也不知道怎么跟外人说起，但他明白，以许斐然的精明，应该是想看看他人品，所以，他只能开口讲。
不过，周扬也挺乐意。
正好无人倾诉，许斐然又是个女的又贼精，听听她看法也好。
而且周扬潜意识觉得，以许斐然这身接地气的匪气，即使不赞同，有可能也能理解，说不定她的点评能让自己茅塞顿开解开心结。
如果能出个点子让黎璇不再纠缠，他就更开心了，少收她0.1个点的股权都行。
不，还是当面道谢就行。她这种有钱人，可不需要钱上他为她锦上添花。
许斐然听着周扬的讲述，看着一脸平静坦率的周扬，很是愣了愣。
人说居移气养移体。周扬高大帅气一身气派，而且一路履历这么优秀。她一直以为他出身富裕。
可周扬事实上出身农村，而且家境贫寒。
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亲历亲为干苦力活的小包工头，常年带着一帮乡亲在外地包些比如挑水泥沙子，贴瓷砖的活计。母亲是个典型的乡下老实妇女，带着周扬在家上学。等周扬到城市读初中寄宿，母亲也跟着父亲外出务工，挑沙挑水泥。
虽然全是苦力活，但那会日子还过得去。
周扬的父亲喜欢喝酒，还没等周扬读大学，就喝坏了胃，又恰逢工程队里一个贴外墙瓷砖的师傅失足摔死，各种压力全部上来。家里瞬间一贫如洗。
周扬大学打几分工，不仅要赚自己的学费还要赚父亲的医药费补贴家里。
身穿高定西装的周扬姿态优雅的坐在这五星酒店二楼的咖啡厅平静的讲述这种如同慈善会帮扶对象的家庭经历，许斐然真的感慨万千，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好佩服你。你们家的邻居应该都会说生儿当如周家崽吧。”
虽然是回忆，周扬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忧伤和尴尬，但听许斐然这么一说，一下忍不住笑了。人瞬间放松，讲述和黎璇的关系就更自在。
“黎璇是我大学的师妹，比我低两届。我大三的时候认识她。她本地人，父亲在部委，她现在也在某部工作，是家里的独女。黎璇人漂亮又非常大胆。她追的我，为了追我，她还真是干了不少事。”周扬忍不住嘴角浮起笑容，这个前女友应该还是让他很温暖。
“送饭送水果的都是小事，她知道我不仅帮人翻译资料，还去校外辅导学生，还去KFC上夜班，她想来想去，后两样她都帮不上忙，她就拼命学英文学专业词汇，然后强行找我要翻译资料，抢先翻好发给我，让我省事。”
“你看她现在这死缠烂打的样，就知道她脸皮还是很厚。那会我不搭理她，她能不顾同学的嘲笑，就是眼巴巴跟着我，跟我搭讪。我最后也是实在扛不住了，才开始搭理她。最后确实没能忍住接受她的好。”
“我研究生是拿了全奖去美国读的。黎璇还把她自己存的压岁钱零用钱全给了我，有近十万。”周扬深深叹了口气：“现在说来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渣，对不起她。”
许斐然挑眉：“说完。”
周扬看向窗外：“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异地恋，读书三年，工作两年，我在美国呆了五年。不过，在美国的第二年我经济状况就好了，手头有些积蓄了。”
“回国工作的那一年，我提出结婚，她很开心，我们一起去买好房子，车子，然后带我上门。”
“她要把结婚的硬件置办齐全再上门我也理解，而且我支持，这么多年了，在我心里，我和她就是一家。”
“房子我们买了西城区的学位房，而且还是新楼盘，140方，车买了宝马LI7，我自己一年保守点几百万也是有的。我觉得丈母娘应该不会挑剔了。第一次上门，他们家也算是客气周全，现在想来，是黎璇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有这份客气周全。一开始，他们家应该是很反对的。他们希望黎璇找个门当户对的本地人，只是，拗不过黎璇这么多年的坚持。”
“她妈妈当时跟我说了段话，我才清醒的知道，我自以为混得还不错，其实跟真的有些底蕴的人家比，还是差了。至少差几套全款的房，差不需要奋斗就能悠闲的经济状态。”周扬自嘲的笑了笑：“倒不是说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坐一起喝咖啡，而是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住一样的房子，但我担着房贷，你丫的有很多套全款的。当然，不是你这种蜜湖的房子啊，就新一点的学位房。”
“哎，我又不是你丈母娘，你跟我嫉恶如仇的干嘛。”许斐然不满瞪他一眼。
周扬笑笑：“总之她父母是很无奈的接受了我。不过我也想得通，我和黎璇要过一辈子，我以后越来越好，她父母总归会在接受的基础上越来越满意的。”
“不过，钱我可以赚，但我的父母我改变不了。”周扬微微有些尴尬。
“黎家行为不敬？没事，你接着说，我从小农村长大，看过很多城里人自以为是的白眼。别诧异，德雅也就2000年后才起步，真正蓬勃发展也10年后。我和赵奕然从小经常跟着外公外婆住乡下。那种就两块板子的茅厕我都上过。”许斐然很是不以为意。
周扬挑眉，端着咖啡也能这么安然自若的讲两块板子的茅厕，她就没想起下面的茅坑么？
“是，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父亲算是个酒鬼吧，身体差，但爱喝酒，一喝就醉，脸红话多一身酒气还抽烟咳嗽吐痰。虽然我给家里盖了小洋楼，但也改不了他这些习惯。这样的一个老人，移到城里来，确实有些让人讨厌。但这就是我的父亲啊。”
“黎璇跟我回去过一趟，她住不惯吃不惯我都很理解，甚至听她的要求第二天立马去买了消毒碗柜。而且，当时我也没想太多，觉得这就是城里媳妇回乡下的正常反应。”
“后来商量办婚礼的时候，她提出能不能不接我父母来京都。我没有答应。我没打算回乡再办酒席，我父母余下的岁月以我为傲，我的婚礼他们心心念念，怎么能不接他们到场呢。”
“这是我们第一次闹矛盾。现在想来，我也能理解她，但即使放在现在，我也不接受。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我父母再不能见人，只要我能见人，我就能带着我父母出来见人。只要我能让人尊重，我的父母再不堪，看在我面上，他们就能受到尊重。”
“可是，我忘记了，那只是我的父母，不是黎璇的，她的家人更不可能为了面子去忍受。”
周扬有些惆怅有些伤感，许斐然拿咖啡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少年，这是人生给你设置的考验，接着说你的遭遇和破局吧。”
周扬扬眉笑笑：“我把父母接过来了啊。然后灾难就开始了啊。我父母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而且穷苦了大半辈子。虽然家里盖了小楼，也装修精致。但地板只要扫干净没垃圾就行的日子，怎么跟城里地板要豁亮，瓷具要洁白无暇的讲究比呢。更何况我爸还爱喝点小酒，随地吐痰的习惯我妈追到后面边骂边收拾都总是不经意就做了，这日子于黎璇就是灾难。”
许斐然深以为然，也颇为同情周扬。这样的出身和家人，摊上了，要么你狠得了心，要么，你就得受着。
“我外公外婆也是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但他们特别注意锻炼身体和养生，他们常说，一定要打理好自己，这样至少不给家人添麻烦。不给家人添麻烦就是最好的爱家人。但我舅舅也说过，家人之间的麻烦不叫麻烦，叫责任，叫爱叫付出。你母亲肯定能尽量适应城市生活，哪怕仅仅是为了你，但你父亲，其实是个病人，他适应不了。所以，他只能给你添麻烦。但你对他有责任。当然，承担责任有很多种方法，你选的方法肯定不是黎璇想要的方法。”
周扬摇头：“我们还没走到需要共同商讨老人晚年生活的阶段。结婚这个坎就把我们坎住了。”
“黎璇跟我商量没结果后，她父亲出面找我，希望婚礼的时候老人不出来。他们就我父母到的第二天，我出面安排一起吃了顿饭，还吃得很嫌弃，随便喝了杯酒，筷子都没动几下，就先走了。斐然，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很生气很憋屈。这看不起我父母就是看不起我啊。”
许斐然点头：“看来，黎璇以前有过很好的机会，或者说，她父母曾有过遇上个很有面子的亲家的机会，所以婚没结成？”
周扬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把房子车子全给她了。当是这些年的补偿。父母我是没法改变，但赚钱我还是很有信心。”
“你丫的这么冲动，就不能想办法解决么？你这样，估计以后都难找啊。”难怪黎璇昨晚说什么她就能忍受么的话。如果天天住一起，确实也忍受不了。
“怎么解决？”
“买个联排别墅或者相邻的两套房子，请俩保姆，当两个家生活不就行了。”
周扬怔了怔，继而苦笑：“这确实是办法，虽然京都居不易，但我也还是能做到。不过，你想想，我父母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我回家总得陪他们吃饭吧，如果儿媳妇不愿意，那以后我和她拆开吃饭？除了睡一起，其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如果非奔着找个能像你一样对待你家人的，我觉得啊，您得做好长期寻找的准备。你换位思考下嘛。”
“我换位思考过啊。如果我真的很爱一个人，我一定会爱屋及乌，即使她家人再不堪，我也会跟她一起去对待。因为这是她摆脱不了的东西，我爱她就要跟她一起面对。”
许斐然看着周扬，目有怜悯：这何尝不是周扬自己渴望的乌托邦。
不过，梦做多了坚持成梦想，说不定就成了。
“就不能让黎璇改？”
“结婚前提分手她同意，并且利索办完房产和车子的过户，这些我都理解，但现在她要求复合还坚持只要不住一起，她不会管我给多少钱给父母。你觉得有意义么？”
“没意义。婚姻除了最初的激情，后面几乎就是权衡了。你摸着良心说，潜意识里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她你也不是找不到老婆？而且你有些郁闷她利索的办了过户？”
在许斐然的虎视眈眈注视下，周扬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承认：“是的。”
许斐然撇撇嘴：“所以啊，女孩子要抓紧时间爱和钱一起图。不然年龄一晃而过，吃亏的总是女的。不过黎璇还算好，至少几千万到手了，而且她还挺漂亮，抓紧再找一个也不是没可能。嘿嘿，你想清楚哦。”
周扬笑笑：“知道你擅长吓唬人。但我真是放手了。她要真能找个更好的，我打心眼祝福。”
许斐然叹了口气，扬手叫服务员：“给我上个香草味的冰激淋。”
许斐然对周扬道：“你让我再次看清楚爱情的脆弱。我需要吃点甜的平复下心情。你请客啊。虽然故事里你损失了房子车子，但这不关我的事。”
周扬点头：“我也点一份。吃完继续干活去。”
中午饭后休息的时候，周扬主动约了许斐然到楼下咖啡厅喝杯咖啡。
周扬心里非常清楚，虽然‘斐生活’只是他投资的公司之一，但许斐然这个人，有背景，后台可挖能量巨大，又聪明有能力，是值得他当成一个合作伙伴交往的。
如果说以前他把许斐然当成他服务的对象，甚至揣测过她和谭总的关系，总是站在一个冷静观察她的位置。
那现在，他需要和她成为朋友。
而成为朋友，前提就是对方打心眼里认可他。
所以，她能对他的私事有兴趣，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有必要解释。
虽然对于前女友这个事情，他真的烦躁也不知道怎么跟外人说起，但他明白，以许斐然的精明，应该是想看看他人品，所以，他只能开口讲。
不过，周扬也挺乐意。
正好无人倾诉，许斐然又是个女的又贼精，听听她看法也好。
而且周扬潜意识觉得，以许斐然这身接地气的匪气，即使不赞同，有可能也能理解，说不定她的点评能让自己茅塞顿开解开心结。
如果能出个点子让黎璇不再纠缠，他就更开心了，少收她0.1个点的股权都行。
不，还是当面道谢就行。她这种有钱人，可不需要钱上他为她锦上添花。
许斐然听着周扬的讲述，看着一脸平静坦率的周扬，很是愣了愣。
人说居移气养移体。周扬高大帅气一身气派，而且一路履历这么优秀。她一直以为他出身富裕。
可周扬事实上出身农村，而且家境贫寒。
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亲历亲为干苦力活的小包工头，常年带着一帮乡亲在外地包些比如挑水泥沙子，贴瓷砖的活计。母亲是个典型的乡下老实妇女，带着周扬在家上学。等周扬到城市读初中寄宿，母亲也跟着父亲外出务工，挑沙挑水泥。
虽然全是苦力活，但那会日子还过得去。
周扬的父亲喜欢喝酒，还没等周扬读大学，就喝坏了胃，又恰逢工程队里一个贴外墙瓷砖的师傅失足摔死，各种压力全部上来。家里瞬间一贫如洗。
周扬大学打几分工，不仅要赚自己的学费还要赚父亲的医药费补贴家里。
身穿高定西装的周扬姿态优雅的坐在这五星酒店二楼的咖啡厅平静的讲述这种如同慈善会帮扶对象的家庭经历，许斐然真的感慨万千，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好佩服你。你们家的邻居应该都会说生儿当如周家崽吧。”
虽然是回忆，周扬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忧伤和尴尬，但听许斐然这么一说，一下忍不住笑了。人瞬间放松，讲述和黎璇的关系就更自在。
“黎璇是我大学的师妹，比我低两届。我大三的时候认识她。她本地人，父亲在部委，她现在也在某部工作，是家里的独女。黎璇人漂亮又非常大胆。她追的我，为了追我，她还真是干了不少事。”周扬忍不住嘴角浮起笑容，这个前女友应该还是让他很温暖。
“送饭送水果的都是小事，她知道我不仅帮人翻译资料，还去校外辅导学生，还去KFC上夜班，她想来想去，后两样她都帮不上忙，她就拼命学英文学专业词汇，然后强行找我要翻译资料，抢先翻好发给我，让我省事。”
“你看她现在这死缠烂打的样，就知道她脸皮还是很厚。那会我不搭理她，她能不顾同学的嘲笑，就是眼巴巴跟着我，跟我搭讪。我最后也是实在扛不住了，才开始搭理她。最后确实没能忍住接受她的好。”
“我研究生是拿了全奖去美国读的。黎璇还把她自己存的压岁钱零用钱全给了我，有近十万。”周扬深深叹了口气：“现在说来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渣，对不起她。”
许斐然挑眉：“说完。”
周扬看向窗外：“我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异地恋，读书三年，工作两年，我在美国呆了五年。不过，在美国的第二年我经济状况就好了，手头有些积蓄了。”
“回国工作的那一年，我提出结婚，她很开心，我们一起去买好房子，车子，然后带我上门。”
“她要把结婚的硬件置办齐全再上门我也理解，而且我支持，这么多年了，在我心里，我和她就是一家。”
“房子我们买了西城区的学位房，而且还是新楼盘，140方，车买了宝马LI7，我自己一年保守点几百万也是有的。我觉得丈母娘应该不会挑剔了。第一次上门，他们家也算是客气周全，现在想来，是黎璇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有这份客气周全。一开始，他们家应该是很反对的。他们希望黎璇找个门当户对的本地人，只是，拗不过黎璇这么多年的坚持。”
“她妈妈当时跟我说了段话，我才清醒的知道，我自以为混得还不错，其实跟真的有些底蕴的人家比，还是差了。至少差几套全款的房，差不需要奋斗就能悠闲的经济状态。”周扬自嘲的笑了笑：“倒不是说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坐一起喝咖啡，而是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住一样的房子，但我担着房贷，你丫的有很多套全款的。当然，不是你这种蜜湖的房子啊，就新一点的学位房。”
“哎，我又不是你丈母娘，你跟我嫉恶如仇的干嘛。”许斐然不满瞪他一眼。
周扬笑笑：“总之她父母是很无奈的接受了我。不过我也想得通，我和黎璇要过一辈子，我以后越来越好，她父母总归会在接受的基础上越来越满意的。”
“不过，钱我可以赚，但我的父母我改变不了。”周扬微微有些尴尬。
“黎家行为不敬？没事，你接着说，我从小农村长大，看过很多城里人自以为是的白眼。别诧异，德雅也就2000年后才起步，真正蓬勃发展也10年后。我和赵奕然从小经常跟着外公外婆住乡下。那种就两块板子的茅厕我都上过。”许斐然很是不以为意。
周扬挑眉，端着咖啡也能这么安然自若的讲两块板子的茅厕，她就没想起下面的茅坑么？
“是，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父亲算是个酒鬼吧，身体差，但爱喝酒，一喝就醉，脸红话多一身酒气还抽烟咳嗽吐痰。虽然我给家里盖了小洋楼，但也改不了他这些习惯。这样的一个老人，移到城里来，确实有些让人讨厌。但这就是我的父亲啊。”
“黎璇跟我回去过一趟，她住不惯吃不惯我都很理解，甚至听她的要求第二天立马去买了消毒碗柜。而且，当时我也没想太多，觉得这就是城里媳妇回乡下的正常反应。”
“后来商量办婚礼的时候，她提出能不能不接我父母来京都。我没有答应。我没打算回乡再办酒席，我父母余下的岁月以我为傲，我的婚礼他们心心念念，怎么能不接他们到场呢。”
“这是我们第一次闹矛盾。现在想来，我也能理解她，但即使放在现在，我也不接受。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我父母再不能见人，只要我能见人，我就能带着我父母出来见人。只要我能让人尊重，我的父母再不堪，看在我面上，他们就能受到尊重。”
“可是，我忘记了，那只是我的父母，不是黎璇的，她的家人更不可能为了面子去忍受。”
周扬有些惆怅有些伤感，许斐然拿咖啡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少年，这是人生给你设置的考验，接着说你的遭遇和破局吧。”
周扬扬眉笑笑：“我把父母接过来了啊。然后灾难就开始了啊。我父母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而且穷苦了大半辈子。虽然家里盖了小楼，也装修精致。但地板只要扫干净没垃圾就行的日子，怎么跟城里地板要豁亮，瓷具要洁白无暇的讲究比呢。更何况我爸还爱喝点小酒，随地吐痰的习惯我妈追到后面边骂边收拾都总是不经意就做了，这日子于黎璇就是灾难。”
许斐然深以为然，也颇为同情周扬。这样的出身和家人，摊上了，要么你狠得了心，要么，你就得受着。
“我外公外婆也是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但他们特别注意锻炼身体和养生，他们常说，一定要打理好自己，这样至少不给家人添麻烦。不给家人添麻烦就是最好的爱家人。但我舅舅也说过，家人之间的麻烦不叫麻烦，叫责任，叫爱叫付出。你母亲肯定能尽量适应城市生活，哪怕仅仅是为了你，但你父亲，其实是个病人，他适应不了。所以，他只能给你添麻烦。但你对他有责任。当然，承担责任有很多种方法，你选的方法肯定不是黎璇想要的方法。”
周扬摇头：“我们还没走到需要共同商讨老人晚年生活的阶段。结婚这个坎就把我们坎住了。”
“黎璇跟我商量没结果后，她父亲出面找我，希望婚礼的时候老人不出来。他们就我父母到的第二天，我出面安排一起吃了顿饭，还吃得很嫌弃，随便喝了杯酒，筷子都没动几下，就先走了。斐然，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很生气很憋屈。这看不起我父母就是看不起我啊。”
许斐然点头：“看来，黎璇以前有过很好的机会，或者说，她父母曾有过遇上个很有面子的亲家的机会，所以婚没结成？”
周扬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把房子车子全给她了。当是这些年的补偿。父母我是没法改变，但赚钱我还是很有信心。”
“你丫的这么冲动，就不能想办法解决么？你这样，估计以后都难找啊。”难怪黎璇昨晚说什么她就能忍受么的话。如果天天住一起，确实也忍受不了。
“怎么解决？”
“买个联排别墅或者相邻的两套房子，请俩保姆，当两个家生活不就行了。”
周扬怔了怔，继而苦笑：“这确实是办法，虽然京都居不易，但我也还是能做到。不过，你想想，我父母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我回家总得陪他们吃饭吧，如果儿媳妇不愿意，那以后我和她拆开吃饭？除了睡一起，其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如果非奔着找个能像你一样对待你家人的，我觉得啊，您得做好长期寻找的准备。你换位思考下嘛。”
“我换位思考过啊。如果我真的很爱一个人，我一定会爱屋及乌，即使她家人再不堪，我也会跟她一起去对待。因为这是她摆脱不了的东西，我爱她就要跟她一起面对。”
许斐然看着周扬，目有怜悯：这何尝不是周扬自己渴望的乌托邦。
不过，梦做多了坚持成梦想，说不定就成了。
“就不能让黎璇改？”
“结婚前提分手她同意，并且利索办完房产和车子的过户，这些我都理解，但现在她要求复合还坚持只要不住一起，她不会管我给多少钱给父母。你觉得有意义么？”
“没意义。婚姻除了最初的激情，后面几乎就是权衡了。你摸着良心说，潜意识里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她你也不是找不到老婆？而且你有些郁闷她利索的办了过户？”
在许斐然的虎视眈眈注视下，周扬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承认：“是的。”
许斐然撇撇嘴：“所以啊，女孩子要抓紧时间爱和钱一起图。不然年龄一晃而过，吃亏的总是女的。不过黎璇还算好，至少几千万到手了，而且她还挺漂亮，抓紧再找一个也不是没可能。嘿嘿，你想清楚哦。”
周扬笑笑：“知道你擅长吓唬人。但我真是放手了。她要真能找个更好的，我打心眼祝福。”
许斐然叹了口气，扬手叫服务员：“给我上个香草味的冰激淋。”
许斐然对周扬道：“你让我再次看清楚爱情的脆弱。我需要吃点甜的平复下心情。你请客啊。虽然故事里你损失了房子车子，但这不关我的事。”
周扬点头：“我也点一份。吃完继续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