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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玄铁令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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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石清闵柔夫妇,马不停蹄的追赶金刀寨的人,追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上。

    一如那侠客行原本剧情一样,双方发生了争执,而金刀寨寨主安奉日也是赶来,与石清交上了手,最后在石清相让之下,双方平手收场!

    而两方也终于发现,玄铁令并未被他们任何一方得到,于是便重新掉头赶回候监集!

    此时候监集上,还不到响午时分,宁枫撑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却见旁边蹲着一个小乞丐正看着他!

    宁枫想起了这小乞丐,不就是狗杂种嘛,于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哟,狗杂种,早啊!”

    宁枫只是单纯的叫狗杂种的名字,并没有辱骂调笑对方意思,而对于小乞丐来说,狗杂种也只是他的称呼,他也并不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于是也是笑了笑,道:“早……早啊!”

    想来从来没有人这样给小乞丐打过招呼,是以对方也觉得有些新奇!

    宁枫看了看天,向狗杂种问道:“狗杂种,现在什么时候了?”

    狗杂种说道:“还不到响午!”

    宁枫哦了一声,又想到了狗杂种那块包裹着玄铁令的烧饼,正想要问一下,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循声望去,却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驮着一男一女极速而来!

    这两人骑马几乎前一刻还只看到人影,下一刻便已经到了近前!

    只见那白马上骑着个白衣女子,鬓边呆了朵红花,腰间系着一条猩红飘带,红带上挂着一柄白鞘长剑!

    黑马乘客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间系着黑鞘长剑!

    “玄素庄,石清闵柔夫妇?”宁枫眉头皱了皱眉,想不到对方这么快就又回来了,那就是说,大戏要开场了,宁枫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一时间又忘了向狗杂种讨要烧饼!

    却说那石清夫妇纵马来到吴道通尸身旁,见不远处墙角坐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丐,以及一名穿着有些怪异的短发青年,四下更无旁人。石清当即在吴道通身上细细搜寻,连他的发髻也拆散了,鞋袜也除了来看过。闵柔则绕道烧饼铺去在查了一次!

    两夫妇相对黯然,同时叹了口气!

    闵柔道:“师哥,看来此仇注定难报。这几日来也真累了你啦。咱们到汴梁城中散散心,看几出戏文,听几场鼓儿书。”

    石清知道妻子素来爱静,不喜欢观剧听曲,那全是体贴自己,便说道:“也好,既然来了河南,总得到汴梁逛逛。听说汴梁的银匠是高手,去拣几件首饰也是好的。”

    闵柔素以美色驰名武林,本来就喜爱打扮,人近中年,对容止修饰更加注重。她凄然一笑,说道:“自从坚儿死后,这十三年来你给我买的首饰,足够开一家珠宝铺子啦!”

    她说到“自从坚儿死后”一句话,泪水又已涔涔而下,一瞥眼间,只见那小丐坐在墙角边,猥猥崽崽,污秽不堪,不禁起了怜意,问道:“你妈妈呢?怎么做叫化子了?”小丐道:“我……我……我妈妈不见了。”闵柔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小锭银子,掷在他脚边,说道:“买饼儿去吃罢!”提缰便行,回头问道:“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那小丐道:“我……我叫‘狗杂种’!”

    闵柔一怔,心想:“怎会叫这样的名字?”又扭头看向一旁的宁枫,问道:“小和尚,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宁枫一愣,自己怎么就成小和尚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宁枫顿时反应过来,古人对身体发肤极为重视,很少有人会剪掉自己的头发,除非是出家当和尚。而自己这寸头,在这古代看来极为另类,确实如同剃光了光头长出来不久,被人误认为了刚刚长出头发不久的沙弥倒也不奇怪!

    宁枫看了看一旁的狗杂种,笑着说道:“我们没啥关系,昨儿才认识的!”

    闵柔点了点头,她本以为这小和尚和小乞丐是一起的,看来不是了!

    小乞丐也没有想到这位美丽的白衣女人会给他银子,他心道:“饼儿么?我自己也有。”

    他提起右手,手中兀自抓着那咬过一口的烧饼,惊慌之心渐去,登感饥饿难忍,张口往烧饼上用力咬下,只听得卜的一声响,上下门牙大痛,似是咬到了铁石。那小丐一拉烧饼,口中已多了一物,忙吐在左手掌中,见是黑黝黝的一块铁片。

    那小丐看了一眼,也不去细想烧饼中何以会有铁片,也来不及抛去,见饼中再无异物,当即大嚼起来,一个烧饼顷刻即尽。

    待到一个饼子下了肚,小乞丐这才想起边上似乎还有个人,扭头看向宁枫,却见对方正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盯着自己手上的黑铁片!

    小乞丐这才想起,似乎昨晚说了要将这烧饼给对方吃,结果自己吃了,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口中说道:“我……我我太饿了,那边还有饼,我去给你捡两个来!”

    小乞丐指着烧饼铺边上洒落的烧饼,就要过去帮宁枫捡两个饼过来,他自己也没吃饱,想着再去捡两个来吃,反正烧饼铺的主人,也已经死了!

    谁知宁枫却拉着他,指了指他手上的黑铁片说道:“我不饿,你把这个给我就行!”

    小乞丐看了看手上的黑铁片,也不好奇对方为什么要这个,直接就递了过去!

    宁枫接过黑铁片,还来不及仔细打量一下,就听到头顶有人叫到:“四面围住了!”

    两人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站着三个身穿白袍的男子,跟着身后飕飕几声,有人纵近。宁枫转过身来,但见四名白袍人手中各持长剑,分从左右掩将过来。

    看到这几个白袍人,宁枫心中一紧,暗暗道了声:“雪山派的人!”

    这雪山派在这个世界中,几乎可媲美少林和武当这等大派,特别是少林武当的高人去了侠客岛没有回来,雪山派的掌门白自在,便隐隐可当这江湖第一高手!

    而雪山派想要来抢玄铁令,倒也不是雪山掌门白自在的意思,而是其门人希望通过玄铁令让谢烟客帮忙寻找雪山叛逆,同样也是石清闵柔夫妇的爱子,石中玉!

    蓦地里马蹄声响,一人飞骑而至,大声叫道:“是雪山派的好朋友么?来到河南,恕安某未曾远迎。”顷刻间一匹黄马直冲到身前,马上骑着个虬髯矮胖子,也不勒马,突然跃下鞍来。那黄马斜刺里奔了出去,兜了个圈子,便远远站住,显是教熟了的。

    屋顶上的三名白袍男子同时纵下地来,都是手按剑柄。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说道:“是金刀安寨主吗?幸会,幸会!”

    一面说,一面向站在安奉日身后的白袍人连使眼色。

    话说这安奉日,乃是金刀寨寨主,眼见着侠客岛使者就要降临中原,请人去侠客岛喝腊八粥,就是希望拿到玄铁令,请出谢烟客,帮他金刀寨躲过这一劫!

    中原武林对着侠客岛腊八粥极为恐惧,每每待到侠客岛使者降临,为了躲避去侠客岛,各种丑态百出,洋相毕露。

    安奉日来到镇口,远远瞧见屋顶有人,三个人都是身穿白衣,背悬长剑,这般装束打扮,除了藏边的雪山派弟子外更无旁人,驰马稍近,更见三人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奔到近处,却见雪山派七名弟子所包围的竟是个小和尚和小乞儿。

    安奉日大奇,见那小丐年纪幼小,满脸泥污,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又看那小和尚,穿的奇奇怪怪,身材瘦弱,也不似会武功的样子,待见眼前那白衣汉子连使眼色,他又向那小和尚望了一眼。

    这一望之下,登时心头大震,只见那小和尚左手拿着一块铁片,黑黝黝地,似乎便是传说中的那枚“玄铁令”,待见身后那四名白衣人长剑闪动,竟是要上前抢夺的模样,当下不及细想,立即反手拔出金刀,使出“八方藏刀势”,身形转动,滴溜溜地绕着那小和尚转了一圈,金刀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霎时之间,八方各砍三刀,三八二十四刀,刀刀不离小和尚与小丐身侧半尺之外,将两人全罩在刀锋之下。

    宁枫眼见安奉日到来,对方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提着刀向自己看来,金色刀光晃亮,吓的差点尿了,心中大喊:“劳资这么快就要领便当了……”

    而一旁的小乞丐也是一下子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便在此时,七个白衣人各出长剑,幻成一道光网,在安奉日和宁枫与小丐身周围了一圈。白光是个大圈,大圈内有个金色小圈,金色小圈内有个年轻和尚一脸惨白,小叫化眼泪鼻涕的大哭。

    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匹黑马,一匹白马从西驰来,却是石清、闵柔夫妇去而复回。

    原来他二人驰向汴梁,行出不久,便发现了雪山派弟子的踪迹,两人商量了几句,当即又策马赶回。石清望见八人刀剑挥舞,朗声叫道:“雪山派众位朋友,安寨主,大家是好朋友,有话好说,不可伤了和气。”

    雪山派那魁梧汉子长剑一竖,七人同时停剑,却仍团团围在安奉日的身周。

    石清与闵柔驰到近处,蓦地见到宁枫左手拿着的铁片,同时“咦”的一声,只不知是否便是心目中那物,二人心中都是怦怦而跳。石清飞身下鞍,走上几步,说道:“小兄弟,你手里拿着的是甚么东西,给我瞧瞧成不成?”饶是他素来镇定,说这两句话时却语音微微发颤。他已打定主意,料想安奉日不会阻拦,只须那小和尚一伸手,立时便抢入剑圈中夺将过来,谅那一众雪山派弟子也拦不住自己。

    那白衣汉子道:“石庄主,这是我们先见到的。”

    闵柔这时也已下马走近,说道:“耿师兄,请你问问这位小兄弟,他脚旁那锭银子,是不是我给的?”这句话甚是明白,她既已给过银子,自比那些白衣人早见到那小和尚了,只是她之前这银子是丢给小乞丐的,现在却变作了给小和尚的!

    那魁梧的汉子姓耿,名万钟,是当今雪山派第二代弟子中的好手,说道:“石夫人,或许是贤伉俪先见到这个小兄弟,但这枚‘玄铁令’呢,却是我们兄弟先见到的了。”

    一听到“玄铁令”这三字,石清、闵柔、安奉日三人心中都是一凛:“果然便是‘玄铁令’!”雪山派其余六人也各露出异样神色。其实他七人谁都没细看过那小丐手中拿着的铁片,只是见石氏夫妇与金刀寨寨主都如此郑重其事,料想必是此物;而石、闵、安三人也是一般的想法:雪山派耿万钟等七人并非寻常人物,既看中了这块铁片,当然不会错的了。

    十个人一般的心思,忽然不约而同的一齐伸出手来,说道:“小兄弟,给我!”

    宁枫眼见面前这一群人,个个如狼似虎,知道玄铁令对他们来说太过重要,现在玄铁令在他手上,而不是在狗杂种手上,自己可没有狗杂种那主角光环,说不得对方在下一秒就要出手,结果了他的性命,连忙开口道:“各位大侠,各位大侠,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小子我不会武功,只怕各位大侠一动手就要了我的小命,小子我这条小命命贱,若是劳动各位大侠为了抢夺这玄铁令,伤了小子的性命,日后江湖传出各位大侠为了夺宝杀人,还是杀害一名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只怕对各位大侠的名声不好听啊!”

    宁枫这一串话说的极快,但是吐词又极为清晰,众人听他这一番话,顿时也是清醒了几分,相互试探看了一眼,也不再咄咄逼人,各自收敛后退了一步!

    石清闵柔夫妇脸上显出些许愧疚之色,石清说道:“这小兄弟说得对,我等武者对一名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出手,已经是有违侠义,诸位且与小兄弟好好商量一下,这玄铁令的归属!”

    石清又说道:“小兄弟,你不必害怕,这玄铁令你如果给我夫妇,我夫妇定然保证,在场没有一个人能伤你分毫!”

    那雪山派的人霸道惯了,虽然此时后退,但是依旧咄咄逼人,说道:“小和尚,把玄铁令给我,我可保你入我雪山派,学习我雪山派绝世武功,如何?”

    那安奉日也说道:“玄铁令给我,小兄弟你想要金银财宝,我都给你!”

    宁枫眼见众人退开,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此时背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于是将玄铁令捏在手上,又将小乞丐拉倒自己身旁,替他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狗杂种,你别哭了,不用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狗杂种依言停止了哭泣,还依然有些抽泣,看了看宁枫,点了点头,便躲到了他身后!

    宁枫看向众人,让自己进入【圣灵】状态,头脑顿时清晰了许多,理了理思绪,说道:“各位要这玄铁令,无非是想要求摩天居士谢烟客为你们办事,但毕竟这玄铁令只有一枚,谢烟客也只能帮你们其中一方做事!”

    “而诸位大侠,似乎又都是朋友,只怕这玄铁令给了谁,都要伤了另外两方的和气,最后说不得还要大打出手,闹出事端!”

    石清仔细打量了宁枫一眼,只觉得这小和尚虽然穿着怪异,不懂武功,但是谈吐却是不俗,也不轻视对方,抱拳道:“小兄弟说的有理,但是这玄铁令总归要有个归属!”

    宁枫看了石清一眼,说道:“玄素双剑,石清是大侠对吧?”

    石清笑道:“大侠不敢当,在下正是石清!”

    宁枫说道:“玄素双剑江湖闻名,若是说这天下让你们办不成的事情,还真没几件!”

    石清道:“过奖,总归有些事情,我夫妇二人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才想请出摩天居士帮忙!”

    宁枫说道:“其实你们夫妇二人所求之事,我也知道,便不求那摩天居士,我也可以帮你们办了!”

    石清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眉头皱起,石清语气带着一丝不喜道:“小兄弟,我夫妇二人所为之事?你又如何能知?又如何能办?”

    宁枫说道:“你们想要找一个人?找一个女人?报仇?对吧?”

    石清皱眉说道:“你之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宁枫摇头道:“听是听到了,但是就算没听到,我也知道你们要办什么事!你们以为那女人杀了你们的儿子,所以想要报仇?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女人在哪里!”

    闵柔闻言,顿时上前一步道:“小和尚,你可不要胡说,这事儿可不是你随便胡诌就行的!”

    宁枫笑道:“那女人姓梅对不对?”

    夫妇二人大惊,道:“你如何得知?”

    宁枫笑了笑,装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来,环视了周遭众人一眼,道:“不止石大侠夫妇二人的事我能够解决,你们的事我都能够解决!”

    雪山派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哼了一声道:“小和尚信口开河,你又怎知我雪山派要玄铁令为何?”

    宁枫道:“雪山派白掌门,武功卓绝,比谢烟客也未必不如,自然是不需要玄铁令,而诸位找这玄铁令,想要求摩天居士之事,也是为了找人,而且也与石清夫妇有些关系,我说的对否?”

    雪山众人闻言,相互而视,确实如这小和尚所言,他们要找石中玉,而石中玉又是石清夫妇的独子,这事自然也是与石清夫妇有关系!

    宁枫又看向安奉日说道:“安寨主所求之事,乃是与三年后有关吧?”

    宁枫记得,侠客岛来人,应该就是在三年后左右的时间!

    安奉日心中一惊,三年后侠客岛使者降临,他们想要依靠谢烟客躲过灾劫,却又被这小和尚说中了!

    看到雪山众人和安奉日的表情,知晓对方的情况都被这小和尚说中了,石清闵柔夫妇也是有些震惊,石清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到底是什么人?”

    宁枫做出神棍的样子,昂着头笑道:“在下人称神算子泥菩萨,会些推演天机的能力,算到玄铁令会在今日现世,诸位也会齐聚再次,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还有,谢先生,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众人一愣,泥菩萨?推演天机?早就算到了?谢先生?什么鬼?

    “哈哈哈哈,小和尚好大的口气啊,自称神算子,菩萨,推演天际?不过在场众人都未能察觉道老夫在场,竟然被你一个小和尚叫破,确实有几分本事!”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分不清来人在哪里说话,但是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影闪入圈中,宁枫手中的玄铁令也被对方夺了过去!

    “放下!”“干甚么?”“好大胆!”“混蛋!”齐声喝骂声中,九柄长剑一把金刀同时向那人影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