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死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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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滑的镜面，倒映而出一双鲜红的眼眸。
江御流静静地看着，但腔内的心脏，正“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一旦让枫萤萤有所察觉，那头顶的影兽必定会立即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得想个办法，让枫萤萤从那堆碎石里自己下来，但也不敢打包票，那影兽会继续蛰伏待机，而不是暴起发难。
进退维谷。
左右两难。
“哒！”
一丝冷汗，从江御流额头滑落。
鲜红的蛇信慢慢伸下，离枫萤萤的头顶只有两三尺的距离了。
江御流咬紧了牙关，终究是没法坐以待毙，右手缓缓地握住刈神，决定主动出击。
正当他开口之即，却猛然见得铜镜之中，枫萤萤似乎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狡黠笑容，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
虽然她没有出声，但江御流立即识破了她的唇语——
『别动。』
他浑身一震，心道：“我可真是胡乱操心！当初我与黄老弟在义庄门口时，便是傻丫头来救了我们。她怎会察觉不到影兽气息！”
想到这，江御流稍微安下心来，轻轻把铜镜放低了一些，蹲在地上准备以静制动。
透过破窗，枫萤萤看着江御流伏下了身子，知道他已明白自己暗号，亦是松下一口气，想道：“若是大好人胡乱冲出来，或许会坏了事儿！还好他心思机敏！”
就这样，她将八角玲珑盘紧紧扣在手中，盘内金光早已经热得发烫，随时都可以发射而出，只等后发制人。
“咻——！！”
便在这千钧一发、三方都不敢妄动的生死时刻，一声响亮的口哨从旋梯顶部的黑暗之中悠然传下。
声音清澈明净，犹如春日之中翱翔的翠鸟，刹那间打破了平静。
江御流心中巨震，大呼不妙。
“不好！”
说着，他赶紧丢掉铜镜，转身便朝枫萤萤扑去。
“斯哈——”
虽然江御流的身法极快，但那影兽却是蓄势待发，不等靠近枫萤萤，一阵腥臭狂风伴随着“哗啦啦”地麻人响动，朝着他迎面刮来。
一时间，竟然将他吹得站立不稳，几欲摔倒。
下一刻，一条粗若廊柱的蛇身顺着楼道蜿蜒垂下，颤抖的鳞片在黑暗中散发着不详的红色光泽。
几乎占据了整个圆形楼道的蛇头，张开血腥獠牙，裹挟着千钧巨力，向着两人迎头盖下。
蛇口硕大无比，将整个楼道上空尽数笼罩，已是无路可逃。
逢此关头，枫萤萤神智却是格外清明，双足一顿，跳到了江御流身边。
八角玲珑盘高高举起，但下一秒，枫萤萤却是面露忧色，看向了江御流的脸。
“别管我！我撑得住！！”
江御流知道，枫萤萤是在担心自己的半死之身再度踏入影界，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大喊道：“没有退路了！不在这儿除掉它，我们都得死在这！”
枫萤萤咬了咬牙，将八角玲珑盘摊在手心之中。
盘内的光芒急速暴增，瞬间将两人包裹在了金光之中。
江御流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浑身血行加速，立即失去了知觉。
“轰——”
巨蛇血口咬下，掀起一阵灰尘。
可是，一切血腥的场面都没有发生！
江御流与枫萤萤已经进入了影界，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发现这一情况后，那清脆的口哨愈发急促，并且声音逐渐靠近了过来。
巨蛇影兽吐了吐蛇信，随后缓缓沿着楼梯井爬下，在地面上打开了一道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通道，庞大的身躯慢慢钻入了进去......
......
......
“大好人！大好人！”
不知过了多久，江御流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倒灌入咽喉之中，让他呛了一大口，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看，竟满手鲜血。
枫萤萤正坐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地隔开了三尺的距离，正在用刈神轻轻戳着他的脸。
“你吓死我了，大好人！”枫萤萤见他终于清醒过来，急忙站起身靠近了些，“我还以为你撑不住了！”
江御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
只见，自己依旧身处那破碗酒楼的楼道井底，但血黑的色调扑面而来，脚下伴随着自己的动作泛起丝丝涟漪——
——正是自从卢向阳案之后再也没踏足过的影界。
“我、我这是怎么了？”
江御流抬起手拾回刈神，捂着额头虚弱道：“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刈神还在身边，我就不会有危险的。但是这次怎么会......”
他一边说着，口鼻之中鲜血横流，滴滴答答地淌在胸前的软甲与白袍之上，完全没有止住的意思。
枫萤萤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是这么说过来着，但是这把刀终归只是一个容器，大好人你能活着并不是因为这把刀，而是这把刀上承载着的情煞。”
“你的意思是......刈神上维持我生命的煞力，会慢慢流逝掉么？”江御流从腰带中拿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但手帕转眼间也被浸透了，根本没用。
枫萤萤点了点头，说道：“这上面的煞力原本足够再支撑好几年的时间，但是因为大好人你之前自己作死，抛掉了刈神单独进了一次影界。这把刀里的煞力为了拉你回来，就在那一次里白白损耗掉了十之七八。前几天卓因小姐设下的圈套，让你又无意间差点进了影界，要不是我之前往这把刀里续了一些情煞，大好人你早就没命了。”
“所以你方才是在担心这个。”江御流叹道，“你知道，若是进入影界躲避攻击，我也多半会死掉......”
枫萤萤粲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有本仙姑在，就永远不会让大好人你死掉的。”
说罢，她掏出了八角玲珑盘，从里面挑一缕棉絮一样轻柔的金光，摊在掌心之中，随后贴在了刈神的刀身上。
江御流顿觉遍体一阵清凉，四肢百骸之中顿时又充满了活力，口鼻流血也立竿见影，过不多时便止住了。
“好了，应当能撑到这次回去。”
枫萤萤拍了拍手，舒了口气，但眉头依旧微微皱起，道：“只不过大好人你这十几年里一直依赖的是另外一股情煞，我的情煞虽然能勉强维持，但终究只是应急。这次除掉卓因小姐的影兽之后，你得去找那个人再帮你往刈神里重塑情煞了。”
江御流听罢，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在你告诉我这些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刈神只是一个储存情煞的壶。”
枫萤萤眯起了眼睛，奇道：“哈？怎么可能？”
江御流的眼神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如此说来，是有个不知身份的恩公以这把刈神为凭依，注入了他的情煞，这才让我又苟活了这么些年！但这个人......会是谁呢？是师父吗？不太像.....师父只是一介武人，怎会了解影界的事情？是爹爹和姐姐么？”
他正自胡乱猜想着，眼中泛起一股热意，先前在影界时出现过的那赤红的锁链开始从他胸口慢慢延伸，浮现在空气中。
枫萤萤挑了挑锁链，对他说道：“大好人，又是这些链条......上次就是靠着它们的指引找到周子瑰兄弟的影兽的，这次我们再循着去找卓因小姐么？”
江御流收拾起来烦乱的心情，正要应答。
就在此时，一阵充满魅惑情欲的女声忽得从面前的走廊内遥遥传出：“不必了......我就在酒楼的大堂里等你们，放心过来吧。”
声音很熟悉，正是马泰尔·卓因。
不，应该是格蕾·波西亚。
江御流回想起周子瑰的影兽，对枫萤萤问道：“上一次周子瑰兄弟化为影兽后，完全与野兽相似，没法口出人言，这次是怎么回事？”
枫萤萤摇了摇头，有些警惕道：“我也不知道，恐怕影兽之间的区分也很大。咱们现在怎么办？要相信她么？”
“没办法了，场面已经挑明，不管如何都要除掉它。”江御流两道剑眉竖起，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格蕾·波西亚对我交代了她知道的一切，但是如今这个更加纯粹的她，恐怕身上有更多我想知道的信息。”
说罢，江御流向前大步踏出，进了走廊之中。
枫萤萤连忙快步跟上，说道：“万一这影兽已经在那边布下了陷阱，坐着等我们自投罗网怎么办？”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杀了它。”江御流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下掩盖着一股如岩浆般深沉的愤怒。
“你我一齐上，办好这件事情，然后一步一步把那个躲在幕后的真凶抓出来！”
枫萤萤脸上浮现出一朵粉嫩红晕，微笑着用力点点头道：“嗯！”
说着，她蹦蹦跳跳走到了江御流身前，问道：“大好人，我还有个事情不太明白，刚才那个口哨是谁吹的？这酒楼里面应该已经全是被画卷转化的活尸了，怎么还会有人？”
“是我以前的同袍，估计正在寻我。”江御流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你还记得在松雅居那晚我手中打开的印章么？”
“恩恩，就是那印章打开，才让卓因小姐的分体趁机逃走了。”枫萤萤点头道。
“是格蕾·波西亚。”
江御流纠正了下枫萤萤，叹道：“那是办完卢向阳的案子后，皇帝陛下给我的金印，里面是一道密旨，让我去大内天牢里释放一个以前亲手被我抓进去的下属。记住，以后若是见到他，切莫提起有关影界和我身上异状的任何消息，就说你是我请来的女仆。”
他说至此处，想起了炎凰三十一的小小倩影，心中涌起一阵落寞。
『陛下终究是信不过我一个人，但如今这案件也的确是束手无策，若是没有疯丫头相助，只怕我连卢向阳的案子都没法解清。也不怨她放小燕子出来。』
枫萤萤见他无言，也不再开口打扰他了，默默伴在他身边一起走向了大堂。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回到了大堂正中。
只见，那条红鳞黑体的巨蛇盘踞在大堂正下方的石台上，两只鲜红的蛇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二人。蛇首之上的鳞片内，格蕾的身体摆开了大字，像个破娃娃一样端端正正地嵌在其中，散发着淡红色的雾气。
“你们来了啊。”大蛇吐出了粗如儿臂的蛇信，虽然没有张口，但是依旧发出了声音。
江御流看着它额头顶上格蕾的身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被色欲蒙蔽了内心的自恋之人，至宝就是自己的身躯，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那大蛇陡然竖起了上半身，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千万张鳞片微微颤动，散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响声。
“就在此做个了断吧，江大人！若是你胜过了我，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平滑的镜面，倒映而出一双鲜红的眼眸。
江御流静静地看着，但腔内的心脏，正“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一旦让枫萤萤有所察觉，那头顶的影兽必定会立即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得想个办法，让枫萤萤从那堆碎石里自己下来，但也不敢打包票，那影兽会继续蛰伏待机，而不是暴起发难。
进退维谷。
左右两难。
“哒！”
一丝冷汗，从江御流额头滑落。
鲜红的蛇信慢慢伸下，离枫萤萤的头顶只有两三尺的距离了。
江御流咬紧了牙关，终究是没法坐以待毙，右手缓缓地握住刈神，决定主动出击。
正当他开口之即，却猛然见得铜镜之中，枫萤萤似乎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狡黠笑容，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
虽然她没有出声，但江御流立即识破了她的唇语——
『别动。』
他浑身一震，心道：“我可真是胡乱操心！当初我与黄老弟在义庄门口时，便是傻丫头来救了我们。她怎会察觉不到影兽气息！”
想到这，江御流稍微安下心来，轻轻把铜镜放低了一些，蹲在地上准备以静制动。
透过破窗，枫萤萤看着江御流伏下了身子，知道他已明白自己暗号，亦是松下一口气，想道：“若是大好人胡乱冲出来，或许会坏了事儿！还好他心思机敏！”
就这样，她将八角玲珑盘紧紧扣在手中，盘内金光早已经热得发烫，随时都可以发射而出，只等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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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清澈明净，犹如春日之中翱翔的翠鸟，刹那间打破了平静。
江御流心中巨震，大呼不妙。
“不好！”
说着，他赶紧丢掉铜镜，转身便朝枫萤萤扑去。
“斯哈——”
虽然江御流的身法极快，但那影兽却是蓄势待发，不等靠近枫萤萤，一阵腥臭狂风伴随着“哗啦啦”地麻人响动，朝着他迎面刮来。
一时间，竟然将他吹得站立不稳，几欲摔倒。
下一刻，一条粗若廊柱的蛇身顺着楼道蜿蜒垂下，颤抖的鳞片在黑暗中散发着不详的红色光泽。
几乎占据了整个圆形楼道的蛇头，张开血腥獠牙，裹挟着千钧巨力，向着两人迎头盖下。
蛇口硕大无比，将整个楼道上空尽数笼罩，已是无路可逃。
逢此关头，枫萤萤神智却是格外清明，双足一顿，跳到了江御流身边。
八角玲珑盘高高举起，但下一秒，枫萤萤却是面露忧色，看向了江御流的脸。
“别管我！我撑得住！！”
江御流知道，枫萤萤是在担心自己的半死之身再度踏入影界，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大喊道：“没有退路了！不在这儿除掉它，我们都得死在这！”
枫萤萤咬了咬牙，将八角玲珑盘摊在手心之中。
盘内的光芒急速暴增，瞬间将两人包裹在了金光之中。
江御流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浑身血行加速，立即失去了知觉。
“轰——”
巨蛇血口咬下，掀起一阵灰尘。
可是，一切血腥的场面都没有发生！
江御流与枫萤萤已经进入了影界，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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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蛇影兽吐了吐蛇信，随后缓缓沿着楼梯井爬下，在地面上打开了一道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通道，庞大的身躯慢慢钻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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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好人！大好人！”
不知过了多久，江御流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倒灌入咽喉之中，让他呛了一大口，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看，竟满手鲜血。
枫萤萤正坐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地隔开了三尺的距离，正在用刈神轻轻戳着他的脸。
“你吓死我了，大好人！”枫萤萤见他终于清醒过来，急忙站起身靠近了些，“我还以为你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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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自己依旧身处那破碗酒楼的楼道井底，但血黑的色调扑面而来，脚下伴随着自己的动作泛起丝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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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是怎么了？”
江御流抬起手拾回刈神，捂着额头虚弱道：“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刈神还在身边，我就不会有危险的。但是这次怎么会......”
他一边说着，口鼻之中鲜血横流，滴滴答答地淌在胸前的软甲与白袍之上，完全没有止住的意思。
枫萤萤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是这么说过来着，但是这把刀终归只是一个容器，大好人你能活着并不是因为这把刀，而是这把刀上承载着的情煞。”
“你的意思是......刈神上维持我生命的煞力，会慢慢流逝掉么？”江御流从腰带中拿出了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但手帕转眼间也被浸透了，根本没用。
枫萤萤点了点头，说道：“这上面的煞力原本足够再支撑好几年的时间，但是因为大好人你之前自己作死，抛掉了刈神单独进了一次影界。这把刀里的煞力为了拉你回来，就在那一次里白白损耗掉了十之七八。前几天卓因小姐设下的圈套，让你又无意间差点进了影界，要不是我之前往这把刀里续了一些情煞，大好人你早就没命了。”
“所以你方才是在担心这个。”江御流叹道，“你知道，若是进入影界躲避攻击，我也多半会死掉......”
枫萤萤粲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有本仙姑在，就永远不会让大好人你死掉的。”
说罢，她掏出了八角玲珑盘，从里面挑一缕棉絮一样轻柔的金光，摊在掌心之中，随后贴在了刈神的刀身上。
江御流顿觉遍体一阵清凉，四肢百骸之中顿时又充满了活力，口鼻流血也立竿见影，过不多时便止住了。
“好了，应当能撑到这次回去。”
枫萤萤拍了拍手，舒了口气，但眉头依旧微微皱起，道：“只不过大好人你这十几年里一直依赖的是另外一股情煞，我的情煞虽然能勉强维持，但终究只是应急。这次除掉卓因小姐的影兽之后，你得去找那个人再帮你往刈神里重塑情煞了。”
江御流听罢，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在你告诉我这些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刈神只是一个储存情煞的壶。”
枫萤萤眯起了眼睛，奇道：“哈？怎么可能？”
江御流的眼神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巨浪：“如此说来，是有个不知身份的恩公以这把刈神为凭依，注入了他的情煞，这才让我又苟活了这么些年！但这个人......会是谁呢？是师父吗？不太像.....师父只是一介武人，怎会了解影界的事情？是爹爹和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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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流收拾起来烦乱的心情，正要应答。
就在此时，一阵充满魅惑情欲的女声忽得从面前的走廊内遥遥传出：“不必了......我就在酒楼的大堂里等你们，放心过来吧。”
声音很熟悉，正是马泰尔·卓因。
不，应该是格蕾·波西亚。
江御流回想起周子瑰的影兽，对枫萤萤问道：“上一次周子瑰兄弟化为影兽后，完全与野兽相似，没法口出人言，这次是怎么回事？”
枫萤萤摇了摇头，有些警惕道：“我也不知道，恐怕影兽之间的区分也很大。咱们现在怎么办？要相信她么？”
“没办法了，场面已经挑明，不管如何都要除掉它。”江御流两道剑眉竖起，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格蕾·波西亚对我交代了她知道的一切，但是如今这个更加纯粹的她，恐怕身上有更多我想知道的信息。”
说罢，江御流向前大步踏出，进了走廊之中。
枫萤萤连忙快步跟上，说道：“万一这影兽已经在那边布下了陷阱，坐着等我们自投罗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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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一齐上，办好这件事情，然后一步一步把那个躲在幕后的真凶抓出来！”
枫萤萤脸上浮现出一朵粉嫩红晕，微笑着用力点点头道：“嗯！”
说着，她蹦蹦跳跳走到了江御流身前，问道：“大好人，我还有个事情不太明白，刚才那个口哨是谁吹的？这酒楼里面应该已经全是被画卷转化的活尸了，怎么还会有人？”
“是我以前的同袍，估计正在寻我。”江御流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你还记得在松雅居那晚我手中打开的印章么？”
“恩恩，就是那印章打开，才让卓因小姐的分体趁机逃走了。”枫萤萤点头道。
“是格蕾·波西亚。”
江御流纠正了下枫萤萤，叹道：“那是办完卢向阳的案子后，皇帝陛下给我的金印，里面是一道密旨，让我去大内天牢里释放一个以前亲手被我抓进去的下属。记住，以后若是见到他，切莫提起有关影界和我身上异状的任何消息，就说你是我请来的女仆。”
他说至此处，想起了炎凰三十一的小小倩影，心中涌起一阵落寞。
『陛下终究是信不过我一个人，但如今这案件也的确是束手无策，若是没有疯丫头相助，只怕我连卢向阳的案子都没法解清。也不怨她放小燕子出来。』
枫萤萤见他无言，也不再开口打扰他了，默默伴在他身边一起走向了大堂。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回到了大堂正中。
只见，那条红鳞黑体的巨蛇盘踞在大堂正下方的石台上，两只鲜红的蛇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二人。蛇首之上的鳞片内，格蕾的身体摆开了大字，像个破娃娃一样端端正正地嵌在其中，散发着淡红色的雾气。
“你们来了啊。”大蛇吐出了粗如儿臂的蛇信，虽然没有张口，但是依旧发出了声音。
江御流看着它额头顶上格蕾的身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被色欲蒙蔽了内心的自恋之人，至宝就是自己的身躯，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那大蛇陡然竖起了上半身，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千万张鳞片微微颤动，散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响声。
“就在此做个了断吧，江大人！若是你胜过了我，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