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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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肖仁让傀儡师一号的本体留在双头鲨族，继续担任首领，而二号则和两个鲨傀脑袋一体，担任着双鱼座团长，跟在肖仁身边。
对于这个安排，一号和二号也没什么意见，虽然两个本体之间并没有感官相通的能力，但只要一号的鲨傀留在二号旁边，它俩就能保持交流，不过也保持不了太久，越过一个鲨族海域后，估计就会超出距离了。
不过两兄弟也不介意，虽然它们很想待在一起，但更看重族群，肖仁已经把群居的好处告诉了它们，不亲自监管着，两兄弟实在不放心。
不过将来回到鲛人宫，估计它们的联系就能恢复了，那时一号和鲨傀之间只隔着一个双头鲨部落，距离应该差不多。
离开双头鲨族海域，肖仁一行继续向西而行，前往下一个鲨族——腐鲨族……
……
遥远的南方，
鲨墓，
迎来了几名“客人”。
看着那绵延不知多远的白骨之地，为首之人叹道：“终于到了！”
来者是三个鲛人，还有三头鲨鱼。
在鲨墓这种地方，没有鲨鱼带路，是不允许进入的。
这几个鲛人和鲨鱼来自蛛鲨部落，是被派来寻找鲨皇的。
虽然蛛鲨部落离着鲨墓不算近，但也不至于远到现在才到，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被拦截了。
他们这些被派出来的人，是对部落最忠诚的高阶战士，作为传信使自然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事态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朝鲨墓出发后，本来穿过蛛鲨族海域是最方便、安全的，所以他们一开始是朝蛛鲨族海域去的。
结果刚刚进入，就被蛛鲨族拦了下来。
对方什么也没跟他们说，就是单纯的不让他们出去。
后来他们又换了几个方向，发现依然是这样。
整个蛛鲨部落仿佛被自己的盟友给反包围了！
他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之前鲛人宫的队伍离开的方向，是朝着双头鲨族那边去的，所以他们没敢往哪儿去，转而去了东方，蛛鲨族海域和螯鲨族海域的交汇处，打算从哪儿穿过去。
对螯鲨族这个野蛮邻居，他们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心惊胆战。
但结果直到他们穿过了鲨族海域，也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顺利的有点异常，后来他们悄悄去两个鲨族的海域探索了一下，发现边界位置的鲨鱼，不知为何都消失了，根本嗅不到气味，而且两族都是这样。
几人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把这些记下，打算回到部落后再报给首领。
但之后的行程就受到了影响，几人顿时后悔之前没留个人，回去把异常情况说一下。
他们遇到了海洋凶兽。
正常来讲，鲨族就是海洋凶兽，但实际上海洋凶兽有许多种，鲨族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在部落没看到过，只是因为这些危险种大都被鲨族挡在外面了而已。
他们遇到的这些凶兽，并不是特别厉害，一行人勉强倒也对付的了，只是这些鲨鱼以前根本不敢离得鲨族海域这么近，鲨族留下的信息素，即便是隔着很远也能闻到，它们会害怕或者忌惮。
可不知是不是边界处的鲨鱼消失的缘故，这些不算很强的凶兽，都像闻着腥味的苍蝇一样，纷纷朝边界地带聚集了过来。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拨凶兽，队伍也从一开始的八人，锐减到了三人，直到远离了边界，状况反倒好过了一些。
虽然再朝南，凶兽会越来越强悍，但好歹没那么多了，靠着鲨族的感电力，他们勉强躲过了这些禁区。
三人的心情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远行时，同伴死的更憋屈，现在这种死在凶兽嘴里的死法，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死得其所”，反倒是不怎么伤心了。
“里克，现在怎么办？”一个高瘦的蛛鲛人问道。
为首的那名蛛鲛人看着远方的骨海，道：“去找一下这里的守护者吧。”
虽然他们来的时候，没受到阻拦，但根据大祭司的说法，鲨墓其实是有看守者的，这些看守者都是鲨皇的属下，只是一般不露面，大祭司也没跟他们详细说过，不过根据这里的规矩，应该是鲨族。
三人让各自的鲨鱼带着，在这片白骨之海游荡了起来。
感电力扫过，很难扫到什么生命迹象，多是藻类或者超小型生物什么的，连条巴掌大的鱼都没有。
漫游了接近一天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那是十数座连在一起的几千米高的骨山，由一块块巨大的鲨骨垒成，甚至超出了水面。
那些骨山远在他们感电力范围之外，即便这样他们都看到了，可想而知有多高了。
“我感觉在那里也许会找到守护者。”名为里克的蛛鲛人说道。
两个同伴激动的点了点头，不知是认可了他的说法，还是单纯想过去看看。
三人朝着骨山的方向加速前进，但刚游了没多远，感电力就扫到了三个生命体，看模样是鲨鱼，而且光圈很大，全都是高阶鲨鱼，正在急速朝他们接近。
三人吓了一跳，连忙让各自的鲨鱼停下，紧张的看着那边，不知是该留在这儿看看，还是掉头跑路。
“里……里克，咱们走……走不走？”
里克摇摇头：“好不容易就要见到守护者了，走什么。”
“可，万一不是守护者呢？其他鲨族……螯鲨族怎么办？”另一个鲛人也有些担心道。
里克带着点讽刺道：“这种地方，除了守护者，谁会闲着没事，在这儿一年年的待着。就螯鲨族那群家伙的脾气，你觉得它们能在这儿呆得住？”
两人一想，这倒也是。
但当那三个庞然巨物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那份淡定终于不见了。
他们很想转头逃跑……
那是三条长着巨螯的鲨鱼，但通体赤红，与赤鲨族的体色一样。
三人第一眼把它们认成了螯鲨族，但看到那不同之处后，就愣住了。
一人不确定道：“混血种？”
混血种鲨族这些年已经很难见到了，新一代的鲛人也只是在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但是它们为什么消失，去了哪儿，没人跟他们说过这种问题。
里克点了点头：“是混血种。”
他跟着远行队伍出去过很多次，曾经有幸见到过一次混血种，是白鲨和盗管鲨的混血，那个混血种是个幼年体，跟着父母逃进了鲛人族的海域，但还是被白鲨族追上杀了。
只有混血种，才会这样“不伦不类”。
三条混血鲨中，光圈最大的那条游了出来，发出一阵呼噜声，声音跟常听到的鲨语不太一样，听起来有点别扭，但勉强也能听懂。
它说：“你们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见对方还算平和，三人松了口气，里克游出来，说道：“我们是来见鲨皇大人的，我族首领让我们带一个消息给鲨皇大人。”
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来求援的，但这事不能直接这么说，鲨族最烦掺和鲛人内斗的那些破事了。
那条鲨鱼问道：“什么消息？”
里克微笑道：“抱歉，我族首领吩咐过，此事只能当面告知鲨皇大人。”
里克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怕对方来上一句：鲨皇大人已经去世了……那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那条鲨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哪都别去。”
说着转身朝着一个方向游去，三人发现，这个方向并不是远处的那些骨山的位置，不由得疑惑了起来：难道那处骨山不是鲨皇的居住地？
三人一直在原地等了半天，期间余下的那两条混血鲨一直在盯着它们，虽然它们没说什么，但从它们那防备的方向以及背对的方向来看，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去骨山那边。
里克有点纳闷了，那里到底有什么？
说来那几座骨山也有些奇怪，鲨墓虽然是鲨鱼的送葬之地，但它们也不会闲着没事临死还爬高，非得叠罗汉似的叠个骨山，更没有兴趣越出水面，死在骨山上面。
所以那几座骨山很可能不是正常产生的，而是人为……或者是鲨鱼把骨头垒起来形成的。
里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座骨山，从它们的分部来看，隐隐形成了一个谷状，两翼朝南方延伸，像是刻意挡着什么一般。
但距离实在太远了，感电力根本感应不到那后面是什么。
就在里克的疑惑越来越大的时候，那条混血鲨终于回来了，与它一起回来的，是另一头混血鲨。
这条混血鲨体型不算很大，却很狭长，通体赤红，腹部有根红色的盗管，若是肖仁在这儿，就会认出来，正是那条出现在弹角鲨记忆里的鲨鱼。
这条鲨鱼的光圈不算大，连去找它的那条混血鲨光圈都比它大，而且光芒也很黯淡，看得出来年纪比较大了。
不过当里克看到这条鲨鱼的眼睛时，却不由得有点紧张，这是一双透着丝丝人性的眼睛，带着一缕捉摸不透的睿智，注视着你，仿佛看透了一切。
那条鲨鱼盯着三人看了好一会儿，直把三人看的不自在，心里都出现了人生三大错觉：它在看我……
半晌，那条鲨鱼终于说话了，不是那种有些别扭的鲨语，而是跟外面说的鲨语差不多的“普通话”。
“你们蛛鲨部落，遇到事了吧？”
里克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一言就说中了，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制止了两个想要说什么的同伴，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我们部落的确遇到了难事。”
对守护者，要待之以诚……
走之前，大祭司曾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条鲨鱼看起来也没什么追究的意思，只是向来时的方向转身，缓缓摆动着尾鳍，边游边说着：“离开吧，鲨皇大人不掺和鲛人族的事。”
里克皱了皱眉，心思急转，快速捋了一遍掌握的信息，还有大祭司告知的一些事情。
而后他眉头一展，遥遥的说道：“新一任鲛人皇出现了，是一个女皇，而且疑似是女皇的后裔！”
最后一句话一出，那条鲨鱼离去的身影立刻顿住了，它转身看向里克，视线中带上了一股压迫感：“当真是女皇后裔？”
这里克可不敢打包票，鲨皇和女皇的那些事，大祭司也跟他们提了提，但关于后裔的事却没怎么多说，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于是他很鸡贼道：“额，疑似，只是疑似，具体是不是我们也不确定，不过……她这一阵做的事情倒是跟女皇蛮像的呢……”
“她做了什么事？”
里克却不说了，盯着那条鲨鱼，意思很明显：这些事并不方便在这里说。
那条鲨鱼看了他一眼，对三条混血鲨说道：“你们回去吧。”
“是。”
里克敏锐的发现，三条混血鲨离去的方向，正是那片骨山那边。
“现在可以说了吧，想见鲨皇大人，只有经过我判断后，合适的才能见。”
里克连忙点点头：“可以可以，这件事确切的来说并不是陛下想做的，实不相瞒，现任陛下还不到三岁，只是个小孩，她是被长老会操控着……”
鲨鱼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惊讶道：“等等，你说现任鲛人皇还不到三岁！？”
“是的。”
“是前任鲛人皇的子嗣吗？”
里克摇摇头，有些崇拜道：“陛下是凭着实力打上去的，来自巨鲨部落，还击杀了蜕变为鲛人皇的力霸，铲除了叛变的力氏父子！说是百年难遇的强者也不为过！”
那条鲨鱼听的一愣一愣的，这种政权交替的事，鲨皇一般不怎么管，除非出现叛出鲛人族的鲛人皇出现时，鲨皇才会派鲨鱼追杀，而且安排的鲨鱼就在鲨族，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都是让它自己看着办，所以鲨墓这边，也不怎么了解鲛人族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这么小的鲛人皇，倒是的确有点古怪……”鲨鱼丝毫没关心力氏叛变的事情。
“接着说。”
“是，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长老会的四长老突然和陛下带着数千条鲨族，出现在我族聚居地之外，对我族说，强征蛛鲨族全族百年，想要换取蛛鲨族保护，就拿我族技艺来换。”
鲨鱼疑惑道：“数千条蛛鲨，就这么被两个人制住了？”
里克苦笑道：“不是，这数千条鲨族并不是蛛鲨，而是陛下的契约鲨……”
“你说什么！？”鲨鱼作为鲨皇多年的亲信，对女皇的能力虽然不清楚，但却知道鲨皇的能力，就连它自己都是鲨皇大人的契约鲨，以前它以为鲨皇大人是条鲨鱼，所以才能契约那么多鲨鱼。
它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鲛人拥有同样的能力。
里克点点头，感叹道：“而且这些契约鲨，全部都是鲨主级鲨鱼，我们观察了那些鲨鱼的特征后发现，至少有六个鲨族。我族大祭司怀疑，长老会不止是控制了蛛鲨族，很可能也控制住了其他鲨族。”
“全是鲨主级鲨鱼？怎么可能！？”它们积攒了这么多年，都没几个鲨主诞生，几千的鲨主，这是什么概念！
“你们在这儿等着！”说完，那条鲨鱼也顾不得再找鲨鱼来看着他们，直接往来时的方向游去。
待那条鲨鱼看不见影儿了之后，一个蛛鲛人忍不住抱怨：“怎么又让咱们等着，直接带咱过去不就行了吗？”
里克笑道：“可能是不想暴露鲨皇大人的住处吧，听说它很不喜欢陌生人去打扰。”
那个蛛鲛人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这时另一个蛛鲛人却有些好奇的看着远方的骨山：“你们说那骨山后面到底有什么啊？”
“谁知道啊，过去看看？”抱怨的蛛鲛人又来了兴趣。
里克皱眉道：“先在这儿等着吧，它们既然不想让咱们过去看，就别徒生些是非了。”
那个蛛鲛人不在乎道：“它们可没说不让咱过去，过去看看怎么了！我要去看看，你俩呢？”
见他执意要去，里克也不再劝，想着让他吃吃苦头就知道了，道：“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吧，不然一会儿那条鲨鱼回来看不到人，错过见鲨皇的机会可就麻烦了。”
那个一开始好奇提起骨山的鲛人却有点按捺不住，犹豫道：“我……我也想去看看。”
“行，那咱俩就去看看！”另一个蛛鲛人拍了拍蛛鲨，朝骨山的方向游了过去，另一个鲛人也连忙让自己的鲨鱼跟上。
里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蹙起了眉，那处地方看上去很受重视，其实他也很想去看看，但还是有点担心，鲨墓这处地方处处都邪性的很，完成任务前，他实在不敢冒险。
远处，两个蛛鲛人在各自鲨鱼带动下，已经游了很远，在这边看来跟个拇指大的小人似的，也超出了里克的感电力范围。
看上去他们已经离着骨山不远了，估计那片骨山已经进入他们的感电力范围里了。
里克正好奇怎么还没有鲨鱼出来拦截他们，突然瞥到一个影子，他连忙转头，就看到之前那条鲨鱼离开的方向，一个巨鲨正在游来。
里克从来没见过一条鲨鱼能长到这么大，即便是那天把蛛鲨部落堵住的那群鲨主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鲨鱼。
看着那根长长的独角，里克愣了愣，突然想起首领说，鲨皇好像就长着一根角来着。
这难道是鲨皇？
可它怎么亲自过来了？
那条巨鲨游动的动作并不是很快，看起来慢悠悠的，但它每一下摆动，都会窜出数百米，仅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游动，速度已经超过了里克见过的所有鲨鱼。
很快，那条巨鲨就来到了里克眼前，那双巨大的眸子看起来淡漠无比，它居高临下的看了里克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
一个嗡嗡的呼噜声传了出来：“是你要见孤？”
听到巨鲨的自称，里克眼睛一亮，连忙躬了躬身：“见过鲨皇大人，是我要求见。”
巨鲨没跟他废话，直奔主题：“你说有人契约了几千条鲨鱼，可是属实？”
里克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没错。”
巨鲨冷笑：“应该？”
里克连忙解释道：“陛下在祭祀大会时，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她的十多头契约鲨上场过，也是这些年唯一一个可以契约这么多鲨鱼的人，而那天在我们部落大门堵着的那些鲨主也非常听话，除了是契约关系，我们也想不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关系。”
巨鲨不满道：“你们的大祭司是死的吗？她控制鲨鱼的时候，感受不到那种巫力波动吗？”
里克不由出了一头冷汗，结巴道：“大祭司他……没感觉到。”
是的，没感觉到，这也是他一直不提这个证据的原因，鲛人皇跟那些鲨鱼也不知怎么沟通的，总之就是没有巫力波动。
“没感觉到巫力波动，也敢说它们是契约鲨？”巨鲨的声音有些冰冷。
里克忙道：“可是目前鲛人族只有陛下有能力契约多条鲨鱼，也许她的契约和正常鲛人的契约并不相同，我们猜测她可能有另一种沟通手段，所以……”
“够了！”巨鲨有些烦躁道：“不管她契约多少，沟通手段都只有一种，不可能有别的手段！”
“啊？您怎么知道……”里克不由问了出来，但巨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里克立马闭了嘴。
“真的有几千条鲨主？”巨鲨突然问道。
里克一脸严肃道：“此事绝对属实，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们全族都看见了！”
巨鲨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说道：“你走吧。”
里克一愣，试探道：“那，那我们部落的事……”
巨鲨冷漠道：“我不掺和鲛人族之事。”
里克急了：“但这不只是我们部落的事啊，长老会这一阵子真的很不正常啊，您想想那么多的鲨主，就不觉得违和吗？”
巨鲨冷冷的看着他：“滚。”
之后肖仁让傀儡师一号的本体留在双头鲨族，继续担任首领，而二号则和两个鲨傀脑袋一体，担任着双鱼座团长，跟在肖仁身边。
对于这个安排，一号和二号也没什么意见，虽然两个本体之间并没有感官相通的能力，但只要一号的鲨傀留在二号旁边，它俩就能保持交流，不过也保持不了太久，越过一个鲨族海域后，估计就会超出距离了。
不过两兄弟也不介意，虽然它们很想待在一起，但更看重族群，肖仁已经把群居的好处告诉了它们，不亲自监管着，两兄弟实在不放心。
不过将来回到鲛人宫，估计它们的联系就能恢复了，那时一号和鲨傀之间只隔着一个双头鲨部落，距离应该差不多。
离开双头鲨族海域，肖仁一行继续向西而行，前往下一个鲨族——腐鲨族……
……
遥远的南方，
鲨墓，
迎来了几名“客人”。
看着那绵延不知多远的白骨之地，为首之人叹道：“终于到了！”
来者是三个鲛人，还有三头鲨鱼。
在鲨墓这种地方，没有鲨鱼带路，是不允许进入的。
这几个鲛人和鲨鱼来自蛛鲨部落，是被派来寻找鲨皇的。
虽然蛛鲨部落离着鲨墓不算近，但也不至于远到现在才到，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被拦截了。
他们这些被派出来的人，是对部落最忠诚的高阶战士，作为传信使自然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事态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朝鲨墓出发后，本来穿过蛛鲨族海域是最方便、安全的，所以他们一开始是朝蛛鲨族海域去的。
结果刚刚进入，就被蛛鲨族拦了下来。
对方什么也没跟他们说，就是单纯的不让他们出去。
后来他们又换了几个方向，发现依然是这样。
整个蛛鲨部落仿佛被自己的盟友给反包围了！
他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之前鲛人宫的队伍离开的方向，是朝着双头鲨族那边去的，所以他们没敢往哪儿去，转而去了东方，蛛鲨族海域和螯鲨族海域的交汇处，打算从哪儿穿过去。
对螯鲨族这个野蛮邻居，他们了解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心惊胆战。
但结果直到他们穿过了鲨族海域，也没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顺利的有点异常，后来他们悄悄去两个鲨族的海域探索了一下，发现边界位置的鲨鱼，不知为何都消失了，根本嗅不到气味，而且两族都是这样。
几人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把这些记下，打算回到部落后再报给首领。
但之后的行程就受到了影响，几人顿时后悔之前没留个人，回去把异常情况说一下。
他们遇到了海洋凶兽。
正常来讲，鲨族就是海洋凶兽，但实际上海洋凶兽有许多种，鲨族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在部落没看到过，只是因为这些危险种大都被鲨族挡在外面了而已。
他们遇到的这些凶兽，并不是特别厉害，一行人勉强倒也对付的了，只是这些鲨鱼以前根本不敢离得鲨族海域这么近，鲨族留下的信息素，即便是隔着很远也能闻到，它们会害怕或者忌惮。
可不知是不是边界处的鲨鱼消失的缘故，这些不算很强的凶兽，都像闻着腥味的苍蝇一样，纷纷朝边界地带聚集了过来。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拨凶兽，队伍也从一开始的八人，锐减到了三人，直到远离了边界，状况反倒好过了一些。
虽然再朝南，凶兽会越来越强悍，但好歹没那么多了，靠着鲨族的感电力，他们勉强躲过了这些禁区。
三人的心情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远行时，同伴死的更憋屈，现在这种死在凶兽嘴里的死法，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死得其所”，反倒是不怎么伤心了。
“里克，现在怎么办？”一个高瘦的蛛鲛人问道。
为首的那名蛛鲛人看着远方的骨海，道：“去找一下这里的守护者吧。”
虽然他们来的时候，没受到阻拦，但根据大祭司的说法，鲨墓其实是有看守者的，这些看守者都是鲨皇的属下，只是一般不露面，大祭司也没跟他们详细说过，不过根据这里的规矩，应该是鲨族。
三人让各自的鲨鱼带着，在这片白骨之海游荡了起来。
感电力扫过，很难扫到什么生命迹象，多是藻类或者超小型生物什么的，连条巴掌大的鱼都没有。
漫游了接近一天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那是十数座连在一起的几千米高的骨山，由一块块巨大的鲨骨垒成，甚至超出了水面。
那些骨山远在他们感电力范围之外，即便这样他们都看到了，可想而知有多高了。
“我感觉在那里也许会找到守护者。”名为里克的蛛鲛人说道。
两个同伴激动的点了点头，不知是认可了他的说法，还是单纯想过去看看。
三人朝着骨山的方向加速前进，但刚游了没多远，感电力就扫到了三个生命体，看模样是鲨鱼，而且光圈很大，全都是高阶鲨鱼，正在急速朝他们接近。
三人吓了一跳，连忙让各自的鲨鱼停下，紧张的看着那边，不知是该留在这儿看看，还是掉头跑路。
“里……里克，咱们走……走不走？”
里克摇摇头：“好不容易就要见到守护者了，走什么。”
“可，万一不是守护者呢？其他鲨族……螯鲨族怎么办？”另一个鲛人也有些担心道。
里克带着点讽刺道：“这种地方，除了守护者，谁会闲着没事，在这儿一年年的待着。就螯鲨族那群家伙的脾气，你觉得它们能在这儿呆得住？”
两人一想，这倒也是。
但当那三个庞然巨物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那份淡定终于不见了。
他们很想转头逃跑……
那是三条长着巨螯的鲨鱼，但通体赤红，与赤鲨族的体色一样。
三人第一眼把它们认成了螯鲨族，但看到那不同之处后，就愣住了。
一人不确定道：“混血种？”
混血种鲨族这些年已经很难见到了，新一代的鲛人也只是在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但是它们为什么消失，去了哪儿，没人跟他们说过这种问题。
里克点了点头：“是混血种。”
他跟着远行队伍出去过很多次，曾经有幸见到过一次混血种，是白鲨和盗管鲨的混血，那个混血种是个幼年体，跟着父母逃进了鲛人族的海域，但还是被白鲨族追上杀了。
只有混血种，才会这样“不伦不类”。
三条混血鲨中，光圈最大的那条游了出来，发出一阵呼噜声，声音跟常听到的鲨语不太一样，听起来有点别扭，但勉强也能听懂。
它说：“你们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见对方还算平和，三人松了口气，里克游出来，说道：“我们是来见鲨皇大人的，我族首领让我们带一个消息给鲨皇大人。”
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来求援的，但这事不能直接这么说，鲨族最烦掺和鲛人内斗的那些破事了。
那条鲨鱼问道：“什么消息？”
里克微笑道：“抱歉，我族首领吩咐过，此事只能当面告知鲨皇大人。”
里克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怕对方来上一句：鲨皇大人已经去世了……那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那条鲨鱼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哪都别去。”
说着转身朝着一个方向游去，三人发现，这个方向并不是远处的那些骨山的位置，不由得疑惑了起来：难道那处骨山不是鲨皇的居住地？
三人一直在原地等了半天，期间余下的那两条混血鲨一直在盯着它们，虽然它们没说什么，但从它们那防备的方向以及背对的方向来看，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去骨山那边。
里克有点纳闷了，那里到底有什么？
说来那几座骨山也有些奇怪，鲨墓虽然是鲨鱼的送葬之地，但它们也不会闲着没事临死还爬高，非得叠罗汉似的叠个骨山，更没有兴趣越出水面，死在骨山上面。
所以那几座骨山很可能不是正常产生的，而是人为……或者是鲨鱼把骨头垒起来形成的。
里克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座骨山，从它们的分部来看，隐隐形成了一个谷状，两翼朝南方延伸，像是刻意挡着什么一般。
但距离实在太远了，感电力根本感应不到那后面是什么。
就在里克的疑惑越来越大的时候，那条混血鲨终于回来了，与它一起回来的，是另一头混血鲨。
这条混血鲨体型不算很大，却很狭长，通体赤红，腹部有根红色的盗管，若是肖仁在这儿，就会认出来，正是那条出现在弹角鲨记忆里的鲨鱼。
这条鲨鱼的光圈不算大，连去找它的那条混血鲨光圈都比它大，而且光芒也很黯淡，看得出来年纪比较大了。
不过当里克看到这条鲨鱼的眼睛时，却不由得有点紧张，这是一双透着丝丝人性的眼睛，带着一缕捉摸不透的睿智，注视着你，仿佛看透了一切。
那条鲨鱼盯着三人看了好一会儿，直把三人看的不自在，心里都出现了人生三大错觉：它在看我……
半晌，那条鲨鱼终于说话了，不是那种有些别扭的鲨语，而是跟外面说的鲨语差不多的“普通话”。
“你们蛛鲨部落，遇到事了吧？”
里克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一言就说中了，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制止了两个想要说什么的同伴，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我们部落的确遇到了难事。”
对守护者，要待之以诚……
走之前，大祭司曾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条鲨鱼看起来也没什么追究的意思，只是向来时的方向转身，缓缓摆动着尾鳍，边游边说着：“离开吧，鲨皇大人不掺和鲛人族的事。”
里克皱了皱眉，心思急转，快速捋了一遍掌握的信息，还有大祭司告知的一些事情。
而后他眉头一展，遥遥的说道：“新一任鲛人皇出现了，是一个女皇，而且疑似是女皇的后裔！”
最后一句话一出，那条鲨鱼离去的身影立刻顿住了，它转身看向里克，视线中带上了一股压迫感：“当真是女皇后裔？”
这里克可不敢打包票，鲨皇和女皇的那些事，大祭司也跟他们提了提，但关于后裔的事却没怎么多说，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于是他很鸡贼道：“额，疑似，只是疑似，具体是不是我们也不确定，不过……她这一阵做的事情倒是跟女皇蛮像的呢……”
“她做了什么事？”
里克却不说了，盯着那条鲨鱼，意思很明显：这些事并不方便在这里说。
那条鲨鱼看了他一眼，对三条混血鲨说道：“你们回去吧。”
“是。”
里克敏锐的发现，三条混血鲨离去的方向，正是那片骨山那边。
“现在可以说了吧，想见鲨皇大人，只有经过我判断后，合适的才能见。”
里克连忙点点头：“可以可以，这件事确切的来说并不是陛下想做的，实不相瞒，现任陛下还不到三岁，只是个小孩，她是被长老会操控着……”
鲨鱼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惊讶道：“等等，你说现任鲛人皇还不到三岁！？”
“是的。”
“是前任鲛人皇的子嗣吗？”
里克摇摇头，有些崇拜道：“陛下是凭着实力打上去的，来自巨鲨部落，还击杀了蜕变为鲛人皇的力霸，铲除了叛变的力氏父子！说是百年难遇的强者也不为过！”
那条鲨鱼听的一愣一愣的，这种政权交替的事，鲨皇一般不怎么管，除非出现叛出鲛人族的鲛人皇出现时，鲨皇才会派鲨鱼追杀，而且安排的鲨鱼就在鲨族，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都是让它自己看着办，所以鲨墓这边，也不怎么了解鲛人族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这么小的鲛人皇，倒是的确有点古怪……”鲨鱼丝毫没关心力氏叛变的事情。
“接着说。”
“是，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长老会的四长老突然和陛下带着数千条鲨族，出现在我族聚居地之外，对我族说，强征蛛鲨族全族百年，想要换取蛛鲨族保护，就拿我族技艺来换。”
鲨鱼疑惑道：“数千条蛛鲨，就这么被两个人制住了？”
里克苦笑道：“不是，这数千条鲨族并不是蛛鲨，而是陛下的契约鲨……”
“你说什么！？”鲨鱼作为鲨皇多年的亲信，对女皇的能力虽然不清楚，但却知道鲨皇的能力，就连它自己都是鲨皇大人的契约鲨，以前它以为鲨皇大人是条鲨鱼，所以才能契约那么多鲨鱼。
它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鲛人拥有同样的能力。
里克点点头，感叹道：“而且这些契约鲨，全部都是鲨主级鲨鱼，我们观察了那些鲨鱼的特征后发现，至少有六个鲨族。我族大祭司怀疑，长老会不止是控制了蛛鲨族，很可能也控制住了其他鲨族。”
“全是鲨主级鲨鱼？怎么可能！？”它们积攒了这么多年，都没几个鲨主诞生，几千的鲨主，这是什么概念！
“你们在这儿等着！”说完，那条鲨鱼也顾不得再找鲨鱼来看着他们，直接往来时的方向游去。
待那条鲨鱼看不见影儿了之后，一个蛛鲛人忍不住抱怨：“怎么又让咱们等着，直接带咱过去不就行了吗？”
里克笑道：“可能是不想暴露鲨皇大人的住处吧，听说它很不喜欢陌生人去打扰。”
那个蛛鲛人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这时另一个蛛鲛人却有些好奇的看着远方的骨山：“你们说那骨山后面到底有什么啊？”
“谁知道啊，过去看看？”抱怨的蛛鲛人又来了兴趣。
里克皱眉道：“先在这儿等着吧，它们既然不想让咱们过去看，就别徒生些是非了。”
那个蛛鲛人不在乎道：“它们可没说不让咱过去，过去看看怎么了！我要去看看，你俩呢？”
见他执意要去，里克也不再劝，想着让他吃吃苦头就知道了，道：“我还是在这儿等着吧，不然一会儿那条鲨鱼回来看不到人，错过见鲨皇的机会可就麻烦了。”
那个一开始好奇提起骨山的鲛人却有点按捺不住，犹豫道：“我……我也想去看看。”
“行，那咱俩就去看看！”另一个蛛鲛人拍了拍蛛鲨，朝骨山的方向游了过去，另一个鲛人也连忙让自己的鲨鱼跟上。
里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蹙起了眉，那处地方看上去很受重视，其实他也很想去看看，但还是有点担心，鲨墓这处地方处处都邪性的很，完成任务前，他实在不敢冒险。
远处，两个蛛鲛人在各自鲨鱼带动下，已经游了很远，在这边看来跟个拇指大的小人似的，也超出了里克的感电力范围。
看上去他们已经离着骨山不远了，估计那片骨山已经进入他们的感电力范围里了。
里克正好奇怎么还没有鲨鱼出来拦截他们，突然瞥到一个影子，他连忙转头，就看到之前那条鲨鱼离开的方向，一个巨鲨正在游来。
里克从来没见过一条鲨鱼能长到这么大，即便是那天把蛛鲨部落堵住的那群鲨主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鲨鱼。
看着那根长长的独角，里克愣了愣，突然想起首领说，鲨皇好像就长着一根角来着。
这难道是鲨皇？
可它怎么亲自过来了？
那条巨鲨游动的动作并不是很快，看起来慢悠悠的，但它每一下摆动，都会窜出数百米，仅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游动，速度已经超过了里克见过的所有鲨鱼。
很快，那条巨鲨就来到了里克眼前，那双巨大的眸子看起来淡漠无比，它居高临下的看了里克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
一个嗡嗡的呼噜声传了出来：“是你要见孤？”
听到巨鲨的自称，里克眼睛一亮，连忙躬了躬身：“见过鲨皇大人，是我要求见。”
巨鲨没跟他废话，直奔主题：“你说有人契约了几千条鲨鱼，可是属实？”
里克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没错。”
巨鲨冷笑：“应该？”
里克连忙解释道：“陛下在祭祀大会时，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她的十多头契约鲨上场过，也是这些年唯一一个可以契约这么多鲨鱼的人，而那天在我们部落大门堵着的那些鲨主也非常听话，除了是契约关系，我们也想不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关系。”
巨鲨不满道：“你们的大祭司是死的吗？她控制鲨鱼的时候，感受不到那种巫力波动吗？”
里克不由出了一头冷汗，结巴道：“大祭司他……没感觉到。”
是的，没感觉到，这也是他一直不提这个证据的原因，鲛人皇跟那些鲨鱼也不知怎么沟通的，总之就是没有巫力波动。
“没感觉到巫力波动，也敢说它们是契约鲨？”巨鲨的声音有些冰冷。
里克忙道：“可是目前鲛人族只有陛下有能力契约多条鲨鱼，也许她的契约和正常鲛人的契约并不相同，我们猜测她可能有另一种沟通手段，所以……”
“够了！”巨鲨有些烦躁道：“不管她契约多少，沟通手段都只有一种，不可能有别的手段！”
“啊？您怎么知道……”里克不由问了出来，但巨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里克立马闭了嘴。
“真的有几千条鲨主？”巨鲨突然问道。
里克一脸严肃道：“此事绝对属实，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们全族都看见了！”
巨鲨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说道：“你走吧。”
里克一愣，试探道：“那，那我们部落的事……”
巨鲨冷漠道：“我不掺和鲛人族之事。”
里克急了：“但这不只是我们部落的事啊，长老会这一阵子真的很不正常啊，您想想那么多的鲨主，就不觉得违和吗？”
巨鲨冷冷的看着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