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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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把老哥推开:“别打岔,礼貌,可懂?”

    “后来我父亲去镇上找皮革匠做东西,恰遇一个京城来的鞋匠在那里进皮子——我老家养牛业是很繁茂的,出肉的精良,出皮的优质,常有人来这里进皮子或者进牛肉。

    那个鞋匠说想要收个五岁的学徒,大了小了都不要,按照学徒的一般规矩来对待。

    学,就是学生;徒,就是做苦力的仆人。

    当了学徒,要生要死师傅说了算、任打任骂,家里人都不得过问。

    头十年是免费当学徒,但是啥事都要干。

    再七年有每月2撒里的工钱,但不是给学徒的,是给学徒父母的,父母每年可以看一次孩子顺便把工钱领了。过了这十年工钱就能领到自己手里了,等手艺学好了、手里攒够了5石米的钱就能离开师傅自立门户了。再这之前逃走的,家里人要付10石米的赔付。

    我父亲算了一下,每月2撒里,一年就是24撒里,七年就是168撒里,这可是一大笔钱。而且他划算着我学出个模样来,自己当了师傅,在京城里谋生,全家跟我沾光。

    于是,他改了我的年龄,从7岁改成5岁。没有跟我舅舅舅妈打过招呼就把送到了师傅手上,签了契约,让他带走了我。

    我们赶了很多的路,路上,师傅问我为什么没有哭,我说:‘我爸妈本来就不要我了,我哭什么。’师傅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了。

    到了师傅家,他家在南户瓦兹街,是一竖三层的屋子,一楼前面是柜台和试鞋区,后面是作坊,还有个后院,还这个后院跟北户瓦兹街的人家后院共用一堵墙。南户瓦兹街上的客人走来走去,它前面是条城内运河,常常有运货的船只来来往往。

    到那里的第一天,师兄们带着我给师傅请安,然后跟我讲规矩:

    除非师傅和师娘差遣,学徒不能私自外出;

    学徒期内不能留寸头以外的发型,不许互称姓氏,只能叫名儿或者昵称。

    学徒期内应以学艺为重、遵纪守法,不许娶媳妇、更不许寻花问柳。

    见到师傅和师娘要低头听候教训、被训诫要顺从。不许抬下巴、更不许顶嘴、还手。吃饭时要师傅到了才能开饭。

    师傅家家务徒弟要分担,师傅家有喜事或者是丧事,学徒要听从使唤。

    对师傅要尊称“老爹”,师母尊称“妈妈”,师傅的子侄辈无论年龄男子一律尊称“哥哥”,女子一律尊称“姐姐”。对前辈要尊重。

    年节要按时给师傅师母道贺,道贺要鞠躬脱帽行礼。

    对师傅要忠他入主、孝他如父。

    在师傅那里那些年,打骂没少挨、事也没少干。一开始我心里特别憋屈,大师兄开导我说:‘你去跟别家的学徒比比,就晓得要惜福了。’

    我老爹那人,脾气差、易冲动,但是人不坏。打起人了是够狠的,但从不是无缘无故打人,不像别的师傅打不打学徒只看心情:心情好打,心情不好也打。而且,我们病了他会给治,我们关禁闭,他叫其他师兄弟‘偷偷’拿东西给我们吃,未了还要凶巴巴地说:‘别讲是我说给的,叫他知道了老子打死你!’

    十年过去后,我父母每次来接工钱都会挨老爹一顿冷嘲热骂:‘别家孩子爹妈来看孩子都巴不得马上把孩子带回家,就你家拿了钱就走,孩子种地捡的呀!’每次骂的时候还着一众徒弟围观。

    在9年前的10月圣周,南户瓦兹街上车水马龙,马车和马车挤的水泄不通,最后直接堵上了。老爹家定的材料在运河边卸货,我们都是费了老半天的劲才能挤过去一趟,干脆每人找了个缝站了,组成一个传递的路子,我是从船里拿货的,递给岸上的兄弟,那个兄弟再传给另外一个兄弟……就这样一直传到店里。

    我听到很大的一声‘哐当’,前面的一辆马车被它左边的马车给撞了一下,向右侧翻掉进了运河里,直接把拉车的马给勒倒了,右边的门被震开了,里面的人掉了下去。

    我舅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戏水,所以我熟悉水性,我赶紧跳下去救人,先把一个女人托上岸去,又把一个小女孩给举了上去。

    马夫是个旱鸭子,一直在水里扑腾,我去救他,他直接把我抱住了,害得我也呛了好几口水,我只好把他打晕了,让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师弟把他给拖了上去。

    马绳被一根主子给卡在了中间,所以两匹马没掉下去,但也被勒了个半死。

    我们忙着救人耽误了做事,船夫的钱可是按小时算的,害的老爹多出了一个小时的钱,老爹自然没给我老脸色看,扣了我一个星期的工钱,但没有打我,晚上还买了猪肉。

    圣周过后,我老爹跟我讲我自由了,有个体面的老爷赎了我,外面有马车等着我去见他们家主子。

    然后我们就见到了埃塞里克公爵夫妇和法罗德公爵,我这才知道我是救了公爵的养女(法罗德公爵夫人)和孙女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送我一箱子金币,我都要吓傻了,我这辈子头次见这种大贵族,这么多钱我哪敢要?赶紧拒绝了。

    埃塞里克公爵家的少爷说我可能是不喜欢不劳而获,所以他们送了我一个鞋匠铺子。那位少爷说我要再拒绝就是扫贵族的颜面,那所有人会不高兴了。

    那个铺子说巧不巧,后面就是我师傅家!我们两家正对着不同的街,从我家出门到他家至少得100分钟,中间一个连胡同都没有。

    最初那阵子,家里就我一个人干活,只能接订做的。后才慢慢好起来。

    我老爹那个人,面恶心善,最大的不幸就是养了个不孝子,他的长子好赌,1559年夏天,他一场赌博把家里的钱全输光了,连妹妹的嫁妆也被他拿去赌了。老爹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