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督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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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当然是让你别去陛下面前告状呗！冉醉心里腹诽道。
“苏大人，咱打个商量行不？”她凑上前道，“你今日能不能就当没有看见过我？”
苏子墨闻言，静静望向她，那毫无波澜的目光看的冉醉心底发虚。
她干笑两声。
“苏公子，苏大人，您就别这么严肃了行不行啊，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在跟陛下禀报的时候别提到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
“郡主可是觉得自己没错？”
“我……哎呀，我是冲动了一点，”她噘着嘴嘟囔道：“那辰国四皇子孤身一人来到东冉，本就无依无靠，众人嫌弃他是敌国质子，憎恨他、轻视他，如今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如果连我都不管他了，他的日子肯定会非常难过。”
冉醉自认不是一个同情心爆棚的人，只不过是看祁煦一副受了欺负还不敢反抗的窝囊样子，忍不住替他出出气罢了。
“二殿下确实有错，但郡主采取以暴制暴的手段，并不能解决问题。”
“怎么不能？“冉醉瞪了瞪眼，“对付这种仗势欺人之辈，就得靠拳头！揍一拳不行，我就两拳，打一顿不成我就打两顿，直到他服了为止！”
她以前在临境城的时候，对付那些街头混混，就都是用的这种办法。
“这种方法未免过于直接，”苏子墨冷着一张脸，说道：“听闻郡主曾在临境城数年，在沈家军中耳濡目染，莫非震远大将军便是如此治军的？”
“当然不是！沈家军之所以军纪严明、所向披靡，靠的是所有战士保家卫国的信念和不怕牺牲的勇气，我舅舅治军，靠的从来不是雷霆手段，而是让人真正从心底里心悦诚服，愿意为百姓和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庞大的军队，若单凭凭武力镇压，根本不可能长久。”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郡主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么。”冉醉心虚道。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理亏，连忙赔笑，“苏大人您可千万别动怒，经过今日这件事，本郡主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无比悔恨愧疚，所以……苏大人啊，您就看在我这么真诚的份儿上，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成不成？我保证，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我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以后绝不再犯诸如此类的错误！”
她眼巴巴地看向苏子墨，以为他会被她说服，可谁料这人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一般，任凭她如何辩解，都不为所动。
“郡主与二殿下乃皇室中人，平日里一言一行理应循规蹈矩，成为万民表率。如今犯下错误，又怎能逃避责罚。在下身为督察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不可玩忽职守，郡主所提要求，在下恕难从命。”
苏子墨说罢，对冉醉行了一礼，准备绕过她径直离开。
冉醉哪里肯放人，苏子墨走一步，她便死皮赖脸地跟着挪一步，把他的路堵了个严实。
“我说，这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你为何如此固执，大家以后都在这京城里待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今日放我一马，来日也好再相见嘛。要不然这样，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子墨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子墨皱着眉头，忍受着耳边聒噪的声音。
他自小生长在家教甚严的苏府中，从记事起，府中众人同他说话皆是轻声细语，规矩守礼，后来，他被圣上封为督察御史，负责督查百官行止，众人因害怕被参奏，在他面前也不敢有半分乖张之态。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正毫无仪态地双手插腰，一副无赖样子，口中还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平日里风光霁月的苏公子此时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运气轻功，想要躲开聒噪声音的源头。
冉醉见他要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苏子墨的衣袖，谁料她由于太过激动，没有控制好力度，只听‘刺啦’一声，苏大人那平整洁白的衣袖上就赫然多了一处豁口。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冉醉怔忪着松开了犯罪的那只手，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苏子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片刻后，猛地向后一退，一句话未说，大步离开了。
看那背影看起来竟有些微微的狼狈。
“哎，你……”等冉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子墨早已没了踪影。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囔道。
苏子墨离开后不久，卫谨终于追了上来。
“没想到，有生之年小爷我居然能够看到有人敢拦住苏子墨，冉醉，你好样的。”他十分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
冉醉扯了扯嘴角，决口不提刚才的事情。
“你们怎么都那么怕他？”她挑眉问道：“一个两个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也太没骨气了吧？”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份骨气还是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卫谨连忙摆手。
“为何？”冉醉不明白，这人除了有些严肃古板，有什么特别让人害怕的地方吗？
“你这些年没在乐棠，难怪不知道。”卫谨摇起了他手中那把金光闪闪的扇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略带怜悯地说道：“你可知他身居何职？”
“不就是督察御史吗。”她毫不在意地说道，方才苏子墨已经告诉她了。
“还‘不就是’？！姑奶奶，你可知道这督察御史是做什么的？”卫谨瞪着眼睛，在对上她一脸无知的神色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督察御史虽只是个正七品的官职，却被陛下授予了一项特殊的权利，拥有督查百官之责。”
“嗯，这个我知道。”冉醉点头。
“那你可知道这督查百官的含义？”卫谨问她。
“不就是留意他们的一言一行，向陛下打点小报告么，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卫谨‘刷’的一声收起手中的扇子，说道：“督查百官这个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打架斗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算得上；往大了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亦算得上。”
“当年这位苏公子年仅十六岁，刚刚出任监察御史的时候，众人并不看好他，觉得他年纪太轻，手腕不足。毕竟督察御史官职品阶小，监管的却大多是比职位更高的官员，若是没有极强的能力和心智，很容易落得个名存实亡的下场。苏家公子虽然有珠玉之名，可毕竟涉世未深，那帮老狐狸都觉得他还是个娃娃，对他并未在意。”
说到这儿，卫谨‘嘿’了一声，“你猜后来怎么着？他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了！”
“这位苏公子，竟不声不响地搜集到了江南道地区所有涉及贪腐的官员名录，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肃清了令陛下头痛已久的问题。有此等能力，能身在京城却将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实在可怕。非但如此，贪腐一事还将朝中大半官员脱下了水，甚至六部尚书都牵扯了一些进去，朝廷因此经历了一番空前大换血。自从这件事之后，京中就再也没人敢看轻了苏子墨，更是没人再敢招惹他了。”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冉醉哼了一声，“我看他一脸不苟言笑的正经样，既呆板又无趣，那样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做出冤枉好人的事。”
“你此时竟还替他说话了？”卫谨惊讶地道：”你可别忘了，方才咱们才在他手里栽了跟头，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陛下可是一向信赖那家伙，若是这件事被他说出去，那咱们可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小爷最近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刚被你揍了一顿，这眼看着恐怕又要被陛下罚喽。”他一脸垂头丧气。
“瞎嚎什么，事情不还没发生呢么！”冉醉皱眉沉思。
虽然没说动苏子墨这家伙，但为了她宝贵的自由，她觉得自己还得再挣扎挣扎。
“要不......我们去劫人吧！”
何意？当然是让你别去陛下面前告状呗！冉醉心里腹诽道。
“苏大人，咱打个商量行不？”她凑上前道，“你今日能不能就当没有看见过我？”
苏子墨闻言，静静望向她，那毫无波澜的目光看的冉醉心底发虚。
她干笑两声。
“苏公子，苏大人，您就别这么严肃了行不行啊，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在跟陛下禀报的时候别提到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
“郡主可是觉得自己没错？”
“我……哎呀，我是冲动了一点，”她噘着嘴嘟囔道：“那辰国四皇子孤身一人来到东冉，本就无依无靠，众人嫌弃他是敌国质子，憎恨他、轻视他，如今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如果连我都不管他了，他的日子肯定会非常难过。”
冉醉自认不是一个同情心爆棚的人，只不过是看祁煦一副受了欺负还不敢反抗的窝囊样子，忍不住替他出出气罢了。
“二殿下确实有错，但郡主采取以暴制暴的手段，并不能解决问题。”
“怎么不能？“冉醉瞪了瞪眼，“对付这种仗势欺人之辈，就得靠拳头！揍一拳不行，我就两拳，打一顿不成我就打两顿，直到他服了为止！”
她以前在临境城的时候，对付那些街头混混，就都是用的这种办法。
“这种方法未免过于直接，”苏子墨冷着一张脸，说道：“听闻郡主曾在临境城数年，在沈家军中耳濡目染，莫非震远大将军便是如此治军的？”
“当然不是！沈家军之所以军纪严明、所向披靡，靠的是所有战士保家卫国的信念和不怕牺牲的勇气，我舅舅治军，靠的从来不是雷霆手段，而是让人真正从心底里心悦诚服，愿意为百姓和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庞大的军队，若单凭凭武力镇压，根本不可能长久。”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郡主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么。”冉醉心虚道。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理亏，连忙赔笑，“苏大人您可千万别动怒，经过今日这件事，本郡主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无比悔恨愧疚，所以……苏大人啊，您就看在我这么真诚的份儿上，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成不成？我保证，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我一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以后绝不再犯诸如此类的错误！”
她眼巴巴地看向苏子墨，以为他会被她说服，可谁料这人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一般，任凭她如何辩解，都不为所动。
“郡主与二殿下乃皇室中人，平日里一言一行理应循规蹈矩，成为万民表率。如今犯下错误，又怎能逃避责罚。在下身为督察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不可玩忽职守，郡主所提要求，在下恕难从命。”
苏子墨说罢，对冉醉行了一礼，准备绕过她径直离开。
冉醉哪里肯放人，苏子墨走一步，她便死皮赖脸地跟着挪一步，把他的路堵了个严实。
“我说，这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你为何如此固执，大家以后都在这京城里待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今日放我一马，来日也好再相见嘛。要不然这样，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子墨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子墨皱着眉头，忍受着耳边聒噪的声音。
他自小生长在家教甚严的苏府中，从记事起，府中众人同他说话皆是轻声细语，规矩守礼，后来，他被圣上封为督察御史，负责督查百官行止，众人因害怕被参奏，在他面前也不敢有半分乖张之态。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正毫无仪态地双手插腰，一副无赖样子，口中还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平日里风光霁月的苏公子此时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运气轻功，想要躲开聒噪声音的源头。
冉醉见他要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苏子墨的衣袖，谁料她由于太过激动，没有控制好力度，只听‘刺啦’一声，苏大人那平整洁白的衣袖上就赫然多了一处豁口。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冉醉怔忪着松开了犯罪的那只手，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苏子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片刻后，猛地向后一退，一句话未说，大步离开了。
看那背影看起来竟有些微微的狼狈。
“哎，你……”等冉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子墨早已没了踪影。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囔道。
苏子墨离开后不久，卫谨终于追了上来。
“没想到，有生之年小爷我居然能够看到有人敢拦住苏子墨，冉醉，你好样的。”他十分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
冉醉扯了扯嘴角，决口不提刚才的事情。
“你们怎么都那么怕他？”她挑眉问道：“一个两个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也太没骨气了吧？”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份骨气还是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卫谨连忙摆手。
“为何？”冉醉不明白，这人除了有些严肃古板，有什么特别让人害怕的地方吗？
“你这些年没在乐棠，难怪不知道。”卫谨摇起了他手中那把金光闪闪的扇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略带怜悯地说道：“你可知他身居何职？”
“不就是督察御史吗。”她毫不在意地说道，方才苏子墨已经告诉她了。
“还‘不就是’？！姑奶奶，你可知道这督察御史是做什么的？”卫谨瞪着眼睛，在对上她一脸无知的神色后，挫败地叹了口气。
“督察御史虽只是个正七品的官职，却被陛下授予了一项特殊的权利，拥有督查百官之责。”
“嗯，这个我知道。”冉醉点头。
“那你可知道这督查百官的含义？”卫谨问她。
“不就是留意他们的一言一行，向陛下打点小报告么，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卫谨‘刷’的一声收起手中的扇子，说道：“督查百官这个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打架斗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算得上；往大了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亦算得上。”
“当年这位苏公子年仅十六岁，刚刚出任监察御史的时候，众人并不看好他，觉得他年纪太轻，手腕不足。毕竟督察御史官职品阶小，监管的却大多是比职位更高的官员，若是没有极强的能力和心智，很容易落得个名存实亡的下场。苏家公子虽然有珠玉之名，可毕竟涉世未深，那帮老狐狸都觉得他还是个娃娃，对他并未在意。”
说到这儿，卫谨‘嘿’了一声，“你猜后来怎么着？他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了！”
“这位苏公子，竟不声不响地搜集到了江南道地区所有涉及贪腐的官员名录，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肃清了令陛下头痛已久的问题。有此等能力，能身在京城却将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实在可怕。非但如此，贪腐一事还将朝中大半官员脱下了水，甚至六部尚书都牵扯了一些进去，朝廷因此经历了一番空前大换血。自从这件事之后，京中就再也没人敢看轻了苏子墨，更是没人再敢招惹他了。”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冉醉哼了一声，“我看他一脸不苟言笑的正经样，既呆板又无趣，那样的人，想来应该不会做出冤枉好人的事。”
“你此时竟还替他说话了？”卫谨惊讶地道：”你可别忘了，方才咱们才在他手里栽了跟头，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陛下可是一向信赖那家伙，若是这件事被他说出去，那咱们可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小爷最近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刚被你揍了一顿，这眼看着恐怕又要被陛下罚喽。”他一脸垂头丧气。
“瞎嚎什么，事情不还没发生呢么！”冉醉皱眉沉思。
虽然没说动苏子墨这家伙，但为了她宝贵的自由，她觉得自己还得再挣扎挣扎。
“要不......我们去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