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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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华和李明涛迅速跑上前，一人一个把那两个正砸车的人使劲拽到了一边，那两个砸车的人倒也奇怪，被李明涛和董华一拽，竟各自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声息。
大家一齐凑近一看，酒气熏天，显然两个砸车人都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开始嚷嚷着说起酒话，“谁把……我绊倒了？继续喝酒。”
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周爽、范敏和刘小璐却认得，这两人分明就是开始在院子里为老梁贺喜的工友，一个是华子，另一个叫不上名字。
董华忙上车拿出手电，和董华爸一齐观察车辆受损情况。
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显砸痕，不过终于还是被董华发现了损伤——车子的右前灯罩有被脚踢过的痕迹，上面蹭有泥土，灯罩上有两道裂痕。
“你们两个找死呀？”董华用脚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狠狠地说。
两人被踢了一脚，也只是□□了几下，却并没有起来，看来醉得还不轻。
现在来看，那两个人喝得不少，怎么办？
正盘算间，从右墙跟后面转出来一伙人，一个个晃晃悠悠，你挽我扶，嘟嘟囔囔地说着含糊不清地话向这边走过来。不用说，正是和华子他们一起喝酒的工友们。
等那群人走到近前了，只见刘哥满面通红，醉眼迷离地看了一下董华他们几个，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走到躺在地上的华子两人跟前喊：“你们俩怎么了？呵呵呵，服不服，喝多了吧，快起来，快起来，该回去了……这儿这么多人，躺地上丢不丢人？”
董华看他这么说，便一把拉住刘哥，“先别忙走，你们是一起的吧？”
刘哥被一拉险些站不稳，刚才听他说话的口气也已听出来喝得不少了。
“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你过来，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董华拉着刘哥走到车右灯近前，用手电照了照，“这是你们的人砸的，就他们俩，掉漆不说，车灯还砸坏了，赔钱吧。”
刘哥一时有些愣住了，继而嘟囔着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你们俩砸的吗？”刘哥用脚轻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华子。
徐哥他们几个喝得也不少，但看样子都还能顾得上自己，这时候伸手拉起了华子两个人。徐哥边拉他俩边问，“你们俩砸人家的车了？”
华子摇头晃脑腿发软，嘴里含糊地说，“妈的，砸了，就砸，让你显摆。”
另一个人也含糊不清地说：“靠，就砸，什么破车呀？就这破车也好意思开出来？跟俺家大哥那车差远了，敲两下怎么了就？……就敲了两下……”
董华气恼地说，“听到了吧你们？我对你们说，我这车是新买的，现在被砸成这样，不拿钱赔我你们谁也别想走。”
华子大喊着：“赔个屁，这车是纸做的？……就敲两下就能坏了，不管不管……咱走！”说完摇摇晃晃地想走，却终究没有迈动步子。
董华上前一把抓住华子的领子，“你走一个试试。”伸手就要打。董华爸一把拦住，“不要动手！”
董华转身看了一下其他几个人，怒声说道，“我对你们说，别看你们人多，我只要一个电话，你们谁都别打算走，赶快拿钱好说，不拿钱别怪我不客气。”
董华妈和董华妹也走近了两步，“谁也别打算走！”
李明涛则喊着说：“我现在就报警，把这几个都抓起来。”
董华爸忙拦着说不用。
酒店的老板和服务员这时候听到吵闹声也跑了出来看究竟，有心上前劝说，还没等开口，就被董华一把推开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做你们的生意吧，啥都别管！”
别看华子他们人多，但这时候却被董华一家人的气势给吓到了，一时不知怎么好。
周爽、范敏和刘小璐也是头次见上这种事，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只好静静地看接下来的发展。
“快说，怎么办？”董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华子他们。
华子和他那个砸车兄弟不作声，耷拉着脑袋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在地上的模样，刘哥在旁边扶着华子也是勉强站稳，都直喘粗气，频频打着嗝，说不出话。
这时候，徐哥好像还有些定力，他慢慢走到董华跟前问，“你们要多少钱？”
董华看了看徐哥，扭头跟他爸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这车如果照原样修，喷漆加换灯罩，两千块钱都不一定够，看你们都是打工的，也不容易，拿一千块钱吧。”
“一千块呀！”徐哥好像酒醒了些，思考了一下，走到华子跟前说，“华子，人家要你赔一千，你们哥俩一人五百，行不行？”
和华子一起砸车那人好像是华子的兄弟什么的，拉着华子说，“哥，一千块钱？就这还装有钱人……，哈哈哈，咱给他。”
华子也呵呵呵地傻笑着，说完两人都往兜里掏，掏了半天却一共只掏出了两百多块钱。
“就这么多了……就这么多了，给他吧。”华子把两人拿出来的钱杵给徐哥。
徐哥只好拿着钱送到董华跟前，“他俩也没带多少钱，看在我们都是打工的穷人份上，就这样吧，好不好，他俩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喝多酒了……”
董华接过钱，一看才两百多，皱着眉头说，“这也太少了吧……”
“呵呵呵，就这破车要……一千块钱……”华子那边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着不该说的话。
这无疑于火上添油。
“你说什么！”董华生气地质问。
“懂个屁呀！我们这车三十多万呢！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董华妹在旁边生气地说。
华子兄弟俩被噎了一下，便不再胡说了。
“他喝多了，他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徐哥忙圆场子。
“不行！”董华的气又被逗上来了，“一千已经照顾你们了，再不行拿两千吧。”说完把钱扔还给徐哥。
“哎，别别别，我们再想想办法。”徐哥只好从地上捡起钱，扭回头再商量。
“刘哥，你身上带钱了没？我身上就五十块钱。”徐哥走到刘哥面前边说边掏自己的裤兜。
“我没带钱！我平时……就没有身上带钱的习惯。”刘哥歪着头说。
徐哥没办法，转身问大家，“都谁带钱了，咱把钱先凑上。”
结果都说没带钱，华子在一旁说，“老梁带钱了，今天是他请客，他身上有钱。”
徐哥皱了皱眉头，问老梁，“老梁，你身上还有钱没？不行就先把钱垫上。”
“不行——”老梁捂紧上衣口袋醉熏熏地说，“吃饭都花了好几百块了，心疼死俺了。”
这时候老梁带着酒劲儿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先借借，回头让华子再还给你。”徐哥耐心地劝。
“不行——，华子借我好几回钱了，以前的都还没还呢。”
徐哥无奈地扭头看了看华子，华子却对着老梁喊起来了，“就吃你一回饭，你看你那小气劲儿……，谁稀罕你那俩钱儿……，老抠门儿……”
喝醉酒的人说话都是不着四六，周爽在旁边看着直想笑。
看徐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
徐哥无奈，走到刘哥跟前问，“你看怎么办好？刘哥。”
刘哥好像酒也醒了些，使劲晃了晃脑袋，走到华子跟前，拍了下华子的头说，“华子，先跟老梁借钱，回头你还他，把以前借的都还人家，别胡闹。”
“没胡闹呀，我没胡闹呀，我没钱……，你们也别为难，你们谁也别给俺弟兄俩垫钱，你们走吧……，我就把我自己押这儿了，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华子酒劲儿没消，但还顾着让工友们先走，边说边推他们走。
董华皱起了眉头，如果华子兄弟俩醉鬼留下来，其他人真走了，这事儿更没办法解决了。
徐哥走到董华跟前说，“你看看，他就这臭脾气，今天又喝醉了，要不你大人有大量，放了他这一回吧。”
“不行！”董华正犹豫间旁边的妹妹说话了，“如果放你们这回，你们下次还会干这种事儿，就得让你们受点儿教训，凭什么我们吃这亏呀？”
董华说，“这样吧，给你们减减，一共拿八百吧，说实话，这根本就不够我修车。”
“哎，好。”徐哥答应着又回到工友们跟前。
“刘哥，我这儿有五十，加上刚才华子兄弟俩的二百多就有三百了，咱大伙再拿五百就能走人了，咱回工地还得走好远路呢……”
没有人应，徐哥一脸无奈。
刘哥拍了拍老梁的肩膀说，“老梁，你帮帮华子这一回，钱回头让华子还你，就五百。”
老梁用手使劲捂着上衣口袋，一副心疼的表情。
“我给你打保票，他如果不还，我还你，行了吧？”刘哥又说，同时用手拍了拍华子的肩膀，“华子，你要记住回头还人家老梁钱，不能忘，记住了吗？”
华子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点了点头。
老梁十分不情愿地从兜里拿出了五百元钱，递给刘哥，刘哥没接，说交给老徐，徐哥接过钱，加上自己的五十和刚才华子兄弟俩的二百多一齐送到了董华手里。
董华接过钱一看，皱起了眉头，钱很脏很破，除了三张一百的，其他都是零钱，数数钱吧，觉得挺没劲的。
“你看，爸？……”董华把钱递到爸爸跟前。
“行了，行了，让他们走吧。”董华爸刚才接了两个电话，好像也有事，不愿再纠缠下去了。
“行了，你们走吧。”董华宣布。
那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
没走出多远，华子和他兄弟扶着路边的石头哇哇地大口吐了起来，刘哥他们却仍然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去。
范敏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那伙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小璐说，“看着他们可怜又可气。”
“可怜什么呀？”董华说，“这些外地民工，素质都非常差，经常惹事生非、打架闹事，你不对他们硬点儿，他们仗着人多，把咱们本地人都欺负了。”
李明涛接着说，“还经常偷东西呢，特别是年关，觉得该回家过年了，就顺手到别人家里偷东西，咱们城里去年年底的那两个批发部的偷窃，后来破案了，不就是这些外来民工干的吗。”
“这个知道，都听说了。”董华妈接话说，“有时候觉得他们可怜，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很烦人、很可气，就是一群没有修养没有生活情趣的人。俺弟弟在煤矿工作，他们那儿要是有外地民工下窑出事儿死了，你们猜怎么着，好心好意地把尸体挖出来保存好，家人来了，拿钱就走，尸体都不要。唉，没法说。”
董华家人和李明涛说的这些话，周爽三个人都是头回听说，不由得惊掉了嘴巴。
这时候店主和服务员也走了过来，店主说，“嗨，这些外地工人，就是这样，每天累得跟啥似的，晚上就喜欢喝酒玩乐，不像以前的老人了，现在的年轻人知道享受，挣三个钱花俩，带回家的不到一个，甭跟他们一般见识。”
大家向远处看去，夜幕下已看不清他俩走了多远，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华子兄弟俩的呕吐声。
董华和李明涛迅速跑上前，一人一个把那两个正砸车的人使劲拽到了一边，那两个砸车的人倒也奇怪，被李明涛和董华一拽，竟各自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声息。
大家一齐凑近一看，酒气熏天，显然两个砸车人都喝多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开始嚷嚷着说起酒话，“谁把……我绊倒了？继续喝酒。”
大家都有些哭笑不得。周爽、范敏和刘小璐却认得，这两人分明就是开始在院子里为老梁贺喜的工友，一个是华子，另一个叫不上名字。
董华忙上车拿出手电，和董华爸一齐观察车辆受损情况。
好像也没有什么明显砸痕，不过终于还是被董华发现了损伤——车子的右前灯罩有被脚踢过的痕迹，上面蹭有泥土，灯罩上有两道裂痕。
“你们两个找死呀？”董华用脚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狠狠地说。
两人被踢了一脚，也只是□□了几下，却并没有起来，看来醉得还不轻。
现在来看，那两个人喝得不少，怎么办？
正盘算间，从右墙跟后面转出来一伙人，一个个晃晃悠悠，你挽我扶，嘟嘟囔囔地说着含糊不清地话向这边走过来。不用说，正是和华子他们一起喝酒的工友们。
等那群人走到近前了，只见刘哥满面通红，醉眼迷离地看了一下董华他们几个，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走到躺在地上的华子两人跟前喊：“你们俩怎么了？呵呵呵，服不服，喝多了吧，快起来，快起来，该回去了……这儿这么多人，躺地上丢不丢人？”
董华看他这么说，便一把拉住刘哥，“先别忙走，你们是一起的吧？”
刘哥被一拉险些站不稳，刚才听他说话的口气也已听出来喝得不少了。
“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你过来，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董华拉着刘哥走到车右灯近前，用手电照了照，“这是你们的人砸的，就他们俩，掉漆不说，车灯还砸坏了，赔钱吧。”
刘哥一时有些愣住了，继而嘟囔着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你们俩砸的吗？”刘哥用脚轻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华子。
徐哥他们几个喝得也不少，但看样子都还能顾得上自己，这时候伸手拉起了华子两个人。徐哥边拉他俩边问，“你们俩砸人家的车了？”
华子摇头晃脑腿发软，嘴里含糊地说，“妈的，砸了，就砸，让你显摆。”
另一个人也含糊不清地说：“靠，就砸，什么破车呀？就这破车也好意思开出来？跟俺家大哥那车差远了，敲两下怎么了就？……就敲了两下……”
董华气恼地说，“听到了吧你们？我对你们说，我这车是新买的，现在被砸成这样，不拿钱赔我你们谁也别想走。”
华子大喊着：“赔个屁，这车是纸做的？……就敲两下就能坏了，不管不管……咱走！”说完摇摇晃晃地想走，却终究没有迈动步子。
董华上前一把抓住华子的领子，“你走一个试试。”伸手就要打。董华爸一把拦住，“不要动手！”
董华转身看了一下其他几个人，怒声说道，“我对你们说，别看你们人多，我只要一个电话，你们谁都别打算走，赶快拿钱好说，不拿钱别怪我不客气。”
董华妈和董华妹也走近了两步，“谁也别打算走！”
李明涛则喊着说：“我现在就报警，把这几个都抓起来。”
董华爸忙拦着说不用。
酒店的老板和服务员这时候听到吵闹声也跑了出来看究竟，有心上前劝说，还没等开口，就被董华一把推开了，“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做你们的生意吧，啥都别管！”
别看华子他们人多，但这时候却被董华一家人的气势给吓到了，一时不知怎么好。
周爽、范敏和刘小璐也是头次见上这种事，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只好静静地看接下来的发展。
“快说，怎么办？”董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华子他们。
华子和他那个砸车兄弟不作声，耷拉着脑袋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在地上的模样，刘哥在旁边扶着华子也是勉强站稳，都直喘粗气，频频打着嗝，说不出话。
这时候，徐哥好像还有些定力，他慢慢走到董华跟前问，“你们要多少钱？”
董华看了看徐哥，扭头跟他爸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吧，我这车如果照原样修，喷漆加换灯罩，两千块钱都不一定够，看你们都是打工的，也不容易，拿一千块钱吧。”
“一千块呀！”徐哥好像酒醒了些，思考了一下，走到华子跟前说，“华子，人家要你赔一千，你们哥俩一人五百，行不行？”
和华子一起砸车那人好像是华子的兄弟什么的，拉着华子说，“哥，一千块钱？就这还装有钱人……，哈哈哈，咱给他。”
华子也呵呵呵地傻笑着，说完两人都往兜里掏，掏了半天却一共只掏出了两百多块钱。
“就这么多了……就这么多了，给他吧。”华子把两人拿出来的钱杵给徐哥。
徐哥只好拿着钱送到董华跟前，“他俩也没带多少钱，看在我们都是打工的穷人份上，就这样吧，好不好，他俩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喝多酒了……”
董华接过钱，一看才两百多，皱着眉头说，“这也太少了吧……”
“呵呵呵，就这破车要……一千块钱……”华子那边还在嘻嘻哈哈地说着不该说的话。
这无疑于火上添油。
“你说什么！”董华生气地质问。
“懂个屁呀！我们这车三十多万呢！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董华妹在旁边生气地说。
华子兄弟俩被噎了一下，便不再胡说了。
“他喝多了，他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好。”徐哥忙圆场子。
“不行！”董华的气又被逗上来了，“一千已经照顾你们了，再不行拿两千吧。”说完把钱扔还给徐哥。
“哎，别别别，我们再想想办法。”徐哥只好从地上捡起钱，扭回头再商量。
“刘哥，你身上带钱了没？我身上就五十块钱。”徐哥走到刘哥面前边说边掏自己的裤兜。
“我没带钱！我平时……就没有身上带钱的习惯。”刘哥歪着头说。
徐哥没办法，转身问大家，“都谁带钱了，咱把钱先凑上。”
结果都说没带钱，华子在一旁说，“老梁带钱了，今天是他请客，他身上有钱。”
徐哥皱了皱眉头，问老梁，“老梁，你身上还有钱没？不行就先把钱垫上。”
“不行——”老梁捂紧上衣口袋醉熏熏地说，“吃饭都花了好几百块了，心疼死俺了。”
这时候老梁带着酒劲儿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先借借，回头让华子再还给你。”徐哥耐心地劝。
“不行——，华子借我好几回钱了，以前的都还没还呢。”
徐哥无奈地扭头看了看华子，华子却对着老梁喊起来了，“就吃你一回饭，你看你那小气劲儿……，谁稀罕你那俩钱儿……，老抠门儿……”
喝醉酒的人说话都是不着四六，周爽在旁边看着直想笑。
看徐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
徐哥无奈，走到刘哥跟前问，“你看怎么办好？刘哥。”
刘哥好像酒也醒了些，使劲晃了晃脑袋，走到华子跟前，拍了下华子的头说，“华子，先跟老梁借钱，回头你还他，把以前借的都还人家，别胡闹。”
“没胡闹呀，我没胡闹呀，我没钱……，你们也别为难，你们谁也别给俺弟兄俩垫钱，你们走吧……，我就把我自己押这儿了，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华子酒劲儿没消，但还顾着让工友们先走，边说边推他们走。
董华皱起了眉头，如果华子兄弟俩醉鬼留下来，其他人真走了，这事儿更没办法解决了。
徐哥走到董华跟前说，“你看看，他就这臭脾气，今天又喝醉了，要不你大人有大量，放了他这一回吧。”
“不行！”董华正犹豫间旁边的妹妹说话了，“如果放你们这回，你们下次还会干这种事儿，就得让你们受点儿教训，凭什么我们吃这亏呀？”
董华说，“这样吧，给你们减减，一共拿八百吧，说实话，这根本就不够我修车。”
“哎，好。”徐哥答应着又回到工友们跟前。
“刘哥，我这儿有五十，加上刚才华子兄弟俩的二百多就有三百了，咱大伙再拿五百就能走人了，咱回工地还得走好远路呢……”
没有人应，徐哥一脸无奈。
刘哥拍了拍老梁的肩膀说，“老梁，你帮帮华子这一回，钱回头让华子还你，就五百。”
老梁用手使劲捂着上衣口袋，一副心疼的表情。
“我给你打保票，他如果不还，我还你，行了吧？”刘哥又说，同时用手拍了拍华子的肩膀，“华子，你要记住回头还人家老梁钱，不能忘，记住了吗？”
华子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点了点头。
老梁十分不情愿地从兜里拿出了五百元钱，递给刘哥，刘哥没接，说交给老徐，徐哥接过钱，加上自己的五十和刚才华子兄弟俩的二百多一齐送到了董华手里。
董华接过钱一看，皱起了眉头，钱很脏很破，除了三张一百的，其他都是零钱，数数钱吧，觉得挺没劲的。
“你看，爸？……”董华把钱递到爸爸跟前。
“行了，行了，让他们走吧。”董华爸刚才接了两个电话，好像也有事，不愿再纠缠下去了。
“行了，你们走吧。”董华宣布。
那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了。
没走出多远，华子和他兄弟扶着路边的石头哇哇地大口吐了起来，刘哥他们却仍然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去。
范敏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那伙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小璐说，“看着他们可怜又可气。”
“可怜什么呀？”董华说，“这些外地民工，素质都非常差，经常惹事生非、打架闹事，你不对他们硬点儿，他们仗着人多，把咱们本地人都欺负了。”
李明涛接着说，“还经常偷东西呢，特别是年关，觉得该回家过年了，就顺手到别人家里偷东西，咱们城里去年年底的那两个批发部的偷窃，后来破案了，不就是这些外来民工干的吗。”
“这个知道，都听说了。”董华妈接话说，“有时候觉得他们可怜，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很烦人、很可气，就是一群没有修养没有生活情趣的人。俺弟弟在煤矿工作，他们那儿要是有外地民工下窑出事儿死了，你们猜怎么着，好心好意地把尸体挖出来保存好，家人来了，拿钱就走，尸体都不要。唉，没法说。”
董华家人和李明涛说的这些话，周爽三个人都是头回听说，不由得惊掉了嘴巴。
这时候店主和服务员也走了过来，店主说，“嗨，这些外地工人，就是这样，每天累得跟啥似的，晚上就喜欢喝酒玩乐，不像以前的老人了，现在的年轻人知道享受，挣三个钱花俩，带回家的不到一个，甭跟他们一般见识。”
大家向远处看去，夜幕下已看不清他俩走了多远，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华子兄弟俩的呕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