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会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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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来得太过唐突，龙浩渺被猛地一打，耳朵瞬间响起一阵轰鸣声，忽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而龙浩渺虽说从小到大淘气，但别说挨打，是正经连一个手指都没被碰过的人，父母长辈对他的教育开明，从不以棍棒相吆喝，而他自小又是孩子王，向来都是他带着一群孩子去胡作非为。想不到今天活到23岁，竟然平白无故被一个女孩子给打了。
而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不仅把龙浩渺给招呼蒙了，顺带把旁边的龙柯也一并给招呼蒙了。
龙浩渺瞪大眼睛转过头来：
“你干嘛？！”
“我说了让你在这里等我你怎么才来。”程颖缓缓说着
龙浩渺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时候说了让我在这儿等你了？！”
“对啊。”连旁边的龙柯都轻声和道
然而，程颖并没有回答龙浩渺，只是与他相视而瞪，两个人都不依不饶。
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
……
最后，直到一阵微风乍起，拂过了三人的脸庞。
龙浩渺突然感到头顶上方有几瓣雪白花瓣凌空落下，轻轻略过了他与程颖对峙的中间
而就在这一刻，龙浩渺仿佛一下就想起了什么来……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来。
然后，龙浩渺望见了一棵树。一棵树龄起码在三四百年的古树，树干苍拙嶙峋，枝条上面没有一片树叶，雪白的花朵也已经掉落得差不多，曲折的枝梢开始有些许芽尖抽出，无形中，倒让人感受到了北国早春生硬中的一抹轻软，以及春夏过后硕果压满枝头的弧形。
而这，竟然是一棵梨树。
尽管是在黑夜中，但龙浩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于是，他脑袋里立马回想起，第一次在贺先生家书房里曾见过程颖在水写布上的三个字。
——梨花下
为此，龙浩渺不禁感到一阵懊恼。
当初他对程颖写的那首宋词上了心，对她说的罗纹纸上了心，但偏偏就是没对那水写布上随时光消散的“梨花下”三个字上心。
他怔怔地看着程颖：“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出来了是吗？”
程颖望着他，并没有回答。
龙浩渺叹口气，“你想干嘛就直说啊。”
谁会在这乌漆抹黑的夜里注意一棵梨树啊？！他妈的！这一巴掌挨得实在太冤枉了，想到这里，龙浩渺心中禁不住的有些起火。
可程颖始终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龙浩渺一眼。然后，便撤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龙浩渺看着程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火冒三丈大吼道，“你就不能直接点吗！！”
但程颖根本就没打算回过头来。
算了。
此时，龙浩渺才终于回过神来。真是太丢脸了，竟然还当着龙柯的面被打了。
他默默站立在原地，一声不吭。
良久，旁边的龙柯试探地问了句：“我们不跟上去嘛？”
龙浩渺还是站着一言不发。
龙柯见状，没敢再说话，这种时候他可不想招惹龙浩渺。于是，他打算独自跟着程颖的脚步前去。
然而，就在这时，龙浩渺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龙柯的衣领，郑重其事地说了句：
“此事不准外扬！”
龙柯一愣，随即笑说：“了解。”
龙浩渺还是抓着龙柯，郑重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知道啦，”龙柯笑着轻轻拨开龙浩渺的手，“我又不傻！这要让古琳知道了，她跟人家能完？”
龙浩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心情，”龙柯笑道，“要我说，挨姑娘的打，不丢人！”
“那你去试试？”龙浩渺说
龙柯笑着打哈哈，并不回答龙浩渺，随即，便趁机跟着程颖的步伐便朝后院走去了，只留下龙浩渺还在原地憋着气。原因还是那个，太丢脸了。
……
等龙柯龙浩渺来到花房时，人已经非常多了，里面电音低沉轰鸣，人群攒动热闹非凡。花房里花花草草非常多，并没有移走一盆，只是稍微挪动了下位置，而在这么多的花草中喝酒，感受真是不一样。
龙浩渺看见程颖坐在里面吧台边上，旁边放了一瓶酒，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并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随意摇晃着。期间，有几个人经过她身边，被她的容颜吸引，为她驻足停留，可她丝毫不为所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龙浩渺和龙柯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程颖旁边，在隔开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龙柯则在他旁边坐下。三个人都默默不语。
隔了半晌，程颖才转过头来，看了龙浩渺一眼，随即问道：
“干嘛这副表情？”
龙浩渺一脸不高兴，直直地转过头来，“小姐，我刚刚挨了你一巴掌，难道我应该兴高采烈的吗？”
旁边的龙柯听得痴痴发笑，并没有说一句话。
“坐那么远干嘛？”程颖问
“因为不想再惹是非。”龙浩渺答
程颖看着龙浩渺，说，“坐过来。”
龙浩渺看了程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挪了位置。龙柯也跟着挪了位置。
可是，之后程颖却没有打算再说什么。
过了半晌，龙浩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程颖转过头来望着龙浩渺。
“刚刚的事！”龙浩渺坚持道
可程颖仍旧只默默看着他。
“……”龙浩渺无奈，“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程颖终于开口
“从来都不顾别人的感受！”龙浩渺问
程颖看着龙浩渺，“当然不是。”
随即，龙浩渺和程颖又开始固执的对视。很显然的，龙浩渺最后这句话终于刺激到程颖了
“喝酒吗？”程颖问
“喝！”龙浩渺没好气的说
然后，程颖默默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龙浩渺看了程颖一眼，然后毫不服气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程颖提起酒瓶，继续给他倒上，龙浩渺又将酒杯喝了个干净。
如此，他俩反复了三四次。谁都不甘示弱。
再倒上酒时，一旁的龙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急忙起身截住了龙浩渺的杯子：
“唉唉唉，这可是烈酒啊。”
“不是挺能喝吗？”程颖问
“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龙柯笑说
龙浩渺看着程颖，在车上她看似对他们几个的谈话漠不关心，没想到该听到的一点都没漏。
不过，程颖倒并没有去为难龙柯，只是又变得沉默不言。
“你平时都这样吗？”龙柯继续微笑着问程颖
“什么？”程颖反问
龙柯想了想，说，“刚刚那么多人跟你打招呼呢，你理都不理。”
程颖望着龙柯，愣了一下，“哪儿有人跟我打招呼了？”
龙柯和龙浩渺听完对望一眼，瞬间无言以对。
看来是真没把那些为她驻足的人放在眼里了。
然而，程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们经常去酒吧吗？”
“不经常。”龙浩渺立马说
程颖看着他，隔了半晌才说，“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和我出来了。”
“……”龙浩渺直直地望着程颖，“你一向都这么自我吗？”
程颖看着龙浩渺，没有回答。
“我是说，你要做什么之前至少应该知会别人一声吧？”龙浩渺说，“多一句话又不会怎样。”
程颖还是没有回答。
“你就那么不喜欢与人同行吗？”龙浩渺坚持道
“不喜欢。”唯独这句程颖回答得干净利落
龙浩渺不解，“为什么？”
“一个人才是我最好的状态。”程颖说
龙浩渺没再说话。他发现程颖真的是有种天生难以接近的隔阂。换言之，人不知道要纯粹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孤独是一种愉快，这和她当下的年龄一点都不符合，尽管龙浩渺从一开始就知道程颖很难接触，跟她一起时，还必须时刻集中精力，不然就很可能因为一点疏漏而挨打。
但是，就在这个冲突百出的时刻，龙浩渺突然发觉，其实他和程颖两个人，哪怕其中一方的性格表现得不那么冲，也许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朋友。因为龙浩渺觉得，这个敢于拒绝热闹的程颖，其实很真诚。
……
那天晚上他们玩得不算太晚，10点半左右就出了周家。叶青见他们出来，立马下了车，他们几个上了车，叶青随即发动车往市区开去。
“我先送你们回学校。”叶青说
“好的，麻烦了。”龙浩渺说
“不麻烦。”叶青笑道。随即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程颖，说，“渝嫣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黏人，她是怎么肯放你们走的？”
“我没给她讲。”后面的程颖说
叶青微笑，“下次可有得闹了。”
“没关系。”程颖说
“对了，”叶青说，“我刚刚看见京歌了，你在里面遇见她了吗？”
“没有。”程颖说
“我跟她聊了会儿，她说三妹再过两个月就回北京，让我给你带个话。”
“知道了。”程颖说
夜深人静，车在路上静静的开着，龙浩渺有些昏昏欲睡，但他没有睡，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昏暗中疾驰而过的树影。
等车开回学校，已是晚上十二点过。程颖坐在后面早已睡着，龙浩渺和龙柯下了车时很小心没有惊动她，他们和叶青道了别，然后看着车子离开。随后，两人才静静地朝工作室走去。
龙浩渺的心绪，似乎还停留在花房里低沉轰隆的音乐声中，此刻，他也开始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对程颖那样咄咄逼人的。
旁边龙柯见龙浩渺默默不语，于是，便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说：“你干嘛老跟人家过不去啊？”
“是她跟我过不去，好吗！”龙浩渺回过神来。
尽管他对程颖的印象已改观，但嘴上仍然不肯认输。
“……”龙柯不置可否，只神秘说道：“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什么？”龙浩渺疑问
“刚刚在花园里拿走盒子那姑娘就叫京歌。”龙柯笑说
龙浩渺愣了下，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叶青在提起她的时候，程颖眼神有些微妙。”龙柯说，“你坐在前面，没看到。”
“你确定？”龙浩渺问
“当然了。”龙柯答
“京歌~”龙浩渺念着这个名字，不禁陷入了疑思。
那照这么说来，程颖在车上并没有对叶青说实话。而她不想让叶青知道她见过京歌，也就是不想让叶青知道她去拿过东西，那更进一步，也就是不想让贺先生知道她去拿过东西。
“那三妹又是谁？”龙浩渺问
“我怎么知道？~”龙柯无辜道
龙浩渺对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他连人家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无端瞎想这些也没用。于是，便索性放下了疑虑，和龙柯慢慢悠悠走回了工作室，洗完澡后便去睡觉了。
这一巴掌来得太过唐突，龙浩渺被猛地一打，耳朵瞬间响起一阵轰鸣声，忽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而龙浩渺虽说从小到大淘气，但别说挨打，是正经连一个手指都没被碰过的人，父母长辈对他的教育开明，从不以棍棒相吆喝，而他自小又是孩子王，向来都是他带着一群孩子去胡作非为。想不到今天活到23岁，竟然平白无故被一个女孩子给打了。
而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不仅把龙浩渺给招呼蒙了，顺带把旁边的龙柯也一并给招呼蒙了。
龙浩渺瞪大眼睛转过头来：
“你干嘛？！”
“我说了让你在这里等我你怎么才来。”程颖缓缓说着
龙浩渺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时候说了让我在这儿等你了？！”
“对啊。”连旁边的龙柯都轻声和道
然而，程颖并没有回答龙浩渺，只是与他相视而瞪，两个人都不依不饶。
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
……
最后，直到一阵微风乍起，拂过了三人的脸庞。
龙浩渺突然感到头顶上方有几瓣雪白花瓣凌空落下，轻轻略过了他与程颖对峙的中间
而就在这一刻，龙浩渺仿佛一下就想起了什么来……
于是，他猛地抬起头来。
然后，龙浩渺望见了一棵树。一棵树龄起码在三四百年的古树，树干苍拙嶙峋，枝条上面没有一片树叶，雪白的花朵也已经掉落得差不多，曲折的枝梢开始有些许芽尖抽出，无形中，倒让人感受到了北国早春生硬中的一抹轻软，以及春夏过后硕果压满枝头的弧形。
而这，竟然是一棵梨树。
尽管是在黑夜中，但龙浩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于是，他脑袋里立马回想起，第一次在贺先生家书房里曾见过程颖在水写布上的三个字。
——梨花下
为此，龙浩渺不禁感到一阵懊恼。
当初他对程颖写的那首宋词上了心，对她说的罗纹纸上了心，但偏偏就是没对那水写布上随时光消散的“梨花下”三个字上心。
他怔怔地看着程颖：“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出来了是吗？”
程颖望着他，并没有回答。
龙浩渺叹口气，“你想干嘛就直说啊。”
谁会在这乌漆抹黑的夜里注意一棵梨树啊？！他妈的！这一巴掌挨得实在太冤枉了，想到这里，龙浩渺心中禁不住的有些起火。
可程颖始终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龙浩渺一眼。然后，便撤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龙浩渺看着程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火冒三丈大吼道，“你就不能直接点吗！！”
但程颖根本就没打算回过头来。
算了。
此时，龙浩渺才终于回过神来。真是太丢脸了，竟然还当着龙柯的面被打了。
他默默站立在原地，一声不吭。
良久，旁边的龙柯试探地问了句：“我们不跟上去嘛？”
龙浩渺还是站着一言不发。
龙柯见状，没敢再说话，这种时候他可不想招惹龙浩渺。于是，他打算独自跟着程颖的脚步前去。
然而，就在这时，龙浩渺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龙柯的衣领，郑重其事地说了句：
“此事不准外扬！”
龙柯一愣，随即笑说：“了解。”
龙浩渺还是抓着龙柯，郑重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知道啦，”龙柯笑着轻轻拨开龙浩渺的手，“我又不傻！这要让古琳知道了，她跟人家能完？”
龙浩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心情，”龙柯笑道，“要我说，挨姑娘的打，不丢人！”
“那你去试试？”龙浩渺说
龙柯笑着打哈哈，并不回答龙浩渺，随即，便趁机跟着程颖的步伐便朝后院走去了，只留下龙浩渺还在原地憋着气。原因还是那个，太丢脸了。
……
等龙柯龙浩渺来到花房时，人已经非常多了，里面电音低沉轰鸣，人群攒动热闹非凡。花房里花花草草非常多，并没有移走一盆，只是稍微挪动了下位置，而在这么多的花草中喝酒，感受真是不一样。
龙浩渺看见程颖坐在里面吧台边上，旁边放了一瓶酒，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并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随意摇晃着。期间，有几个人经过她身边，被她的容颜吸引，为她驻足停留，可她丝毫不为所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龙浩渺和龙柯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程颖旁边，在隔开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龙柯则在他旁边坐下。三个人都默默不语。
隔了半晌，程颖才转过头来，看了龙浩渺一眼，随即问道：
“干嘛这副表情？”
龙浩渺一脸不高兴，直直地转过头来，“小姐，我刚刚挨了你一巴掌，难道我应该兴高采烈的吗？”
旁边的龙柯听得痴痴发笑，并没有说一句话。
“坐那么远干嘛？”程颖问
“因为不想再惹是非。”龙浩渺答
程颖看着龙浩渺，说，“坐过来。”
龙浩渺看了程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挪了位置。龙柯也跟着挪了位置。
可是，之后程颖却没有打算再说什么。
过了半晌，龙浩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程颖转过头来望着龙浩渺。
“刚刚的事！”龙浩渺坚持道
可程颖仍旧只默默看着他。
“……”龙浩渺无奈，“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程颖终于开口
“从来都不顾别人的感受！”龙浩渺问
程颖看着龙浩渺，“当然不是。”
随即，龙浩渺和程颖又开始固执的对视。很显然的，龙浩渺最后这句话终于刺激到程颖了
“喝酒吗？”程颖问
“喝！”龙浩渺没好气的说
然后，程颖默默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龙浩渺看了程颖一眼，然后毫不服气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程颖提起酒瓶，继续给他倒上，龙浩渺又将酒杯喝了个干净。
如此，他俩反复了三四次。谁都不甘示弱。
再倒上酒时，一旁的龙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急忙起身截住了龙浩渺的杯子：
“唉唉唉，这可是烈酒啊。”
“不是挺能喝吗？”程颖问
“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龙柯笑说
龙浩渺看着程颖，在车上她看似对他们几个的谈话漠不关心，没想到该听到的一点都没漏。
不过，程颖倒并没有去为难龙柯，只是又变得沉默不言。
“你平时都这样吗？”龙柯继续微笑着问程颖
“什么？”程颖反问
龙柯想了想，说，“刚刚那么多人跟你打招呼呢，你理都不理。”
程颖望着龙柯，愣了一下，“哪儿有人跟我打招呼了？”
龙柯和龙浩渺听完对望一眼，瞬间无言以对。
看来是真没把那些为她驻足的人放在眼里了。
然而，程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们经常去酒吧吗？”
“不经常。”龙浩渺立马说
程颖看着他，隔了半晌才说，“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和我出来了。”
“……”龙浩渺直直地望着程颖，“你一向都这么自我吗？”
程颖看着龙浩渺，没有回答。
“我是说，你要做什么之前至少应该知会别人一声吧？”龙浩渺说，“多一句话又不会怎样。”
程颖还是没有回答。
“你就那么不喜欢与人同行吗？”龙浩渺坚持道
“不喜欢。”唯独这句程颖回答得干净利落
龙浩渺不解，“为什么？”
“一个人才是我最好的状态。”程颖说
龙浩渺没再说话。他发现程颖真的是有种天生难以接近的隔阂。换言之，人不知道要纯粹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孤独是一种愉快，这和她当下的年龄一点都不符合，尽管龙浩渺从一开始就知道程颖很难接触，跟她一起时，还必须时刻集中精力，不然就很可能因为一点疏漏而挨打。
但是，就在这个冲突百出的时刻，龙浩渺突然发觉，其实他和程颖两个人，哪怕其中一方的性格表现得不那么冲，也许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朋友。因为龙浩渺觉得，这个敢于拒绝热闹的程颖，其实很真诚。
……
那天晚上他们玩得不算太晚，10点半左右就出了周家。叶青见他们出来，立马下了车，他们几个上了车，叶青随即发动车往市区开去。
“我先送你们回学校。”叶青说
“好的，麻烦了。”龙浩渺说
“不麻烦。”叶青笑道。随即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程颖，说，“渝嫣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黏人，她是怎么肯放你们走的？”
“我没给她讲。”后面的程颖说
叶青微笑，“下次可有得闹了。”
“没关系。”程颖说
“对了，”叶青说，“我刚刚看见京歌了，你在里面遇见她了吗？”
“没有。”程颖说
“我跟她聊了会儿，她说三妹再过两个月就回北京，让我给你带个话。”
“知道了。”程颖说
夜深人静，车在路上静静的开着，龙浩渺有些昏昏欲睡，但他没有睡，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昏暗中疾驰而过的树影。
等车开回学校，已是晚上十二点过。程颖坐在后面早已睡着，龙浩渺和龙柯下了车时很小心没有惊动她，他们和叶青道了别，然后看着车子离开。随后，两人才静静地朝工作室走去。
龙浩渺的心绪，似乎还停留在花房里低沉轰隆的音乐声中，此刻，他也开始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对程颖那样咄咄逼人的。
旁边龙柯见龙浩渺默默不语，于是，便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说：“你干嘛老跟人家过不去啊？”
“是她跟我过不去，好吗！”龙浩渺回过神来。
尽管他对程颖的印象已改观，但嘴上仍然不肯认输。
“……”龙柯不置可否，只神秘说道：“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什么？”龙浩渺疑问
“刚刚在花园里拿走盒子那姑娘就叫京歌。”龙柯笑说
龙浩渺愣了下，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叶青在提起她的时候，程颖眼神有些微妙。”龙柯说，“你坐在前面，没看到。”
“你确定？”龙浩渺问
“当然了。”龙柯答
“京歌~”龙浩渺念着这个名字，不禁陷入了疑思。
那照这么说来，程颖在车上并没有对叶青说实话。而她不想让叶青知道她见过京歌，也就是不想让叶青知道她去拿过东西，那更进一步，也就是不想让贺先生知道她去拿过东西。
“那三妹又是谁？”龙浩渺问
“我怎么知道？~”龙柯无辜道
龙浩渺对这一切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他连人家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无端瞎想这些也没用。于是，便索性放下了疑虑，和龙柯慢慢悠悠走回了工作室，洗完澡后便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