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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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初恋】
拜苏启那个大八婆所赐，杜之这一晚注定难捱。
回到宿舍几乎所有人都同一节奏：换衣服洗漱臭美上床八卦。
杜之洗完脸在阳台给妈妈打了电话，耷拉着脑袋朝着床走去，想赶快上床睡觉忘掉一切。
王娅和周晶晶一人顶着一张黑脸，拦住腰，就要往杜之脸上糊。
杜之赶紧爬上床：“我有点累，不和你们整了啊！明天再续......”
“切，睡吧，睡吧，小懒猪。”
周晶晶一边说一边看着镜子，一点一点往下撕面膜，像极了《画皮》里扒皮的那一幕。
杜之看她那样就想笑，咧起嘴，却笑不出来。
翻过身脸对墙，扯过被子，捞出耳机，耳边响起了舒淇的《一生所爱》。
她那沙沙的音色给人感觉触手可及却又遥遥不及。
“昨天今天过去不再回来，
.......
痛爱让人悲哀！”
一年过去了，还能被扒出来！
王一白。
杜之的痛爱。
她的初恋。
高中之前，杜之的眼里没有男生女生之别，除了上厕所，所以根本谈不上恋爱。
现在一回想，初中应该错过好几段美好的姻缘。
送自己爱心巧克力的同桌学霸、捞起被敌人埋进雪堆的自己扛上肩膀就跑的体委、自习课被壁咚的坏坏的高个男......
有的被杜之发展成了兄弟，有的被忽略成了普通同学。
哎......
妈妈说的没错：她只知道傻玩！
高一那年，杜之在一班，周晶晶、朴小艾和谢戈也是，王曼玉和王娅是后来的，那时的寝室和现在一样——超级闹！
在以周晶晶为首的一群人指导下，杜之知晓了美妆、脱毛、鼻膜、丝袜、乳贴......以及拥抱抚摸接吻甚至是性启蒙。
成群结队，打扮的美美的，搜寻帅哥，搭讪，恋爱，分手，再恋爱。
那一年杜之也算是在一个新世界里开了大眼了。
她实在不想同别人谈起自己初中三年除了学习都干了什么。
和女生拜把子，与男生摔跤，陪保安大爷下棋，同保洁阿姨织手套。
所以在大家都有了目标并为之努力之时，杜之还在初级阶段—臭美中乐不思蜀。
不止慢一步半步。
就在周晶晶宣布失恋的那天，王一白出现了，或者说是杜之发现了王一白。
变相的说是伟大的人民教师促使了杜之的早恋。
可能是因为杜之一贯的强社交，就连和老师关系也很好，即使是她比较弱的学科，每每杜之露出那种无能为力真学不会的表情时，老师甚至会反过来安慰她。
也许就像奶奶说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乖孩子。
杜之是真的很乖，从小她便深知一个道理：课下一小时抵不过课上十分钟。
So，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按时完成作业的她，总被召唤到办公室跑腿，特别是语文老师就独独喜欢她的一手好字，总让她去抄范文。
三月某一个雪花飘飘的下午，天阴的就像黑天一样，杜之一个人坐在语文组奋笔疾书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抄完了那篇《读者》上的获奖作文。
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到对面桌子拿订书器，瞥见了一摞团员证，一个个绿色的小本子上贴着红色的一寸照片。
杜之被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惊艳了！
亮瞎了眼……
拿起那个小小的绿本子，她安静的欣赏着这种美。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起杜之的初恋，她脑中浮现的不是王一白，而是那张照片。
要怎么形容呢？
白色全棉衬衫第一粒扣子没有扣，微微栗色的短发，整张脸白白净净的，红唇浓眉......
那双眼睛，是杜之见过最纯真干净的。
她想在这眼睛里的世界一定是美好的！
杜之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照片里的王一白，她看到的不是帅哥，是阳光，一束阳光！
即使是现在，杜之依旧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那张带着钢印的一寸照撕下来！
自此，杜之便踏上了寻找王一白之路。
虽说学校不大，但是很豪啊！每个年级一栋楼，虽然杜之几乎认识全年组老师，但她还没能耐认识全年级学生！
最终，凭借杜之的人脉以及“小世界理论”——认识六个人就可以认识全世界的人，找到了能与王一白接头的一名女生。
在全寝室人的怂恿建议下，杜之写了人生第一封情书。
在王一白收到情书的一个月内，杜之用尽了所有的招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一天熄灯后，203寝室开了一个重要会议，长达一小时，最后六位与会人员一致得出结论：导致失败的原因——杜之太低调了。
为了贯彻会议精神，4月初杜之参加了校艺术节闭幕式表演。
杜之唱歌很好听，用王曼玉的话，是专业。
其实当初同意来这所学校也是因为有艺术班，虽然她不想走艺考，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学校有五大节日：校庆，国庆，教师节，运动会和艺术节。
杜之最不想参与的就是这类演出，限制太多，但为了垂涎已久的王一白，她拼了。
最后筛选只剩了Beyond的《光辉岁月》，为此杜之熬了两个通宵嚼粤语。
当天闭幕式，杜之的光辉岁月点燃整个校园。
牛仔裤、马丁靴、短皮衣、高马尾、浓睫毛、红嘴唇，小小的身体还真来了一次大大的爆发。
可就算杜之一战成名，引来的都是其他的马蜂，王一白还没出现。
就在杜之心灰意冷打算放弃时，她与王一白在车站偶遇了。
杜之没认出王一白，是王一白拍了她肩膀一下。
杜之抬头，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又让她沦陷了。
“嗨”
“你认得我？”
“嗯，杜之”
“你是王一白吧？”
“嗯？”
“对，你就是王一白。”
“……”
“你回家吗？”
“对，车要来了。”
“啊，那个，那个手机号能给我吗？”
“好。”
杜之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看他不高但挺拔的身体，看他不长但笔直的双腿，看他不黑但利落的短发，看他给自己写了电话号码塞到自己手里。
他似乎与照片不那么相同，额头长了几个小痘痘，还有一点青春期的小胡须。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
那之后，杜之依旧通过接头人不断送给他各种礼物，他们也会在食堂偶遇时用眼神交流，晚上回到寝室给他发短信，他也会回复。
那之后杜之才慢慢知道，王一白是学美术的，他喜欢油画，而且他总会请假去各地写生。
原来那双眼睛是因为看遍了世间美好才那么的纯真。
朴小艾说王一白艺术气息太浓，不好。
杜之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好。
那时候的她坚信慢慢地用尽高中三年或者大学四年，去走进王一白眼中的世界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可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转折性的大事。
一周末，杜之和隔壁邻居家的闺蜜一起在别人家玩，临走时为了报复那家总冲她俩狂叫的死狗，就把那条狗的骨头抢走了，在被恶狗追着四处逃窜之时，杜之的手机掉了，之后打着手电怎么也找不到，杜之怀疑是那条狗把她手机故意叼走埋掉了。
被老妈骂了一个礼拜，最后以奶奶出钱买一个新手机，爸爸出钱买手机卡告一段落。
但那个礼拜，杜之始终没在食堂偶遇王一白，可也不能去堵他啊！
那时候的老师坚信：偷偷摸摸的一定是早恋，正大光明的肯定是友谊。
杜之忍了。
但还没等杜之新手机攥热乎了，同一天，杜之在食堂偶遇了王一白三次。
人海茫茫之中，每一次王一白都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着杜之。
那种幽怨就像是被杜之背叛了一样。
杜之觉得那双眼睛不再纯真，充满了邪恶......
就在杜之连续被噎了三次之后，晚自习借肚子疼逃课20分钟，开开手机，拨出了熟悉的电话。
王一白挂了电话，杜之回了短信。
下课铃响过五分钟，杜之坐在黑暗的长椅上，等到了王一白以及他的同学。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三个人都很尴尬，那男生手机响了，他赶忙掏出来，手机叮当的响了一阵，杜之在他手机亮光下，看清了叮当响的手机链。
她呆住了。
自作多情真可怕！
那男生走后，王一白坐了下来。
杜之的心随之凉了，本来砰砰的心跳声也不那么欢快了。
突然间她很后悔发现王一白的那天，也很后悔寻找王一白那些天。
杜之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新手机，“看，我换手机了，之前的丢了。”
王一白猛的转过头看她，杜之举起手机看他。
同样的链条，在杜之的手腕叮当响。
王一白却没看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看到你。”
“为什么没告诉陈珊珊？”
陈珊珊是接头人。
“那你又为什么没问她？”
王一白没有回答，慢慢的转过头。
“看见我的手链了吗？两颗红心，Hearttoyou！DZ”
王一白又转过来看杜之抬起的手腕，杜之也安静的回看他，就好像要看进他眼里的世界。
“Hearttoyou！WYB，我在银店追着老板一天，才允许我自己刻了那个手机链和这个手链。”
“很傻对吧？因为怕被发现，没有做一对手链，可你却送给了别人。”
嗡的一下，王一白想起了刚才杜之瞪大眼睛一直看他同学。
杜之盯着王一白紧抿的唇。
“我以为我很好，我也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所以我慢慢的策划着，我甚至盗了别人的曲为你填了词。”
杜之抬眼，盯着王一白泛红的眼睛。
“我写的情书用了最好的墨水，我坐的很端正写了小楷；我送的巧克力是我托人买的限量版；那罐星星只有两种颜色，你喜欢的桔色和红色，红色的有字，你肯定不知道。”
“在知道你学美术之后，我坐了两个小时车去看过画展；我甚至还相中了一套画具......”
“更可笑的是，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陪你去写生，一起看你眼中的世界......”
说着说着，杜之就好像找到了感觉，也找到了这一直以来的出口。
杜之转过头，抽了一下鼻子。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着告诉你我的新号码然后在操场散步去食堂吃夜宵，因为白天被你瞪的噎了好几次没吃饱.....嘿嘿”
杜之用手甩了一下眼角的泪，笑了。
在那一霎那，她释然了。
“我不知道你手机丢了，对不起。”
王一白的声音有点抖。
那天的操场出奇的安静，很久之后，杜之一点一点扶过长椅的木板，摸到了王一白的手，轻轻的握住。
“不，是我错了。”
杜之用力握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约会，也是第一次牵手。”
杜之低头看见一只小手盖在一只大手上。
初恋真的好痛！
“你的手好暖......可你不喜欢我。”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杜之松了手，“王一白，我不追了。”
王一白的心咚咚咚的加速狂跳，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和女生牵手。
他的心有点痛，眼睛也莫名的酸涩。
杜之没有看他，拽起书包就跑了。
他没有勇气追。
半个小时不到，他只说了三句话，不是不能说，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
他从没想过，嘻嘻哈哈的杜之是那么的认真。
看着那跑掉的身影，王一白感觉头都要炸了。
“我以为你拒绝了我。”
“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王一白看着自己一直放在长椅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捻了捻手指，好像这样就能留住。
“呵，原来都是我以为......”
那晚，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向来缘浅”这四个字。
【忆初恋】
拜苏启那个大八婆所赐，杜之这一晚注定难捱。
回到宿舍几乎所有人都同一节奏：换衣服洗漱臭美上床八卦。
杜之洗完脸在阳台给妈妈打了电话，耷拉着脑袋朝着床走去，想赶快上床睡觉忘掉一切。
王娅和周晶晶一人顶着一张黑脸，拦住腰，就要往杜之脸上糊。
杜之赶紧爬上床：“我有点累，不和你们整了啊！明天再续......”
“切，睡吧，睡吧，小懒猪。”
周晶晶一边说一边看着镜子，一点一点往下撕面膜，像极了《画皮》里扒皮的那一幕。
杜之看她那样就想笑，咧起嘴，却笑不出来。
翻过身脸对墙，扯过被子，捞出耳机，耳边响起了舒淇的《一生所爱》。
她那沙沙的音色给人感觉触手可及却又遥遥不及。
“昨天今天过去不再回来，
.......
痛爱让人悲哀！”
一年过去了，还能被扒出来！
王一白。
杜之的痛爱。
她的初恋。
高中之前，杜之的眼里没有男生女生之别，除了上厕所，所以根本谈不上恋爱。
现在一回想，初中应该错过好几段美好的姻缘。
送自己爱心巧克力的同桌学霸、捞起被敌人埋进雪堆的自己扛上肩膀就跑的体委、自习课被壁咚的坏坏的高个男......
有的被杜之发展成了兄弟，有的被忽略成了普通同学。
哎......
妈妈说的没错：她只知道傻玩！
高一那年，杜之在一班，周晶晶、朴小艾和谢戈也是，王曼玉和王娅是后来的，那时的寝室和现在一样——超级闹！
在以周晶晶为首的一群人指导下，杜之知晓了美妆、脱毛、鼻膜、丝袜、乳贴......以及拥抱抚摸接吻甚至是性启蒙。
成群结队，打扮的美美的，搜寻帅哥，搭讪，恋爱，分手，再恋爱。
那一年杜之也算是在一个新世界里开了大眼了。
她实在不想同别人谈起自己初中三年除了学习都干了什么。
和女生拜把子，与男生摔跤，陪保安大爷下棋，同保洁阿姨织手套。
所以在大家都有了目标并为之努力之时，杜之还在初级阶段—臭美中乐不思蜀。
不止慢一步半步。
就在周晶晶宣布失恋的那天，王一白出现了，或者说是杜之发现了王一白。
变相的说是伟大的人民教师促使了杜之的早恋。
可能是因为杜之一贯的强社交，就连和老师关系也很好，即使是她比较弱的学科，每每杜之露出那种无能为力真学不会的表情时，老师甚至会反过来安慰她。
也许就像奶奶说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乖孩子。
杜之是真的很乖，从小她便深知一个道理：课下一小时抵不过课上十分钟。
So，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按时完成作业的她，总被召唤到办公室跑腿，特别是语文老师就独独喜欢她的一手好字，总让她去抄范文。
三月某一个雪花飘飘的下午，天阴的就像黑天一样，杜之一个人坐在语文组奋笔疾书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抄完了那篇《读者》上的获奖作文。
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到对面桌子拿订书器，瞥见了一摞团员证，一个个绿色的小本子上贴着红色的一寸照片。
杜之被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惊艳了！
亮瞎了眼……
拿起那个小小的绿本子，她安静的欣赏着这种美。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起杜之的初恋，她脑中浮现的不是王一白，而是那张照片。
要怎么形容呢？
白色全棉衬衫第一粒扣子没有扣，微微栗色的短发，整张脸白白净净的，红唇浓眉......
那双眼睛，是杜之见过最纯真干净的。
她想在这眼睛里的世界一定是美好的！
杜之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照片里的王一白，她看到的不是帅哥，是阳光，一束阳光！
即使是现在，杜之依旧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那张带着钢印的一寸照撕下来！
自此，杜之便踏上了寻找王一白之路。
虽说学校不大，但是很豪啊！每个年级一栋楼，虽然杜之几乎认识全年组老师，但她还没能耐认识全年级学生！
最终，凭借杜之的人脉以及“小世界理论”——认识六个人就可以认识全世界的人，找到了能与王一白接头的一名女生。
在全寝室人的怂恿建议下，杜之写了人生第一封情书。
在王一白收到情书的一个月内，杜之用尽了所有的招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一天熄灯后，203寝室开了一个重要会议，长达一小时，最后六位与会人员一致得出结论：导致失败的原因——杜之太低调了。
为了贯彻会议精神，4月初杜之参加了校艺术节闭幕式表演。
杜之唱歌很好听，用王曼玉的话，是专业。
其实当初同意来这所学校也是因为有艺术班，虽然她不想走艺考，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学校有五大节日：校庆，国庆，教师节，运动会和艺术节。
杜之最不想参与的就是这类演出，限制太多，但为了垂涎已久的王一白，她拼了。
最后筛选只剩了Beyond的《光辉岁月》，为此杜之熬了两个通宵嚼粤语。
当天闭幕式，杜之的光辉岁月点燃整个校园。
牛仔裤、马丁靴、短皮衣、高马尾、浓睫毛、红嘴唇，小小的身体还真来了一次大大的爆发。
可就算杜之一战成名，引来的都是其他的马蜂，王一白还没出现。
就在杜之心灰意冷打算放弃时，她与王一白在车站偶遇了。
杜之没认出王一白，是王一白拍了她肩膀一下。
杜之抬头，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又让她沦陷了。
“嗨”
“你认得我？”
“嗯，杜之”
“你是王一白吧？”
“嗯？”
“对，你就是王一白。”
“……”
“你回家吗？”
“对，车要来了。”
“啊，那个，那个手机号能给我吗？”
“好。”
杜之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看他不高但挺拔的身体，看他不长但笔直的双腿，看他不黑但利落的短发，看他给自己写了电话号码塞到自己手里。
他似乎与照片不那么相同，额头长了几个小痘痘，还有一点青春期的小胡须。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
那之后，杜之依旧通过接头人不断送给他各种礼物，他们也会在食堂偶遇时用眼神交流，晚上回到寝室给他发短信，他也会回复。
那之后杜之才慢慢知道，王一白是学美术的，他喜欢油画，而且他总会请假去各地写生。
原来那双眼睛是因为看遍了世间美好才那么的纯真。
朴小艾说王一白艺术气息太浓，不好。
杜之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好。
那时候的她坚信慢慢地用尽高中三年或者大学四年，去走进王一白眼中的世界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可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转折性的大事。
一周末，杜之和隔壁邻居家的闺蜜一起在别人家玩，临走时为了报复那家总冲她俩狂叫的死狗，就把那条狗的骨头抢走了，在被恶狗追着四处逃窜之时，杜之的手机掉了，之后打着手电怎么也找不到，杜之怀疑是那条狗把她手机故意叼走埋掉了。
被老妈骂了一个礼拜，最后以奶奶出钱买一个新手机，爸爸出钱买手机卡告一段落。
但那个礼拜，杜之始终没在食堂偶遇王一白，可也不能去堵他啊！
那时候的老师坚信：偷偷摸摸的一定是早恋，正大光明的肯定是友谊。
杜之忍了。
但还没等杜之新手机攥热乎了，同一天，杜之在食堂偶遇了王一白三次。
人海茫茫之中，每一次王一白都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注视着杜之。
那种幽怨就像是被杜之背叛了一样。
杜之觉得那双眼睛不再纯真，充满了邪恶......
就在杜之连续被噎了三次之后，晚自习借肚子疼逃课20分钟，开开手机，拨出了熟悉的电话。
王一白挂了电话，杜之回了短信。
下课铃响过五分钟，杜之坐在黑暗的长椅上，等到了王一白以及他的同学。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三个人都很尴尬，那男生手机响了，他赶忙掏出来，手机叮当的响了一阵，杜之在他手机亮光下，看清了叮当响的手机链。
她呆住了。
自作多情真可怕！
那男生走后，王一白坐了下来。
杜之的心随之凉了，本来砰砰的心跳声也不那么欢快了。
突然间她很后悔发现王一白的那天，也很后悔寻找王一白那些天。
杜之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新手机，“看，我换手机了，之前的丢了。”
王一白猛的转过头看她，杜之举起手机看他。
同样的链条，在杜之的手腕叮当响。
王一白却没看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看到你。”
“为什么没告诉陈珊珊？”
陈珊珊是接头人。
“那你又为什么没问她？”
王一白没有回答，慢慢的转过头。
“看见我的手链了吗？两颗红心，Hearttoyou！DZ”
王一白又转过来看杜之抬起的手腕，杜之也安静的回看他，就好像要看进他眼里的世界。
“Hearttoyou！WYB，我在银店追着老板一天，才允许我自己刻了那个手机链和这个手链。”
“很傻对吧？因为怕被发现，没有做一对手链，可你却送给了别人。”
嗡的一下，王一白想起了刚才杜之瞪大眼睛一直看他同学。
杜之盯着王一白紧抿的唇。
“我以为我很好，我也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所以我慢慢的策划着，我甚至盗了别人的曲为你填了词。”
杜之抬眼，盯着王一白泛红的眼睛。
“我写的情书用了最好的墨水，我坐的很端正写了小楷；我送的巧克力是我托人买的限量版；那罐星星只有两种颜色，你喜欢的桔色和红色，红色的有字，你肯定不知道。”
“在知道你学美术之后，我坐了两个小时车去看过画展；我甚至还相中了一套画具......”
“更可笑的是，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陪你去写生，一起看你眼中的世界......”
说着说着，杜之就好像找到了感觉，也找到了这一直以来的出口。
杜之转过头，抽了一下鼻子。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着告诉你我的新号码然后在操场散步去食堂吃夜宵，因为白天被你瞪的噎了好几次没吃饱.....嘿嘿”
杜之用手甩了一下眼角的泪，笑了。
在那一霎那，她释然了。
“我不知道你手机丢了，对不起。”
王一白的声音有点抖。
那天的操场出奇的安静，很久之后，杜之一点一点扶过长椅的木板，摸到了王一白的手，轻轻的握住。
“不，是我错了。”
杜之用力握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约会，也是第一次牵手。”
杜之低头看见一只小手盖在一只大手上。
初恋真的好痛！
“你的手好暖......可你不喜欢我。”
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杜之松了手，“王一白，我不追了。”
王一白的心咚咚咚的加速狂跳，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和女生牵手。
他的心有点痛，眼睛也莫名的酸涩。
杜之没有看他，拽起书包就跑了。
他没有勇气追。
半个小时不到，他只说了三句话，不是不能说，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混蛋。
他从没想过，嘻嘻哈哈的杜之是那么的认真。
看着那跑掉的身影，王一白感觉头都要炸了。
“我以为你拒绝了我。”
“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王一白看着自己一直放在长椅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捻了捻手指，好像这样就能留住。
“呵，原来都是我以为......”
那晚，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向来缘浅”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