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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既然有意放我一条生路,那不妨让我们把话都说开了如何?”既然两边都没有为敌的心,那么现在也许是个各自坦白的好机会。“我的确是因为家中吩咐才去戎城调查铁骑军之事的,不过在调查之后我就发现了其中有很多说不通的问题。”

    “就说邢叔吧,当时乔家家主找到邢叔把他带回乔家,邢叔曾当着我们的面讲过一次铁骑军的事。他每句话都是贴着传言说的,又补充的更加详尽,就好像传言少了关键部分一样。可实际上传言中很多地方都是故意加上去的,他在我家里待了这么多年,以前又随军出征过,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但他却没有讲真话的意思。

    “乔家人对事情了解的程度也很奇怪。乔家家主、他的儿女、府里侍女护院,所有人知道的都是从戎城百姓那边听说的,到底真相如何谁都说不出来。就算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所以很多话都没有告诉他们好了,那也不至于自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吧?更何况戎城还有纪念铁骑军的墓冢,各家也都还保留着御敌之物,这就更加显得奇怪了。

    “延城曲家灭门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应该也有相同的问题,像是为何曲家只逃出了母女两个,为何曲潇然已经安身立命了有些年头了,却突然被人杀害等等。”就好像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行动计划,所以为防自己找对方打探消息而先一步灭口,就像杀了那个说书先生,杀了酒楼赵老板那样。

    可如果真是这样,又是谁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者说谁会出卖自己的行动。一路上她都是独来独往的,也从没发现有人跟着,就连影卫也是到了戎城之后才出现的。除非是那个被乔妘笙无意间发现的神秘人,而他确实又是个武林高手,一个武功好到只要对方愿意,谁都不可能发现的绝顶高手。

    “当年皓然兄奉父皇之命入京述职,到京城时城门已经上锁,而他身上没有通行令牌,无奈之下只能在城外驿馆留宿。父皇得到消息,急着想要见他,所以让我拿着令牌出城,悄悄地把他带进皇宫。他人是不难找,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在咳血,还是强压着不发出声响地在咳。

    “皓然兄和我们分别不足一年,每次沙场战报都是说铁骑军将士如何骁勇善战,如何奋勇杀敌,又是如何退敌百里,丝毫就没有提及他的身体状况。我从没想过那个和自己年龄相近、武功文采又却无一不胜过自己的人,会有在自己面前身体不适的一天,而且还是咳血到那般地步。”

    “你说他入京前就已经在咳血了?”方凝霏是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不管是在哪个版本里,关于铁骑将军进京的部分,都只提到他是进京后没两天出了事,却没有说他进京前就已经身体不适。虽然她也清楚这件事应该是军中机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但应该也不知道真的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吧。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有恙,若是真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马上找个太医帮忙。他说宫里的太医没办法,他是中了很严重的毒,而且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我对医术确实不了解,但铁骑军的人几乎都是他亲自招募的,主将身边也一定会有好几个护卫守着,为什么他会中毒,还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那会儿皓然兄应该是已经知道对他下毒的人是谁,但他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也想给对方一个坦白的机会,所以对谁都没有提起下毒者的身份。他甚至特意叮嘱我,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日后铁骑军对皇室多加揣测,也绝对不能对外泄露半句。”

    “可是圣上现在却告诉我了。”话虽是这么说,但眼前这位一国之君愿意说出这样的隐秘之事,方凝霏心里还是挺欣慰的。至少这么一来,皇室没派人谋害铁骑将军这点变得越发可信了,她的目标自然也就变得更加明确了。“铁骑将军死后,圣上应该有派影卫调查过吧?可有查出什么其他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