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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樊易天动身前往唐门学艺,而那个人则一直住在他家里,每天除了上山去祖父坟前祭扫再待上一个时辰,几乎一直待在屋子里闭门不出,更不用说与其他人往来了。而村里人之所以知道他还留在村子里,也是因为他们为了采药每天早起上山,有很多次看见他在坟前叩拜发呆。

    除夕向来是全家团聚的日子,村子里早些年离开的年轻人都回来和自己的亲人团聚,樊易天自然也从唐门回来了。不过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他只在家中待了一天,第二日在所有人起床准备去各家拜年之前就离开了村子,那个人则是在各家去拜年前离开了,走的时候如同当初他来一样悄无声息。

    “听你说了半天,只能证明那个自称你爹父亲的人穿着不像本国人,这也不能说他就是伊河部落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于公你和你爹各自为营,于私你和他又有仇怨,就算我怀疑你故意陷害他也不为过。”薛缈是个做事不喜欢绕弯子的人,樊胤霜这番话愣是没提到重点,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不爽。

    “接下来就是重点,他走得时候刚好遇到了村长的儿子带着朋友回来。那个朋友据说师父是哪个门派的掌门,现在则是京城哪家镖局的镖师。和那人擦身而过间,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身上的衣服,是伊河部落最传统的服装。而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京城见过那个人,还是在皇宫宫门口见到的。

    “皇宫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没有令牌或者宫里人引荐,轻者在宫门口被盘查一番后赶走,重者直接捕下入狱各种刑法伺候审问。可是那个人只是走到侍卫面前,后者立即对他弯腰作揖,连审问都没有就让他进去了……”

    樊胤霜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也没有说自己的揣测,但明眼人都已经明白了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伊河部落在媛妃入宫后归顺朝廷,部落的人如今和本国人并没有区别,服饰那些也早就同化了,谁也没有特意打扮成那样强调自己的出身。这人穿成这样也没有被侍卫拦下问话,只能说明他和宫里某人关系密切,更或者他自己就是皇宫里的人。

    “胤霜曾对我说过此事,我也找人画了画像在宫里查过,可别说皇宫就连各家府邸都没有这样一个人。还是三弟提醒我江湖上有门功夫叫做易容术,我才意识到还有这种可能,赶紧派人把那个侍卫找来,询问他那天入宫的人是谁。侍卫回禀说那人是影卫,父皇派他去民间办事刚回来复命。”太子跟着说道,想起那时找人的事,他的语气里不由透着一股疲惫感。

    而方凝霏听完则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自从知道瑞王爷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事事不在意,他就隐隐觉得这人恐怕会卷进很多事里,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会完全没打算隐瞒。要不是时间不恰当,这人会不会直接就对自己皇兄坦白,自己不仅知道易容术的存在,还已经学会了更可以熟练使用?

    不说那个此刻不在场的人,影卫办事向来都是直奉圣命,做事也会尽量低调,他倒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样光明正大出入皇宫,对侍卫也毫不隐瞒自己身份的。他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瑜王爷,“王爷身为影卫一员,应当比我们要清楚影卫的习惯。您觉得这人真是影卫一员,还是假冒了影卫的身份?”

    瑜王爷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他看了几人严肃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开了口。“我只能说两种都有可能。有些人跟我一样明面上有身份,就算有心想隐瞒,但执行任务和身份有冲突,还是很容易就被人察觉到。有些就是真的像影子一样,除了父皇和师父之外,没人知道他们是谁、长得什么样。”

    “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让你们知道,因为这样的区别,影卫执行的任务也相差很多。有身份的人基本都不会给安排必死的任务,就算办事时大意了深受重伤,也会请大夫诊治到恢复如初。而那些人就没有这种待遇了,他们要么执行的任务九死一生,要么就会在回来后被灭口,几乎没人能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