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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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延华便要去赴南海老翁的棋约，一大早上便唤起蓝翎凤凰离开了，走之前见昨儿累了一天的顾希文还在睡着便也不忍去打扰，只对黎约嘱咐了一句：“莫惹是非。”
黎约也不言语，只是蹲坐在阶前看着凤凰渐渐飞远。
那凤凰飞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从昆仑山赶到了南海，收拢翅膀停在一方古雅庭院前。庭院的主人听闻声响后推门而出，笑道：“你这老不死的家伙，想叫你来陪我下下棋可真不容易。”
延华摸摸下巴，神态疲倦道：“我在昆仑山待得很舒服，干嘛偏要跑这么远找罪受呢。”
“怎能说是受罪呢？”院门前的老翁侧身道：“我可给你准备了不少醇茶好酒。”
延华摸着后脑勺走入庭院，边走边慵懒道：“茶与酒我倒不稀罕，一会儿下棋的时候让我两招就好。”
老翁闻言哼笑道：“异想天开。”
延华无奈笑笑，嘀咕了一声臭脾气，而后便被那老翁拉着来到了棋盘之前。这老翁是个棋痴，恐怕这一整日都不会放延华去做别的事情，延华也深知他这脾性，于是耐心去陪，棋局间偶尔你来我往地聊些琐事，也是不知不觉地老翁便问起了延华的那个徒弟。
“我记得，如今是叫顾希文来着。”老翁落下一子后摸着胡子问道。
“你这记性还算不错。”延华笑道。
老翁点点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延华会意，淡淡道：“且放心，他不记得，那厮如今调皮捣蛋的，倒和普通的少年无甚区别。”
老翁点点头，道：“那便好。”
“只是……”延华顿了顿，忽地想起黎约，于是放下手上的棋子严正道：“只是有一蹊跷的事，我想问问你。”
“哦？”老翁见延华如此，便也暂时撇下棋局，问道：“何事？”
延华抿抿唇，道：“几日前，有只灵狐莫名其妙出现在昆仑山巅，那狐狸一直缠着我的徒弟，似乎与他早就认得。而我对顾希文的前尘事也并不太熟知，便要问问你可知那狐狸的来历？”
“灵狐？”老翁皱着眉头思量片刻，而后道：“我怕是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那狐狸的来龙去脉你怕是还要问问白尹，毕竟你那天煞星一般的徒弟，是他一手了断的。”
延华闻言撇了撇嘴，埋怨道：“刚才就不该夸你记性好的。”
老翁哭笑不得道：“你这老无赖。”
延华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也想去找白尹，可当年他把顾希文送到我这儿后就销声匿迹了，实在不知他去哪儿逍遥了。”
“罢了罢了，若真有缘分未了你挡也挡不住。”老翁指了指棋盘：“下棋下棋。”
延华自嘲一笑，便也不愿意多想，抬手拈起刚刚扔掉的棋子。
再说昆仑山这边，顾希文是一觉睡到中午而后被自己饿醒的，他睁开眼睛时，黎约正坐在他的肚皮上，专心致志地听着他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顾希文略有怨气地把黎约揪了下去，眯着仍有睡意的眼睛起身，一路打着呵欠推开屋门去寻些吃食。延华不在，顾希文便也懒得弄什么好菜好饭，无非是热些米粥小菜，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弄饱。
黎约这时候再悄悄伸爪子摸了摸顾希文的肚皮，果然比早起时结实了不少，只是当它再想摸上两把的时候，顾希文已经将它提溜了起来，屈指弹了弹它的耳朵以示惩罚。
吃饱喝足的顾希文起身抻了个懒腰，他倒不至于温饱思，只是延华不在这山间只有他一人便无聊得很，延华走时虽对黎约说了句莫惹是非，但那话顾希文可没听见，他仰头瞧了眼高远的天空，登时便决定下山去耍一耍。
此想法一出，顾希文二话不说转身去把挂在屋墙上的长剑取下，背在身后，然后随便在延华的钱匣子里摸了点儿银两变向逍遥居门外走。
黎约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只是这本可以在夜里跑上好远的路去采梨花的小狐狸，这时却不知为何又耍起了赖，还没走多远呢就咬着顾希文的衣角向后拖，顾希文挣了几次，最后实在烦了，转回头去瞪着黎约。
黎约倒不愧是只狐狸，精明得很，立刻摆出一副委屈模样，眼巴巴瞧着顾希文。
顾希文却是瞪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向前赶路，只是走出五步后又折了回来，一把拎起黎约，但紧接着却左右犹豫了一下，觉得把它揣在怀里也不是，背在背上也不是，思量一阵后索性像第一次瞧见这狐狸的场景那般，把它顶在了自己脑袋上。
黎约稳稳趴在顾希文脑袋上后，它的小小目的便达到了，于是放松地摊开肚皮，眯起眼睛享受微微擦过的春风。
没有狐狸干扰自己走路，顾希文倒觉自在，虽说头顶有些热却也不大碍事，他折了根甘草叼在嘴里，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只是在他即将下到山脚的时候，忽听远处树丛里传来一声低沉如洪钟的兽吼。那声音听得顾希文停住脚步，面向声音的方向怔了怔，紧接着便见树木摇晃，竟有一头浑身火红的异兽窜出。
顾希文吓得倒吸一口气，连忙向侧边跑去，动作麻利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只露出个眼睛来战战兢兢地瞧着那异兽从他面前奔过，接着又见几个身着一样衣服的男子一路追着那异兽也从他面前跑过，领头的一个人还大声喊着：“追，都给我追，别让它跑了。”
顾希文眨了眨眼睛瞧着那些人的背影，并不晓得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不过缓过神儿来时他却觉得脑袋上少了点儿什么，他腾地站起来左右找了一圈儿却也没瞧见小狐狸的身影。
此时顾希文心里忽然掠过一丝阴霾，他咬咬唇抬头向刚跑过去的红色异兽身上望去，果然瞧见了一个很扎眼的小白点儿。
“你这只臭狐狸。”顾希文恨恨骂道，翻手拔出背后的剑，撒丫子向那异兽追去。
第二日，延华便要去赴南海老翁的棋约，一大早上便唤起蓝翎凤凰离开了，走之前见昨儿累了一天的顾希文还在睡着便也不忍去打扰，只对黎约嘱咐了一句：“莫惹是非。”
黎约也不言语，只是蹲坐在阶前看着凤凰渐渐飞远。
那凤凰飞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从昆仑山赶到了南海，收拢翅膀停在一方古雅庭院前。庭院的主人听闻声响后推门而出，笑道：“你这老不死的家伙，想叫你来陪我下下棋可真不容易。”
延华摸摸下巴，神态疲倦道：“我在昆仑山待得很舒服，干嘛偏要跑这么远找罪受呢。”
“怎能说是受罪呢？”院门前的老翁侧身道：“我可给你准备了不少醇茶好酒。”
延华摸着后脑勺走入庭院，边走边慵懒道：“茶与酒我倒不稀罕，一会儿下棋的时候让我两招就好。”
老翁闻言哼笑道：“异想天开。”
延华无奈笑笑，嘀咕了一声臭脾气，而后便被那老翁拉着来到了棋盘之前。这老翁是个棋痴，恐怕这一整日都不会放延华去做别的事情，延华也深知他这脾性，于是耐心去陪，棋局间偶尔你来我往地聊些琐事，也是不知不觉地老翁便问起了延华的那个徒弟。
“我记得，如今是叫顾希文来着。”老翁落下一子后摸着胡子问道。
“你这记性还算不错。”延华笑道。
老翁点点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延华会意，淡淡道：“且放心，他不记得，那厮如今调皮捣蛋的，倒和普通的少年无甚区别。”
老翁点点头，道：“那便好。”
“只是……”延华顿了顿，忽地想起黎约，于是放下手上的棋子严正道：“只是有一蹊跷的事，我想问问你。”
“哦？”老翁见延华如此，便也暂时撇下棋局，问道：“何事？”
延华抿抿唇，道：“几日前，有只灵狐莫名其妙出现在昆仑山巅，那狐狸一直缠着我的徒弟，似乎与他早就认得。而我对顾希文的前尘事也并不太熟知，便要问问你可知那狐狸的来历？”
“灵狐？”老翁皱着眉头思量片刻，而后道：“我怕是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那狐狸的来龙去脉你怕是还要问问白尹，毕竟你那天煞星一般的徒弟，是他一手了断的。”
延华闻言撇了撇嘴，埋怨道：“刚才就不该夸你记性好的。”
老翁哭笑不得道：“你这老无赖。”
延华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也想去找白尹，可当年他把顾希文送到我这儿后就销声匿迹了，实在不知他去哪儿逍遥了。”
“罢了罢了，若真有缘分未了你挡也挡不住。”老翁指了指棋盘：“下棋下棋。”
延华自嘲一笑，便也不愿意多想，抬手拈起刚刚扔掉的棋子。
再说昆仑山这边，顾希文是一觉睡到中午而后被自己饿醒的，他睁开眼睛时，黎约正坐在他的肚皮上，专心致志地听着他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顾希文略有怨气地把黎约揪了下去，眯着仍有睡意的眼睛起身，一路打着呵欠推开屋门去寻些吃食。延华不在，顾希文便也懒得弄什么好菜好饭，无非是热些米粥小菜，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弄饱。
黎约这时候再悄悄伸爪子摸了摸顾希文的肚皮，果然比早起时结实了不少，只是当它再想摸上两把的时候，顾希文已经将它提溜了起来，屈指弹了弹它的耳朵以示惩罚。
吃饱喝足的顾希文起身抻了个懒腰，他倒不至于温饱思，只是延华不在这山间只有他一人便无聊得很，延华走时虽对黎约说了句莫惹是非，但那话顾希文可没听见，他仰头瞧了眼高远的天空，登时便决定下山去耍一耍。
此想法一出，顾希文二话不说转身去把挂在屋墙上的长剑取下，背在身后，然后随便在延华的钱匣子里摸了点儿银两变向逍遥居门外走。
黎约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只是这本可以在夜里跑上好远的路去采梨花的小狐狸，这时却不知为何又耍起了赖，还没走多远呢就咬着顾希文的衣角向后拖，顾希文挣了几次，最后实在烦了，转回头去瞪着黎约。
黎约倒不愧是只狐狸，精明得很，立刻摆出一副委屈模样，眼巴巴瞧着顾希文。
顾希文却是瞪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向前赶路，只是走出五步后又折了回来，一把拎起黎约，但紧接着却左右犹豫了一下，觉得把它揣在怀里也不是，背在背上也不是，思量一阵后索性像第一次瞧见这狐狸的场景那般，把它顶在了自己脑袋上。
黎约稳稳趴在顾希文脑袋上后，它的小小目的便达到了，于是放松地摊开肚皮，眯起眼睛享受微微擦过的春风。
没有狐狸干扰自己走路，顾希文倒觉自在，虽说头顶有些热却也不大碍事，他折了根甘草叼在嘴里，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只是在他即将下到山脚的时候，忽听远处树丛里传来一声低沉如洪钟的兽吼。那声音听得顾希文停住脚步，面向声音的方向怔了怔，紧接着便见树木摇晃，竟有一头浑身火红的异兽窜出。
顾希文吓得倒吸一口气，连忙向侧边跑去，动作麻利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只露出个眼睛来战战兢兢地瞧着那异兽从他面前奔过，接着又见几个身着一样衣服的男子一路追着那异兽也从他面前跑过，领头的一个人还大声喊着：“追，都给我追，别让它跑了。”
顾希文眨了眨眼睛瞧着那些人的背影，并不晓得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不过缓过神儿来时他却觉得脑袋上少了点儿什么，他腾地站起来左右找了一圈儿却也没瞧见小狐狸的身影。
此时顾希文心里忽然掠过一丝阴霾，他咬咬唇抬头向刚跑过去的红色异兽身上望去，果然瞧见了一个很扎眼的小白点儿。
“你这只臭狐狸。”顾希文恨恨骂道，翻手拔出背后的剑，撒丫子向那异兽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