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七章 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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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逸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自己的莽撞书僮给出卖了，而张青竹看着荀逸的脸色也自觉说错了话，此话问出后便再也不开口了，紧紧抿上嘴唇，低头乖乖跟在自家先生身后，随二人进了一座茶楼。
茶楼内，张青竹抱着杂物缩在椅子上，目光一直凝在杨佑安的身上，杨佑安的目光则一直凝在荀逸身上。荀逸低垂着眼眸只顾喝茶，慢悠悠饮了半盏茶后，才忍受不住沉默，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咳，杨公子，真巧。”
杨佑安仍是一脸不悦，眯眼道：“你骗我。”
荀逸尴尬笑笑，认命一般瞟了眼紧张兮兮的张青竹，悠悠叹出一口气，道：“杨公子，在下真名荀逸，这次是真话，实打实的真话。”
“猜出来了。”杨佑安向张青竹努了努嘴，“自打你们家这小书僮说你姓荀，我就猜到传闻中放着好好的稷下学府府主不做，却来长安当个闲散的六品议郎的荀逸就是你。可在蜀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名？这么信不过我？”
荀逸不答，只歪着脑袋咬了一下唇角，反问道：“那杨公子为什么不肯对我透露真实姓名？”
“我姓杨。”杨佑安轻敲着桌面道：“在蜀中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不是姓杨这么简单。”荀逸望着杨佑安，脸色居然有几分严肃。
杨佑安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原本占理的他被弄得侧了侧脑袋躲过荀逸的目光，嘟囔道：“杨佑安。”
荀逸听罢竟无半分惊讶，只淡淡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昨日飞剑入皇宫的齐王殿下，在下失敬。”
倒是张青竹听闻此言后狠狠地打了个响嗝，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刚才吃得太饱。
“别别别。”杨佑安神色扭曲得像是吃了苍蝇，摆手道：“该叫什么叫什么，只要不是齐王殿下，这四个字被你说出来我瘆的慌。”
荀逸的笑容灿烂的几分，看得张青竹直瞪眼睛，至少在他跟着荀逸的这些日子里，还未曾见荀逸这样笑过。小少年好死不死地又打了个嗝。
杨佑安瞄了这个瘦弱的小少年一眼，挥手向店家要了些甜食点心，之后两肘撑着桌子向荀逸道：“府主早就名声在外了，我对你却也一直有个疑惑。”
“嗯？想问我为什么来长安？”荀逸道。
杨佑安摇摇头，道：“不是，早在蜀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兼济天下之志，你在天下政客云集的长安并不奇怪。我是想问……你当真觉得，在朝堂会是你有所作为的最好方式？”
神色一直安然的荀逸听了这话后忽然怔了一下，反问道：“杨公子的意思是……”
杨佑安耸了耸肩膀，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凭你一个六品议郎在朝堂做出的影响，或许还不如那个身为稷下府主的你。”
荀逸面无表情地顿了一阵，看得杨佑安直发怵，自觉才刚见面，这番话说的怕是有些过分了，竭力挽回道：“我瞎说的，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其实你说得对。”荀逸终于又恢复了那份安然，“或许学府内更适合我，只不过稷下学府……即将不复存在。”
杨佑安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听荀逸道：“半年前，稷下士子已陆续接到我的指令离开学府，现已散布于中原各州、边境各郡，府内只余了一些老学者运转着空壳。那些已离开的士子，该做何事该等何人，我也将陆续安排好，不过他们已经不再属于稷下学府。等府中的老学者相继逝去，世上便也再无稷下学府，我若不在朝堂，那便无处可去了。”
荀逸思量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知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但凡我能想到的都会尽力安排好，另外……”荀逸指了指小少年，“这孩子叫张青竹，日后若能再与你打交道，烦请多加照顾。”
“啊？”小少年总算又发出了一点声音，战战兢兢瞄了眼杨佑安。
杨佑安没理张青竹，而是目光复杂地望着荀逸，他总觉得从荀逸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他到底何意。至少现在，他还不知荀逸这番话的分量，不知他推到了稷下学府的厚重围墙，实际又在北燕的边界上砌了千百道无形的墙，更不知他悄无声息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谋划。
这些事情，荀逸自然从未和他人讲过，今日是抱着赌博的心态，扯出冰山一角说给杨佑安听，他说过这番话后也只是继续饮茶，做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雅书生。
杨佑安并没追问，只是把店家端过来的点心甜食堆到了张青竹的面前，张青竹缩在椅子上咽了咽口水，偷偷望着荀逸，直到荀逸微微点了头才放心大胆地拈过来吃。杨佑安看着这一幕，撇嘴嘀咕了一句：“家教真严。”
荀逸摇头笑笑，瞧了两眼用手掌撑着脑袋的杨佑安，转开话题道：“杨公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杨佑安支起脑袋，低头瞄了自己两眼。
“不是说外表，我是说给人的感觉。”荀逸道：“蜀中见到杨公子的时候，总觉得你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这次再见你，反倒脱了纨绔气，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来蜀中之后，杨公子经历了不少曲折。”
杨佑安假模假样地挠了挠下巴，眯眼望着荀逸，道：“你属狐狸的？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荀逸很难得地耍起嘴皮子：“也没那么神，看了好多眼才看出来。”荀逸紧接着瞧到了杨佑安颈上的一颗墨黑色佛珠，微一思量，把刚刚被一位僧人塞到手中的桃核模样小坠子推到了杨佑安的面前，道：“佛家大师说，烦恼皆由心生，如一颗杂草种子落入沃土，稍不留神就会疯长，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然后那日傍晚，杨佑安就绕着手中的桃核坠子回了汲渊宫，顺手又把坠子就塞给睡了一天刚醒的慕容熙。杨佑安一夜未睡，这时才觉得倦，没说几句话就钻回屋里寻周公去了。
湘雪后来悄悄进去烧了个暖炉，顺便把已经用墨笔蘸好墨汁，准备给杨佑安画个大花脸的慕容熙拎走。反正慕容熙今晚也是睡不着了，湘雪就带她去了皇宫里最高的屋顶，眺望整个长安城披了白雪的夜色。
慕容熙缩在她的小狐裘里，眨着晶亮的眼睛数星星，湘雪摸着她软乎乎的脸蛋儿，自顾自地感慨着：“入冬了，以后就要一日比一日冷了。”
——————
虽说冬日是一天天临近，自北向南赶路的柳秦川却没有太多感触，反倒觉得越来越暖和。她第一次归家心切，于是赶路飞快，也不知把快马跑瘫了几匹。只是老天要和她作对，在她回家途径江左的路上，偏偏就有纪玉山出来阻拦。
原来依照齐胤的意思，暗中跟踪杨佑安的参合教密探一直未断过，其中之人虽未见过传国玉玺，但却有人认得逍遥谷谷主柳秦川，于是柳秦川与杨佑安同行的这一消息便传回了纪玉山的耳朵里。
纪玉山起初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颇为惊讶，不知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为何会同行，得知柳秦川正赶回逍遥谷，他便拦在了柳秦川的归家之路上，而且横空而出极为霸道，一掌拍飞了她的马匹，逼得柳秦川不得不停，面色冰冷地望着身前的男子。
倨傲的男子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逼问：“早闻柳谷主向北游山玩水去了，但谁知道你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说吧，你和那个风评甚差的北燕齐王到底做了什么勾当？”
柳秦川咬牙切齿：“纪玉山，嘴巴放干净点，我做了什么事你管不着。”
纪玉山闻言轻蔑一笑：“柳秦川，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当初若不是上任谷主柳墨护着你，我早把你扔进山里喂狼了。你若实话实说，我今儿就饶你一命，不然你下辈子都别想再回逍遥谷。”
柳秦川胸口起伏明显剧烈起来，右手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荡开的气机便再也无法收回。
“哦？”纪玉山挑了一下眉毛，“看来你今日气性颇大啊，当真是不准备活着回去了。”言罢伸出一指向远处轻轻一勾，远处风雷滚动，沙石瞬间飞滚而来。
柳秦川蹙起眉头。论武功，她确实不是纪玉山的对手，也深知他的招式有多不好对付，可心高气傲的她在纪玉山面前从来是宁可死也不愿认输。
但正当柳秦川调动全身气机打算迎战的时候，远处几声巨响，腾空的沙石竟尽数碎裂落下，紧接着就是一杆黑色□□如毒蛇般横飞而来，亘在她与纪玉山之间。
柳秦川瞧着这杆眼熟的□□，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转过头去果然瞧见了一个笑成烂桃花的男子向她奔过来。
烂桃花陈子龙摇头晃脑边跑边喊：“柳谷主，柳秦川，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荀逸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自己的莽撞书僮给出卖了，而张青竹看着荀逸的脸色也自觉说错了话，此话问出后便再也不开口了，紧紧抿上嘴唇，低头乖乖跟在自家先生身后，随二人进了一座茶楼。
茶楼内，张青竹抱着杂物缩在椅子上，目光一直凝在杨佑安的身上，杨佑安的目光则一直凝在荀逸身上。荀逸低垂着眼眸只顾喝茶，慢悠悠饮了半盏茶后，才忍受不住沉默，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咳，杨公子，真巧。”
杨佑安仍是一脸不悦，眯眼道：“你骗我。”
荀逸尴尬笑笑，认命一般瞟了眼紧张兮兮的张青竹，悠悠叹出一口气，道：“杨公子，在下真名荀逸，这次是真话，实打实的真话。”
“猜出来了。”杨佑安向张青竹努了努嘴，“自打你们家这小书僮说你姓荀，我就猜到传闻中放着好好的稷下学府府主不做，却来长安当个闲散的六品议郎的荀逸就是你。可在蜀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名？这么信不过我？”
荀逸不答，只歪着脑袋咬了一下唇角，反问道：“那杨公子为什么不肯对我透露真实姓名？”
“我姓杨。”杨佑安轻敲着桌面道：“在蜀中的时候就告诉你了。”
“不是姓杨这么简单。”荀逸望着杨佑安，脸色居然有几分严肃。
杨佑安被他望得有些不自在，原本占理的他被弄得侧了侧脑袋躲过荀逸的目光，嘟囔道：“杨佑安。”
荀逸听罢竟无半分惊讶，只淡淡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昨日飞剑入皇宫的齐王殿下，在下失敬。”
倒是张青竹听闻此言后狠狠地打了个响嗝，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刚才吃得太饱。
“别别别。”杨佑安神色扭曲得像是吃了苍蝇，摆手道：“该叫什么叫什么，只要不是齐王殿下，这四个字被你说出来我瘆的慌。”
荀逸的笑容灿烂的几分，看得张青竹直瞪眼睛，至少在他跟着荀逸的这些日子里，还未曾见荀逸这样笑过。小少年好死不死地又打了个嗝。
杨佑安瞄了这个瘦弱的小少年一眼，挥手向店家要了些甜食点心，之后两肘撑着桌子向荀逸道：“府主早就名声在外了，我对你却也一直有个疑惑。”
“嗯？想问我为什么来长安？”荀逸道。
杨佑安摇摇头，道：“不是，早在蜀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兼济天下之志，你在天下政客云集的长安并不奇怪。我是想问……你当真觉得，在朝堂会是你有所作为的最好方式？”
神色一直安然的荀逸听了这话后忽然怔了一下，反问道：“杨公子的意思是……”
杨佑安耸了耸肩膀，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凭你一个六品议郎在朝堂做出的影响，或许还不如那个身为稷下府主的你。”
荀逸面无表情地顿了一阵，看得杨佑安直发怵，自觉才刚见面，这番话说的怕是有些过分了，竭力挽回道：“我瞎说的，你……你可别往心里去。”
“其实你说得对。”荀逸终于又恢复了那份安然，“或许学府内更适合我，只不过稷下学府……即将不复存在。”
杨佑安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听荀逸道：“半年前，稷下士子已陆续接到我的指令离开学府，现已散布于中原各州、边境各郡，府内只余了一些老学者运转着空壳。那些已离开的士子，该做何事该等何人，我也将陆续安排好，不过他们已经不再属于稷下学府。等府中的老学者相继逝去，世上便也再无稷下学府，我若不在朝堂，那便无处可去了。”
荀逸思量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知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但凡我能想到的都会尽力安排好，另外……”荀逸指了指小少年，“这孩子叫张青竹，日后若能再与你打交道，烦请多加照顾。”
“啊？”小少年总算又发出了一点声音，战战兢兢瞄了眼杨佑安。
杨佑安没理张青竹，而是目光复杂地望着荀逸，他总觉得从荀逸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他到底何意。至少现在，他还不知荀逸这番话的分量，不知他推到了稷下学府的厚重围墙，实际又在北燕的边界上砌了千百道无形的墙，更不知他悄无声息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谋划。
这些事情，荀逸自然从未和他人讲过，今日是抱着赌博的心态，扯出冰山一角说给杨佑安听，他说过这番话后也只是继续饮茶，做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清雅书生。
杨佑安并没追问，只是把店家端过来的点心甜食堆到了张青竹的面前，张青竹缩在椅子上咽了咽口水，偷偷望着荀逸，直到荀逸微微点了头才放心大胆地拈过来吃。杨佑安看着这一幕，撇嘴嘀咕了一句：“家教真严。”
荀逸摇头笑笑，瞧了两眼用手掌撑着脑袋的杨佑安，转开话题道：“杨公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杨佑安支起脑袋，低头瞄了自己两眼。
“不是说外表，我是说给人的感觉。”荀逸道：“蜀中见到杨公子的时候，总觉得你是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少爷，这次再见你，反倒脱了纨绔气，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来蜀中之后，杨公子经历了不少曲折。”
杨佑安假模假样地挠了挠下巴，眯眼望着荀逸，道：“你属狐狸的？一眼就能把人看穿？”
荀逸很难得地耍起嘴皮子：“也没那么神，看了好多眼才看出来。”荀逸紧接着瞧到了杨佑安颈上的一颗墨黑色佛珠，微一思量，把刚刚被一位僧人塞到手中的桃核模样小坠子推到了杨佑安的面前，道：“佛家大师说，烦恼皆由心生，如一颗杂草种子落入沃土，稍不留神就会疯长，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然后那日傍晚，杨佑安就绕着手中的桃核坠子回了汲渊宫，顺手又把坠子就塞给睡了一天刚醒的慕容熙。杨佑安一夜未睡，这时才觉得倦，没说几句话就钻回屋里寻周公去了。
湘雪后来悄悄进去烧了个暖炉，顺便把已经用墨笔蘸好墨汁，准备给杨佑安画个大花脸的慕容熙拎走。反正慕容熙今晚也是睡不着了，湘雪就带她去了皇宫里最高的屋顶，眺望整个长安城披了白雪的夜色。
慕容熙缩在她的小狐裘里，眨着晶亮的眼睛数星星，湘雪摸着她软乎乎的脸蛋儿，自顾自地感慨着：“入冬了，以后就要一日比一日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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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冬日是一天天临近，自北向南赶路的柳秦川却没有太多感触，反倒觉得越来越暖和。她第一次归家心切，于是赶路飞快，也不知把快马跑瘫了几匹。只是老天要和她作对，在她回家途径江左的路上，偏偏就有纪玉山出来阻拦。
原来依照齐胤的意思，暗中跟踪杨佑安的参合教密探一直未断过，其中之人虽未见过传国玉玺，但却有人认得逍遥谷谷主柳秦川，于是柳秦川与杨佑安同行的这一消息便传回了纪玉山的耳朵里。
纪玉山起初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颇为惊讶，不知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为何会同行，得知柳秦川正赶回逍遥谷，他便拦在了柳秦川的归家之路上，而且横空而出极为霸道，一掌拍飞了她的马匹，逼得柳秦川不得不停，面色冰冷地望着身前的男子。
倨傲的男子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逼问：“早闻柳谷主向北游山玩水去了，但谁知道你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说吧，你和那个风评甚差的北燕齐王到底做了什么勾当？”
柳秦川咬牙切齿：“纪玉山，嘴巴放干净点，我做了什么事你管不着。”
纪玉山闻言轻蔑一笑：“柳秦川，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当初若不是上任谷主柳墨护着你，我早把你扔进山里喂狼了。你若实话实说，我今儿就饶你一命，不然你下辈子都别想再回逍遥谷。”
柳秦川胸口起伏明显剧烈起来，右手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荡开的气机便再也无法收回。
“哦？”纪玉山挑了一下眉毛，“看来你今日气性颇大啊，当真是不准备活着回去了。”言罢伸出一指向远处轻轻一勾，远处风雷滚动，沙石瞬间飞滚而来。
柳秦川蹙起眉头。论武功，她确实不是纪玉山的对手，也深知他的招式有多不好对付，可心高气傲的她在纪玉山面前从来是宁可死也不愿认输。
但正当柳秦川调动全身气机打算迎战的时候，远处几声巨响，腾空的沙石竟尽数碎裂落下，紧接着就是一杆黑色□□如毒蛇般横飞而来，亘在她与纪玉山之间。
柳秦川瞧着这杆眼熟的□□，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转过头去果然瞧见了一个笑成烂桃花的男子向她奔过来。
烂桃花陈子龙摇头晃脑边跑边喊：“柳谷主，柳秦川，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