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抹伤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清波扫微漾,日头正好时。问府气氛一片静谧,后院某个房间紧闭十分压抑,而被人识破的江流年也被玄玄子一路揪着耳朵去后凉亭。

    广白和木欢相视一看,急忙追上去,这五师姐指不定被师父凶骂成什么样呢。风轻沙看情势无可奈何摇摇头,交代雪无痕几句便回了清风山庄。

    后凉亭内某人双膝跪着,后脊梁骨挺的直直,揪着耳垂听着绕在身边不停踱步人的炮轰。玄玄子边走边数落江流年,还时不时戳这人脑袋瓜,絮絮叨叨起来不厌其烦,可听着的人早已不满,但还要装作’我错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样子。

    玄玄子连续数落一个时辰,说的他口干舌燥,上气接不来下气,坐在石椅上就先拍案几证明自己此时多么愤怒。看笑话的寻灵子赶紧吩咐广白与木欢端茶倒水捶背捏肩,帮自家师父顺顺气儿。

    缓了一会儿,玄玄子瞠着眼珠,举起手指向跪着的人,数骂的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劣徒,这么多年你一直用’锁脉’隐藏自己武功,你…”

    “师父师父你别生气,五师姐是个高手你应该感到高兴呀,这说明你教出来的徒弟有出息呀,这次若不是有五师姐,四师兄可就危险了…”

    广白和木欢好说歹说劝慰,玄玄子稍稍消些气,但一想到自己作为师父尚不知自己徒弟的武功,就又怒火攻心,不过好在也是好事一桩,气焰又消下些。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千万别学你五师姐行径,不然为师劈了你们。”吓唬完两个小徒弟,转眼又忿忿瞪着跪着的人,“你给我在这跪两个时辰反思反思!”

    玄玄子一甩袖子就走,广白和木欢急忙跟上做思想工作,临离去前还不忘凑到江流年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待他们走远,江流年才瘫子坐到地面上,抽出腿揉揉,又活动活动筋骨。

    怪老头真絮叨,我怎么知道你五徒弟为嘛隐藏武功,要不是紫衣女人来意识里,我也被蒙在鼓里。这个挨千刀的熊孩子,有武功不早给我,害得我吃这么多苦,还被人打被人嘲讽。

    问无恙聊完事情后从房间出来,心情麻麻乱乱袅成一股,她爹爹说的不错,即使他同意她与江流年在一起,可是赵氏夫妇会同意吗?她们能抵得过天下人眼光吗?更何况江流年还有随时离开的可能,到时候只剩她与五师妹…

    越想越乱,抬眸间正碰上在气头上的玄玄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他们不在一条道上走,但木欢一瞥头还是看到问无恙,便对她做个噤声动作,手指朝后凉亭方向指去。

    问无恙快步向后凉亭走去,老远就看到江流年百无聊赖地躺在地面上翘着腿晃悠,从脚尖滑动的频率上可以看出,她在打一首欢乐的节拍。

    清冽幽然的脸庞终于释怀些,细细看来还挂着一丝笑意,嗯这点倒和五师妹很像,偷懒耍滑不会将这点惩罚放在心上,不过她们俩到底是何关系呢?

    哼着歌曲的人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顾不得扭头看来人是谁,赶紧收起腿跪好,恢复成玄玄子离开时的模样。

    问无恙在距离江流年跪的地方一丈处停住步伐,细细打量起她的背影。江流年也知来人正站在不远处,想到有双灼热的目光在观察她,后背就不由得绷紧。

    “师父,我错了。我错在不该装作不懂事博得你关注,我错在不该隐瞒武功吸引你眼球,我错在不该不听你教诲求你过分疼惜,我错在不该整天嘻嘻哈哈只为逗你欢笑,我错在不该惹是生非换我一个美好童年…”

    江流年还未说完就听到细微笑声,正打算扭头看来人,鼻间便嗅到一股沁香,如同那一整夜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没想到年儿认错的方式也与众不同呀。”来人口吻亲和又带笑意,让江流年一下紧张起来。

    因为她又想起那夜与她亲密之举,正是这嗓音主人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呢喃轻息,吟,喘不断连绵。

    正想着想着,问无恙已闪身来到她跟前俯身,眸光闪着神采含笑,一下深陷她眼里。那夜的眸子映在月光里,迷离流褶带着魅惑,额间香汗顺眉骨入眼眶,睫毛情动沾染轻眨,眼皮再一睁又是万千柔媚。

    脸颊倏然又红连忙垂下头,问无恙见她这样也蓦然一怔,两人想起的似乎是同一件事,顿时气氛好暗昧好紧致好诡秘。

    江流年垂着头眼珠在下小心张望,一会儿用手指挠太阳穴,一会儿揉鼻子,总之小动作奇多。

    这样俯身看着看着,问无恙又哑然失笑,平时见这丫头侃侃而谈,不像是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呐。

    后来还是问无恙见两人一直尬着,这才打破气氛,“年儿地上凉,赶快起来吧。”

    “昂?”江流年张着嘴巴仰着头,和问无恙一瞬间对视后赶紧将眼神瞥开,嘟着嘴唇有些委屈,“师父说让我跪满两个时辰呢。”

    问无恙又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与其让你在这里吹冷风躺着,不如回房间罚抄经书。”

    “啊?又抄经书?最讨厌抄东西了,那我还是在这吹冷风吧。”江流年动了动腿,看样子和“跪”杠上了。

    “骗你的,赶快起来吧,我已经向师父求情免了你惩处。刚才你和我爹交手定是伤了肩膀,回屋我为你涂一涂药。”

    在江流年还没反应过来如何’涂一涂’呢,她整个身体就被人从地面上扶起来。当腿半蜷快要站起来时,只听关节处’咯嘣’一声,一个趔趄跌倒在问无恙怀里。

    从远处看,两人极其亲近,问无恙右臂从后环着江流年腰肢,左手牵着她手臂,而江流年整个人就扑在她怀里。这一幕入了某人眼中,看者目光深邃一眯,脸上神情又被一声叹息化去。

    走廊那端来人急匆匆步伐,诚惶诚恐满是焦急,“城主不好了,出事了!”福伯附耳告知,问云帆神色立马有异,看了一眼凉亭那端,回过神便是冷厉,快步离开此处。

    江流年一路瘸着腿由问无恙扶着进入房间,当来到这片熟悉之地,满屋馥香飘溢围绕鼻翼,她的神情又恍惚了。江流年打住打住,不要再往下想了。

    问无恙走到书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有许多瓶瓶罐罐,都是一些活血化瘀的灵丹妙药。

    “年儿坐下,把衣襟敞开。”问无恙忙着摆弄这些瓶罐,只是余光扫到江流年还在那站着便说了一句,她头都没抬,并不知此时的江流年有多忸怩。

    “那个,二师姐,我没有感到不舒服,不用这么麻烦…”江流年离她一段距离站着,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连声音都压的低低的。

    听到她话中内容,问无恙手上动作停止,目光在江流年身上寻思一会儿,反问道,“年儿唤我什么?”

    这语气极其稀松平常,这眼神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就让江流年很发毛,脚趾头一直抓着地,“唤…唤…二师姐呀,难道我…叫错了?”

    “没有叫错。”眸底失落瞬间划过,问无恙不再看她,可江流年分明感觉到她的气场变了,好像很不悦。

    屋内气压越来越低,静的只有问无恙调制药瓶碰撞的响动。不多会儿,问无恙拿着调制好的药瓶起身走来,见她还原地杵着,不解问道,“你怎么不过来坐?”

    “我…我…”江流年一时语塞。没想到问无恙这种平时容易害羞的人在面对这种情况反而更镇静,好像丝毫无碍。

    难道问无恙不觉得她们在一起相处很尴尬吗?毕竟是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碰了她。曾经她警告自己’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似的话还历历在耳,可是…反正现在面对她就是施展不开性格。

    “二师姐不用麻烦你了,要不我得了空闲让三师姐帮我瞧一瞧吧。”江流年认为现在两人关系尴尬又微妙,让自己在她面前松开衣襟敞开领口,实在做不到。

    那握着药瓶的手猛地一紧,问无恙压制住心性,唇角勉强扯出一丝弧度,但声线还是比刚才清冷多了,“怎么,五师妹觉得我医术比不得你三师姐?”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得知称呼已变,江流年立马惊觉起来摇头摆手,和问无恙过招这么多次,早已熟知她发怒的前骤。

    问无恙嗔着眼暗含怒意,吓得江流年直哆嗦,赶紧疾步到椅子角坐好,又乖巧地扯开衣襟口将右肩露出来。

    刚才与问云帆在半空交手扭伤了右肩。问无恙皱眉一看,她的右肩果然红肿一片,五指印还没消除呢。

    问无恙将药膏挤在掌心,涂在右肩轻轻摊开来回柔抚。药膏微凉性寒,不由得让江流年一颤,软腻药膏很容易被吸收,等肌肤完全滋润,问无恙便又重复刚才动作,反反复复数次,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肌肤很光滑很柔润,怎么那夜没有过多感受到呢?那可能当时太失控什么也顾不得。

    问无恙许是想出神,这次涂抹药膏时间特别长,江流年甚至都能感觉肌肤与她掌心要擦出火。

    “那个,二师姐,你涂好了吗?”江流年强压制右肩带来的灼热感,尽量让自己语气轻一些。

    “嗯?”问无恙果然失了神,等清醒过来才知江流年这右肩都快被她揉掉一层皮,这才撤了手。

    “你还有哪儿受伤了?让我一并瞧瞧。”问无恙并未急着收起药瓶,而是满含担忧地问。

    突来的温柔关怀让江流年好不适应,她甚至觉得这样的问无恙很不正常。

    “没有哪受伤了,谢谢二师姐替我涂抹伤处。”江流年边说边整理衣服,完全没注意到问无恙伸过去要帮忙的手又悄然缩回。

    问无恙暗了暗神色,不动声色收起药瓶走向书架,唇齿张合像是随口一问,“你为何夜闯东方家?”

    江流年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将实话说出来,“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偷东西去了,早知道那蒙面黑衣人中有雪无痕,我就应该拉他当炮灰,谁让他以前总欺负我。”

    见她不愿说实话,问无恙也不想再追问,只要她人没事就好。

    “四师弟性格不羁但最重情义,他内心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乖张,你若不是做了什么顽事,他不会先欺负你。”

    “我可没做什么顽事…”好像雪无痕见不得我亲近问无恙,莫非?原来这小子藏这么深。

    江流年赶紧转了想法,继续往下说,“通过这件事我也是对雪无痕那小子刮目相看,交友广泛重情义通世故,怪不得是未来的侠义堂堂主。”

    “你说四师弟会是未来的侠义堂堂主?”问无恙微微一怔,不过想到这丫头来历非平常人,倒也解释通了。

    “嗯嗯是呀,我见过十八岁的雪无痕,在为师父祝寿时候见的,那个时候他便是侠义堂堂主了。我告诉你呦,这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怕他会骄傲自大,又该吹捧了。”

    听着她这番调侃,问无恙觉得有趣,气氛是缓和不少,“我答应你不告诉他。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二十岁的我是怎样的?”

    江流年露出笑脸,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二师姐房间可有碳石墨,我可以把二十岁的你画下来。”

    书案旁端坐长挽袖口,手拿碳石墨宣纸一铺,笔锋沙沙作响勾勒轮廓,佳人伴身侧俯身凑近观望。一笔一划驰张有度,画作虽简但神韵惧足,不到一炷香,那佳人跃然纸上。

    只见江流年又在宣纸空白处提写’轻衣凭栏玉笛转,聒风放月桃影漫,更吹千般,苍穹晓星夜。追风银剑舞绝色,落尘驳月薄荷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问无恙心中默念这诗句,觉得好生熟悉,不过最后一句不是’佳人倾城难再’吗?她还记得当时有人问最后一句是何意,三师妹也问过她诗中女子是怎样的人?当时她回答…

    “二师姐,我画好了,这就是二十岁的问无恙,知性成熟美丽大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总之只要是好的形容词,江流年一股脑儿说出来。

    问无恙拿起画像细细打量,怎么看都心生欢喜。月下美人凭栏吹笛,星光烁烁桃花漫飞,在笔下栩栩如生。

    “原来我就是年儿所说的那个冷血无情仗势欺人见死不救,又闷又无聊又暴力又特别难看的一个人呐…”问无恙故意打趣,可眼里却止不住笑意,简直要合不拢嘴了。原来她一直说的都是我。

    江流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这句话,不过听着好生耳熟…唉,这就尴尬了,只好为自己打圆场,“哪有哪有,二师姐定是记错了。”

    问无恙对这画像爱若珍宝,抻在手里一直小心翼翼瞧看,想着一会儿就让画师裱起来,不过摆放在哪里好呢?

    见她拿着画像四处比量,欢心的像个孩子,江流年也顿生怜爱,又落在宣纸上沙沙作画,不一会儿便跃出另外一个物件。

    “阿恙,我又画了一架相框,一会儿拿给木匠打造。将画像卡在相框里,然后摆放在镜台前,你不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了?”

    江流年由着心说,完全没在意称呼已变,但问无恙感觉到了,走上前看了一眼所谓的’相框’,然后对坐着的人低眉笑道,“嗯,甚好。阿恙这个称呼也甚好,年儿不如以后都这样唤我。”

    “嗯?”江流年又一个反应不及,终于领会到刚才问无恙声音变冷的原因,原来在这里呀。

    她不是说’长幼有序’不让唤吗?两人对视笑笑达成一致默契。等午时有丫鬟进来才打破两人谈话。

    出屋后问无恙才感觉有些怪,府中防卫好像变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爹呢?福伯呢?”

    问无恙突然语气一冷,让丫鬟更加唯诺,“回少城主,一个时辰前我见城主,福伯还有雪无痕公子带着一队人马出了门,看样子挺着急的,至于是为何事…奴婢不知…”

    听闻后问无恙惴惴不安,看样子出大事了,于是急匆匆唤来知情的府中守卫,才得知是大师兄上官封在回京州的路上遇到刹罗界人,所带侍卫冒死前来问天城搬救援。

    问无恙命人带上火硝石也要去救援,却被得知消息赶来的玄玄子和寻灵子拦住。刹罗界已正式宣战,城主已出城少城主要坐镇城中,以防敌人突袭。

    刹罗尊主誓要不留上官封活口,顺便又着一小批抢来的火硝石试试威力,果然是比那些刀剑厉害多了,不到半刻钟就让上官封手下人死伤一多半,上官安平为护哥哥已被火硝石炸伤昏迷,上官封也受了刹罗尊主一掌直吐血。

    黑色鬼魅幻影魍魉,寒冥一掌毒火攻心。红血染锦袍,温润公子已遍体鳞伤,躺在血泊不得只问动弹,眸光焕然只瞧见那鬼面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没有预期而来的了结,只闻耳边一声巨响,两掌对歭罡气齐呼,外人闯不进来他们也出不去,引得周围飞石走沙野草劲拔。

    鬼面人见来人是问云帆,便知今日是取不了上官封性命。他们俩武功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无结果,更何况上官封已中寒冥掌半死不死,还不如韬光养晦保存实力再重卷而来。

    见刹罗界要撤,问云帆并不下令追,现在当务之急是带上官封和上官安平回问天城,半个时辰后方至问府。

    上官封满身伤痕,胸口位置刻着大大的黑色掌印,掌印周围衣服都烧焦,黑色已嵌在肌肤里。

    玄玄子大骇,这可是寒冥掌呀,凭借封儿的修为怕是毒素已渗入心脏,他连忙着寻灵子和问云帆,三人齐力运功看是否能将毒素逼出来。

    当看到浑身像个血人的上官安平时,更让人心中一悸。她整个人像是无了生命气息,整条手臂都染着血,顺着指缝成珠下滴,更让人惊悚的是她的右脸,血肉外翻灼烧成焦,怕是…

    消息传至清风山庄,风轻沙与庄主风扬一听到消息就快马赶过来。为上官封运完功后,由玄玄子在一旁照看,问云帆在正堂,着风扬还有侠义堂方忠商议对付刹罗界对策。

    现在刹罗界手中有火硝石,怕是以后更难对付,不加以制止难道让他们公然危害整个武林?他们现在虽还不明白这个火硝石是个什么东西,但威力不容小觑。

    方忠提议,他会立马回侠义堂将此事汇报堂主,让武林中正义门派小心刹罗界,小心这个火硝石。

    风扬提议,与其这么被动,不如问天城与清风山庄联手主动出击,先让刹罗界人失了方寸,派人秘密查询他们火硝石来源,趁此捣毁。

    风轻沙一路紧往后院客房赶,此时上官安平床榻前聚集着问无恙他们。她整个脸都被绷带包着,只留眼睛鼻子和嘴巴,但从绷带缝隙还是可以看到,已经微微变褐的焦肉,纵横交错凹凸不平。

    除此之外,上官安平右后肩和右臂也缠着绷带,掩于被衾之下。风轻沙看到床榻上的人,心里一悸大脑都空白,整个身子直接向后踉跄,险些摔倒。

    安儿她会毁容!这个认知让风轻沙心疼又怜悯,她虽不能接受安平的感情,但上官安平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心底对她的疼爱是抹除不了的。

    安儿还这么小,平时任性由人惯着,身边人对她万千宠爱于一身,醒来后她怎么能受得了。想到这里,风轻沙心里直发寒。

    见风轻沙惶恐失色,问无恙上前拉着她胳膊劝慰,虽无语言但眼神包含许多。风轻沙试图让内心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二师姐,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陪她。”

    问无恙领着他们出去并关上门,对着紧闭的门扉也很惋惜。虽然自己与安平关系远不如她与三师妹亲近,但也是知晓她这性情的。

    平时安平是刁蛮任性,但总归是小孩子,骨子里很执拗的,若她醒来看到自己的脸已毁,不知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但愿三师妹能救赎她。

    问无恙转过身,没有扫到她想见的人,瞳孔猛地一缩,心里莫名慌起来,“小师弟小师妹,你们五师姐呢?”

    广白和木欢左右瞧了瞧,也很惊奇,“诶?对呀,五师姐哪去了?我记得刚才还在呢…”

    问无恙也管不了其他,惴惴不安疾步离开。望着问无恙背影,木欢一下哭起来,其实刚才在屋内看到上官安平那个样子就想哭了。

    “六师兄我好想回遗音阁,在那里,师父躺在院内晒太阳,大师兄携安平姐姐时不时上山探望,二师姐后山挽剑作武,三师姐药堂品药性,四师兄负剑独酌酒,五师姐偷懒逃早课,六师兄与我结伴做功课…”

    房门被人急匆匆推开,当问无恙看到床榻躺着的人终于心安,转眼一想又不对,年儿怎么在这个节骨眼睡起觉来?

    “年儿…”问无恙边朝床榻走边唤正在睡觉的人,只觉后背冷风一吹冻的打颤。

    “年儿…”问无恙走近,向熟睡的人缓缓伸出手指,还未碰触就感寒意自升,像是有股无形力量将她隔在外,使之不能再靠近半分。

    问无恙一惊,心下焦急立刻催动内力想与这股力量对抗,但下一刻…银色寒霜从指背渐起,慢慢延伸她整条手臂,然后她整个人被震退好几步。

    待问无恙站稳,手臂寒霜已散,似乎刚才那一瞬是错觉,不一会儿脑海里便想起木欢在遗音阁说的话。

    江流年,你到底有何秘密瞒着我?此事是不是和五师妹有关?和你来这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