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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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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俞寒为代表的金融精英们上台逐一发言,待到颁奖礼有条不紊地结束后便是鸡尾酒会这种必不可少的社交环节。在S市某奢华明亮的酒店宴会厅内,俞寒不时与人寒暄聊天,互通有无。他刚和同行结束一个短暂的交谈,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笑着冲自己大步流星走过来的许鹤轩。

    “发言非常精彩,”对方挥舞着手机,“我刚给你录了一段。”

    “这有什么可录的?”俞寒笑着问:“都是些千篇一律的场面话,说不出花儿来。你耳朵还没听出茧子?”

    “不是我,是咱们有个共同的朋友说想看看俞总风光的一面。”许鹤轩还在故意卖关子,他说道:“这个朋友态度挺诚恳,托我实况转播,我只好从命。”

    这听上去有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俞寒的心跳漏了一拍:“哪个朋友?”

    “紧张什么?”许鹤轩失笑道:“咱们在这里干的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怕人知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俞寒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催促道:“这世道,是敌是友还真不好说,你赶紧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万搜网沈歌的那个特助,说认识你。”许鹤轩不再故作玄虚,直接把那晚与唐致远见面时聊起俞寒的事和盘托出:“他居然不知道咱们脱口秀爱好者俞总的真实身份。经我一介绍,立刻对你刮目相看。”

    “你说他拿走了我的名片?”俞寒脸色陡然生变,忙追问:“你已经把视频给他传过去了?”

    许鹤轩认识俞寒以来,还从未见过对方这个样子。他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多事了,赶紧补充道:“我和唐致远提过周末会来S市和你一起参加颁奖礼,所以他才托我录一段影像给他,还要我保密说只是拿来跟你开个玩笑。”

    说着许鹤轩便把手机中的对话拿给他看。聊天记录里清清楚楚的是俞寒刚才发言的视频,以及唐致远意味深长的简短回复:非常感谢。

    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大了些,俞寒没想到一不留神背后就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而最无解的是,哪怕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一时半刻也拔不下来。

    他原本的计划是这次回去后,先把本职工作的实际情况和彤梓青交代清楚,再把人带去小剧场。自己当着小孩儿的面儿说几个跑腿儿梗自嘲一下,然后无缝连接地示下爱,最终让这个“秘密”以一个非常圆满且戏剧化的方式落下帷幕,同时也俩人“假戏真做”的感情谱写出新的序章。

    美好浪漫的蜜月之旅明明近在咫尺,俞寒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棋差一着,一个没留神就戏剧化大发了,居然被人打了个完美无瑕的时间差。

    按照许鹤轩的说法,既然唐致远平安夜那晚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轻举妄动,就是为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后发制人。以俞寒对他的了解,此刻唐致远应该已经找到了彤梓青,把名片递到了小孩儿眼皮子底下。甚至更狠一点,把人直接带去了小剧场。

    俞寒心里明白得很。同样的事情,经过不同的人解读出来就会产生南辕北辙的效果。而对于彤梓青此刻的反应,俞寒不敢细想,时间上也根本不允许他细想。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然后不发一言掉头便走,吓得许鹤轩在后面急忙拉住他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回B市,”俞寒言简意赅,“现在走还能赶上最晚的航班。”

    “明天还有你的Panel,你今晚就要赶回去?”许鹤轩看着俞寒略微发白的双颊和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结巴道:“是...是不是我真说错什么话了?”

    俞寒无可奈何地拉开对方的手,然后从西服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房卡交给了对方:“是,也不是。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但老同学你这回算是站在火坑边儿上帮着外人往死里推了我一把 。”

    许鹤轩听他这么说,紧张地接过房卡来问道:“那可怎么办?还有的补救吗?”

    俞寒长叹一口气:“我得赶回家去跪搓衣板儿了。你有时间的话帮我收拾下行李然后跟酒店办check out,也帮我和主办方打声招呼。我回头也会亲自跟他们解释的。”

    “好,这些事自然是由我来办,你放心。俞寒,但你总得回去穿件外套再走啊......”许鹤轩话音未落,只见对方已经顺着旋转楼梯一路跑了下去。

    俞寒到了大堂,直接问礼宾部要了辆酒店的车直奔机场。他在车上快速订好机票,随后立刻拨通了彤梓青的电话。可惜,对面熬人的嘟嘟声由“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最终变成了“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整个事态透露出的严重性让俞寒坐立难安,而此刻除了用不停给对方发信息来缓解自己的无力感外,俞寒也别无他法。

    -青儿,你在哪?快回我电话。

    -青儿,我是有事没和你说,但绝对不是别人口中的那个样子。

    -青儿,我今晚就回去,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青儿,我已经登机了,下飞机直接回家。你一定在家等我,我当面跟你解释。

    -青儿,我落地了,现在就回去,你等我。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红色感叹号让俞寒凉了一半的心几乎彻底偃旗息鼓。他拿着这个毫无用处的手机,单衣薄裤地跑出机场坐上了提前约好的车里。

    车辆替代飞机继续飞驰,机场路两侧一盏盏的街灯急速地从俞寒的眼睛上掠过。他看到黄色灯光下的雪花逐渐变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明灭纷飞,像是顷刻间就要湮灭这个城市。

    凌晨一点左右,俞寒终于从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城市赶回到了自家公寓的楼下。当他用钥匙打开房门的一刹那,甚至还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俞寒想,也许彤梓青根本没有给唐致远说话的机会就跑回来了。亦或是唐致远说了什么,但彤梓青没有全盘相信和接受。他之所以不接电话,甚至把自己从联系人里给彻底删了,只是小孩儿又像上次那样在故意吓唬人。

    俞寒幻想着眼前的门开了以后,就会有那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他皱着眉头对自己说:“姓俞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给我老老实实解释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也许对方会气得跑到床上蒙起被子来装睡,根本懒得搭理人。或者彤梓青直接炸毛了,就像上次在坟地那回似的,骑在自己身上就是一顿花拳绣腿,让一旁的煤球儿看热闹。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人在家里就万事都有余地。

    随着门缓缓向内推开,残酷的事实证明,就算幻想里充满了各种足以支撑起一个世界般的细枝末节,但依旧只是人的一厢情愿。此刻温暖的屋子里,因为既没有人也没有猫而显得格外空旷且寂寥。

    客厅的桌子上放那串挂着酒塞的钥匙和俞寒给彤梓青买的那部手机。厨房干净整洁毫无一丝饭菜的香气。主卧的床上利落平整,怎么看都不像有人藏在下面的样子。洗手间里成双成对的电动牙刷此时只剩下其中一只在顾影自怜。衣柜里同居人的衣服没了踪影,空出了好一大块,就如同俞寒此刻的心,呼呼地往里灌着北风。

    俞寒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发现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被遗忘在了沙发的里侧的尤克里里。他清楚地记得上次彤梓青盘腿窝在上面给自己唱情歌的样子。只是唱着唱着,靡靡之音就变成了艳情小调,沙发化作了浪尖儿上的一尾小船,颠簸荡漾,左摇右摆。

    幸而长期纠错思维的训练阻止了俞寒此刻的悲春伤秋。这事儿说到底是让自己办砸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于是才到家的风雪夜归人直接从玄关处抓起钥匙,驾车便往彤梓青家驶去。

    等到了对方家门口,由于长时间的无人回应,导致俞寒敲门的动静渐渐由轻扣变成了拳击。可饶是如此,他到底没能唤出自己的男朋友,而是把隔壁邻居吵醒了。

    年事已高的大爷开了门,揉着眼睛看着如今毫无公德心的年轻人,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高声批评道:“这大晚上的,小伙子,你半夜不睡觉起来撒癔症啊?”

    俞寒有病乱投医,忙给大爷道歉外加打探情报:“实在不好意思吵着您了,您知道彤梓青今天回来过吗?”

    “哦!是不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儿?头发卷卷的,客客气气成天一副笑模样儿?”大爷问道。

    “对,是他!”俞寒站在冰冷的楼道里,似乎从大爷鼓皱得如同核桃一样的的眼袋里看见一丝希望。

    “没瞅见!这又不是搁过去都住大杂院里,谁来谁走都得打个照面儿问句吃了吗。”大爷瞪着俞寒:“别敲了啊,再敲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