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寨子里的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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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行人去了县里，李惠娘也偷偷跟着走的，不过没有人注意。
原本夜里要去钱家寨子的陆老爷子和钱阿兰也准备尽早动身，带着节礼在陆林生和陆禾生的互送下翻过福来山，到了钱家寨子。
早晨刚出发，大雪天上山下山的，大约过了两个半时辰才走到。
钱家寨子除了嫁进来的小媳妇，多数都是姓钱的，在一个宗族里。
“妹子，你咋回来了，这大雪天的，别摔了你，赶快进来。”
陆钱氏两个哥哥早就没住在一块，大哥钱大郎住在寨子进口处第一家，陆钱氏也不想和村里其他人搭讪，径直去了钱大郎的家，再让钱大郎把二哥钱二郎叫过来，就在屋里商量就成。
“大哥……哎哟，这天真冷。你快让人把二哥叫过来，咱们有话要同你们说。”陆钱氏一行人赶了半天路，天气又冷，手脚冻僵，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急，叫你嫂子给你们烧锅水热热手脚，别讲究，我这就去叫你二哥。”钱大郎把人交给老妻郑满后，也没管。
“你瞧你哥叫你别急，他自己这个劲，真是……”
“嫂子，你快别说我哥了，给烧点水，这天真冷。”
郑满是在陆钱氏出嫁前就已经嫁了过来，姑嫂俩相处的不错，都是利落人从不来虚的。
“别急，快来烤火，我这就去给你们烧水，你们还没有吃吧?”
“没，饿着肚子就等你给做好吃的。”陆钱氏在哥嫂面前就有种当初在家还是姑娘的感觉。
“哈哈哈，行，嫂子给你们都摊几个饼，就着我腌的酸菜和熏肉，铁定管饱。”
“别，大嫂，你看着随便弄点，咱不要吃多好。”陆钱氏这回没说话，陆老爷子忍不住阻止，肉可是精贵的东西。
陆林生和陆禾生也是说随便拿些窝窝头烤红薯就成。
“就听我的，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又不算好，晚上就在这住，大舅娘给你们做点更好的招待你们。”
陆钱氏倒是习惯钱大娘风风火火的性子，陆大江父子却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一会，钱大郎和钱二郎就一起过来了，后面跟着个小娃娃。
“二哥，这是多皮家的儿子洋洋吧？”
“是多皮家的，洋洋，快叫姑奶奶。”
“姑奶奶好。”童音清脆响亮，看来这寨子里都没受影响，二哥日子过得不错。
“唉，乖，再叫这个叫姑爷爷。”
叫洋洋的小娃娃一一叫了，包括陆林生和陆禾生两个表伯伯。
“大哥二哥，妹子这次来是有大事要讲，你们也看到这天气怪异，老头子说估计有雪灾，就想着你们要不搬到我们那去住，这山洼洼里要真有事，你们可逃不了……”
钱大哥和钱二哥先是一惊，随后对视，眼里交流不断，最后仿佛默许了什么一般才移开眼神。
“阿兰，哥给你说句实话，你说得这事，我们前天就知道了，正想着怎么通知你。”
“啊!”不仅是陆钱氏没有想到，陆老爷子和两儿子也是一脸懵。
难道钱家寨子也有个福娃娃?
“哥，你们咋知道的?”
“蠢，这嫁出去了就忘了寨子里的事呢？咱们是被冥婆婆通知的，冥婆婆前不久就发现大变，不过一直没卜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叫我们注意，也就是前天才告诉族长说要来雪灾，寨子里的人都被通知到了。”
“不过你也知道寨子里的事说不得，冥婆婆再三说不让透露出去，不然整个村子都会遭罪，但我和你二哥想着既然你们已经知晓，也不算我们透露的。不过待会儿你们和我去一趟冥婆婆的家，这事情得过明路才行。”
“行，我也好久没见冥婆婆了。”
“那也得等先吃了饭再说。”钱大娘这时候就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陆钱氏也不再客气，这是真香，尤其是大冷天饿着肚子，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真爽。
“舅娘，这熏肉真香。”
“香吧，到时候你们带点回去，咱家还有不少。”
“带就算了，这也不好意思连吃带拿的。”陆禾生挠挠头，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你这还和舅娘客气什么，大过年的，我可不得给你们回礼。”
“那大嫂，待会这酸菜我给我拿几颗，我也腌了，就是这味不对。”
“行，禾生啊！你就得照着你娘学，别客气，这都是自家人。”
“好的，舅娘。”陆禾生使劲点头。
……
钱大郎钱二郎，包括两人的大儿子钱石头和钱多田都跟着陆钱氏一行人一起来到冥婆婆屋前。
冥婆婆本不姓冥，只是一代又一代的使用着同一个称呼“冥婆婆”，因为钱家寨子流传着占卜祭祀，而冥婆婆恰巧是占卜寨子里天分最高的女娃娃，十岁之前便要跟着上一代的冥婆婆生活，十岁之后，哪怕再有天赋也不会接受。
这一代的冥婆婆已经有八十多岁，但一直没有找到下一代冥婆婆的继承人，所以现在的屋里只冥婆婆一个人。
“冥婆婆，我是寨子村头的大郎，我带妹子她家里人过来和你见个面，问个好。”钱大郎站在屋外大喊，距离门口有着清晰的界限，这是书都不敢打破的规矩。
冥婆婆见人向来随缘，有缘人可见，无缘也不会打理。
“冥……”
“别叫了，老婆子嫌吵。”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听着有一股神秘而诡异的力量隐藏其中，“叫你妹子和她小儿子进来吧，其他人就等在外面就成。”
说完，小木屋的门就缓缓打开。
冥婆婆性子怪异，钱大郎还以为进不去，没想到今天的冥婆婆格外的好讲话。
“那妹子，你和禾生快点进去，别惹怒了冥婆婆。”
“大郎，你别在外面说老婆子的坏话，我没聋。”
钱大郎还没交代完的话立即止住，给陆钱氏使眼神，意思就是“还不快进去”。
陆禾生被刚才冥婆婆那一招吓住了，耳朵也太好使了。
“那我和禾生进去了，老头子，你和林生要不跟着我哥先回去，这大冬天的冷，我还不知道待多久。”
“刚上山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山洞，离着屋子很近，我们去那边等你。”
“行。”随后便带着陆禾生进了屋子。
屋子里陈设了许多杂物，有各种动物的骨架，还有许多毛皮，以及各种各样的书籍，陆禾生瞄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应该是更早些的古老文字。
里屋摆放的简单，一张桌子，三个衣柜，外加一张床和被褥。
床上盘腿坐着个老人，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个串珠的绳子摸来摸去。
“小阿兰，当初没答应老婆子，现在你都老了，老婆子也不要了，嫌弃。”
“呵呵……”陆钱氏有些尴尬。
当初冥婆婆找了许久寨子里的女儿家，都发现没有天分，唯一瞧着顺眼的就是陆钱氏，和陆钱氏爹娘提了一嘴，两人当然愿意，这可是大好事。
但是陆钱氏死活不愿意，她并不讨厌冥婆婆，相反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可不想一辈子关在黑屋子里。
大概看她挣扎地太厉害，冥婆婆最终作罢。
“我来看看您，顺便说一下家里的事情。”
“哼!这人啊！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是埋怨上了陆钱氏，在她没出阁之前，冥婆婆对她是真好，全当养着个孙女。可陆钱氏自打嫁出去也就头一年来看过她，后来再也没来过，这多少让冥婆婆感到心寒。
陆钱氏显然体会到了这一层，立刻跪下给冥婆婆磕了三个响头。
动作太快，陆禾生来不及阻止，也跟着跪下。
冥婆婆是觉得她受得起，没拦着，看到陆钱氏额头上的伤口既心疼也觉得解气。
深深叹了口气，“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们要问的事还要问吗？”
“问。”陆钱氏不管额头的伤口，扶着陆禾生起了身。
最后一行人去了县里，李惠娘也偷偷跟着走的，不过没有人注意。
原本夜里要去钱家寨子的陆老爷子和钱阿兰也准备尽早动身，带着节礼在陆林生和陆禾生的互送下翻过福来山，到了钱家寨子。
早晨刚出发，大雪天上山下山的，大约过了两个半时辰才走到。
钱家寨子除了嫁进来的小媳妇，多数都是姓钱的，在一个宗族里。
“妹子，你咋回来了，这大雪天的，别摔了你，赶快进来。”
陆钱氏两个哥哥早就没住在一块，大哥钱大郎住在寨子进口处第一家，陆钱氏也不想和村里其他人搭讪，径直去了钱大郎的家，再让钱大郎把二哥钱二郎叫过来，就在屋里商量就成。
“大哥……哎哟，这天真冷。你快让人把二哥叫过来，咱们有话要同你们说。”陆钱氏一行人赶了半天路，天气又冷，手脚冻僵，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急，叫你嫂子给你们烧锅水热热手脚，别讲究，我这就去叫你二哥。”钱大郎把人交给老妻郑满后，也没管。
“你瞧你哥叫你别急，他自己这个劲，真是……”
“嫂子，你快别说我哥了，给烧点水，这天真冷。”
郑满是在陆钱氏出嫁前就已经嫁了过来，姑嫂俩相处的不错，都是利落人从不来虚的。
“别急，快来烤火，我这就去给你们烧水，你们还没有吃吧?”
“没，饿着肚子就等你给做好吃的。”陆钱氏在哥嫂面前就有种当初在家还是姑娘的感觉。
“哈哈哈，行，嫂子给你们都摊几个饼，就着我腌的酸菜和熏肉，铁定管饱。”
“别，大嫂，你看着随便弄点，咱不要吃多好。”陆钱氏这回没说话，陆老爷子忍不住阻止，肉可是精贵的东西。
陆林生和陆禾生也是说随便拿些窝窝头烤红薯就成。
“就听我的，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又不算好，晚上就在这住，大舅娘给你们做点更好的招待你们。”
陆钱氏倒是习惯钱大娘风风火火的性子，陆大江父子却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一会，钱大郎和钱二郎就一起过来了，后面跟着个小娃娃。
“二哥，这是多皮家的儿子洋洋吧？”
“是多皮家的，洋洋，快叫姑奶奶。”
“姑奶奶好。”童音清脆响亮，看来这寨子里都没受影响，二哥日子过得不错。
“唉，乖，再叫这个叫姑爷爷。”
叫洋洋的小娃娃一一叫了，包括陆林生和陆禾生两个表伯伯。
“大哥二哥，妹子这次来是有大事要讲，你们也看到这天气怪异，老头子说估计有雪灾，就想着你们要不搬到我们那去住，这山洼洼里要真有事，你们可逃不了……”
钱大哥和钱二哥先是一惊，随后对视，眼里交流不断，最后仿佛默许了什么一般才移开眼神。
“阿兰，哥给你说句实话，你说得这事，我们前天就知道了，正想着怎么通知你。”
“啊!”不仅是陆钱氏没有想到，陆老爷子和两儿子也是一脸懵。
难道钱家寨子也有个福娃娃?
“哥，你们咋知道的?”
“蠢，这嫁出去了就忘了寨子里的事呢？咱们是被冥婆婆通知的，冥婆婆前不久就发现大变，不过一直没卜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叫我们注意，也就是前天才告诉族长说要来雪灾，寨子里的人都被通知到了。”
“不过你也知道寨子里的事说不得，冥婆婆再三说不让透露出去，不然整个村子都会遭罪，但我和你二哥想着既然你们已经知晓，也不算我们透露的。不过待会儿你们和我去一趟冥婆婆的家，这事情得过明路才行。”
“行，我也好久没见冥婆婆了。”
“那也得等先吃了饭再说。”钱大娘这时候就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陆钱氏也不再客气，这是真香，尤其是大冷天饿着肚子，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真爽。
“舅娘，这熏肉真香。”
“香吧，到时候你们带点回去，咱家还有不少。”
“带就算了，这也不好意思连吃带拿的。”陆禾生挠挠头，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你这还和舅娘客气什么，大过年的，我可不得给你们回礼。”
“那大嫂，待会这酸菜我给我拿几颗，我也腌了，就是这味不对。”
“行，禾生啊！你就得照着你娘学，别客气，这都是自家人。”
“好的，舅娘。”陆禾生使劲点头。
……
钱大郎钱二郎，包括两人的大儿子钱石头和钱多田都跟着陆钱氏一行人一起来到冥婆婆屋前。
冥婆婆本不姓冥，只是一代又一代的使用着同一个称呼“冥婆婆”，因为钱家寨子流传着占卜祭祀，而冥婆婆恰巧是占卜寨子里天分最高的女娃娃，十岁之前便要跟着上一代的冥婆婆生活，十岁之后，哪怕再有天赋也不会接受。
这一代的冥婆婆已经有八十多岁，但一直没有找到下一代冥婆婆的继承人，所以现在的屋里只冥婆婆一个人。
“冥婆婆，我是寨子村头的大郎，我带妹子她家里人过来和你见个面，问个好。”钱大郎站在屋外大喊，距离门口有着清晰的界限，这是书都不敢打破的规矩。
冥婆婆见人向来随缘，有缘人可见，无缘也不会打理。
“冥……”
“别叫了，老婆子嫌吵。”屋里传来妇人的声音，听着有一股神秘而诡异的力量隐藏其中，“叫你妹子和她小儿子进来吧，其他人就等在外面就成。”
说完，小木屋的门就缓缓打开。
冥婆婆性子怪异，钱大郎还以为进不去，没想到今天的冥婆婆格外的好讲话。
“那妹子，你和禾生快点进去，别惹怒了冥婆婆。”
“大郎，你别在外面说老婆子的坏话，我没聋。”
钱大郎还没交代完的话立即止住，给陆钱氏使眼神，意思就是“还不快进去”。
陆禾生被刚才冥婆婆那一招吓住了，耳朵也太好使了。
“那我和禾生进去了，老头子，你和林生要不跟着我哥先回去，这大冬天的冷，我还不知道待多久。”
“刚上山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个山洞，离着屋子很近，我们去那边等你。”
“行。”随后便带着陆禾生进了屋子。
屋子里陈设了许多杂物，有各种动物的骨架，还有许多毛皮，以及各种各样的书籍，陆禾生瞄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应该是更早些的古老文字。
里屋摆放的简单，一张桌子，三个衣柜，外加一张床和被褥。
床上盘腿坐着个老人，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个串珠的绳子摸来摸去。
“小阿兰，当初没答应老婆子，现在你都老了，老婆子也不要了，嫌弃。”
“呵呵……”陆钱氏有些尴尬。
当初冥婆婆找了许久寨子里的女儿家，都发现没有天分，唯一瞧着顺眼的就是陆钱氏，和陆钱氏爹娘提了一嘴，两人当然愿意，这可是大好事。
但是陆钱氏死活不愿意，她并不讨厌冥婆婆，相反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可不想一辈子关在黑屋子里。
大概看她挣扎地太厉害，冥婆婆最终作罢。
“我来看看您，顺便说一下家里的事情。”
“哼!这人啊！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是埋怨上了陆钱氏，在她没出阁之前，冥婆婆对她是真好，全当养着个孙女。可陆钱氏自打嫁出去也就头一年来看过她，后来再也没来过，这多少让冥婆婆感到心寒。
陆钱氏显然体会到了这一层，立刻跪下给冥婆婆磕了三个响头。
动作太快，陆禾生来不及阻止，也跟着跪下。
冥婆婆是觉得她受得起，没拦着，看到陆钱氏额头上的伤口既心疼也觉得解气。
深深叹了口气，“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们要问的事还要问吗？”
“问。”陆钱氏不管额头的伤口，扶着陆禾生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