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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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世兰睁眼，天色已经微亮了。
“我……”青年呢喃出声，却是被坐在边上的朝仓千夏捂住了嘴。
“嘘，他刚睡下不久。”朝仓千夏向对方示意趴在床边，闭着眼神情意外安详的红发青年。
世兰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朝仓千夏握住对方的手腕，垫高一点后把了下脉，确认积攒在身体内的大部分毒素被排出脏器，心跳虽然仍旧显得虚弱但已经稳定，体温降下来后，弯了弯眼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轻松？”世兰小声开口，却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朝仓千夏递给对方一杯插着吸管的水，看对方乖巧喝完后，便想起身去拿一大早她拜托山吹乙女准备的食物，却是被青年轻轻拉住了手腕。
“你和他都需要吃点东西。”seven发消息给她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就算他在那时已经吃了饭，他到现在也该饿了。更何况世兰刚发了次高烧，必须好好补充营养。
昨天早上唯强调她不用去接她了，大概还是在生她的气，但左右那两个月浪家的一直跟着，她倒是也放心她的安全。至于夜不归宿……她在电话里已经和研二说了一声，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不是梦吗？”千夏是真的，世颖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朝仓千夏反手握紧青年的手，认真道。她隐隐觉得对方发生了些许变化，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发问的时机。
“嗯。”青年眨了眨眼，缓缓露出一个笑。
“我去去就回。”朝仓千夏没忍住，伸手揉了揉青年的柔软的发丝，在收回手的下一刻，消失不见。
太乖了，还是没忍住。
白发青年望着初阳照进室内形成的光柱，轻声说道：“世颖，我喜欢她。”
睡眠极浅，在世兰醒来的时候其实也已经醒了的红发青年睁眼，看着自家弟弟。
“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你了。”白发青年偏了偏头，笑着说道。
“我也最喜欢世兰了。”红发青年红着眼，低声道。
“接下来，我们都会好好的吧？”世兰这么问道。
“嗯，一定，会好好的。”世颖答。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孩子了，现在的他，一定能保护好世兰的。
一分钟后，刚还深情告白的世兰，就眼神愤恨地盯着世颖吃着丰盛的早餐，气得鼓起了包子脸。
“病人就乖乖喝粥，”朝仓千夏知道对方身体无力，直接就伸手喂了，“听话，把胃养好后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发现自己确实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世兰，红着耳朵张开了嘴。
“小o，我的手也没力气了。”世颖见状，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味噌汤。
“……”
“……”
两人均从眼中透出了“鄙视”的意味。
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扎心了的世颖，默默地端起碗喝起了味增汤。
早上七点，朝仓千草打开了自家诊所的门，就发现了不速之客。
“……呀？”朝仓千夏不好意思地冲对方挥了挥手。监控之类的问题已经被她处理掉了，之后只要偷偷带着两人回去，就完事大吉了。但是世兰身体虚，点滴打的有点慢，就拖到了现在。
“我就说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下班了没。”朝仓千草推了推眼镜，无奈道。
“抱歉啦千草，朋友的事太急了，你又下班了，就没告诉你。”朝仓千夏讪讪地摸了摸头，比起年纪最大的千叶和千和，她总是觉得面色冷淡的千草才是那个大家长。但其实除了年纪小的千寻和千鸟，和她一起研究医术的千草才是那个和她相处最多的人。
“……我们去见了赤司叔叔。”青年望着一如既往的少女，低声道。
“嗯，这事研二跟我说了。”
“千花说你不想和朝樱搭上关系。”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想想千和忙成什么样子了，我要是真被推出来，绝对会连上课的时间都没了的。”
借口。
但是既然她不愿意的话，那么他们也总归是不忍心强迫的。
朝仓千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眼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位男性，轻声道：“既然如此，千叶那边我会去劝的。”
“谢谢。”朝仓千夏笑道。
“病人还需要继续住在这吗？”
“看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们俩的事稍微有点复杂，我等下就带他们回家了。”
“那就这样吧，等会我的助手也要来了，你来的事我会瞒住的。”朝仓千草走到自己的看诊室里打开了电脑。
“嗯……其实我昨晚撞到常陆院夫人了，她说她那俩儿子闹失眠，我让她今天早上来见你。”
“……你怎么瞒过去的？”朝仓千草眯起了眼，浏览了下电脑里的库存记录。
“我现在可厉害了。”朝仓千夏这么说着，幻术覆盖，身穿制服的朝仓千草推了推眼镜，得意道。
“演的不错，”青年挑眉，“去看千寻他们的时候，可以表演一下。你上周没来，他们很担心。”
“她没生气吧？”想起那个金发小姑娘，朝仓千夏不免有点讪讪。上周日没能去真的是个意外啊……千和他们应该会帮她瞒过去吧？
“还好？就多吃了一碗饭的程度。”朝仓千草的声音里带上笑意。
要死，那孩子最不爱吃饭了。
朝仓千夏只觉得眼前一黑，绝对是超级生气了吧？
“别太担心，好好道个歉就行，那孩子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了。”朝仓千草想起那天晚上吃完饭后鼓着张脸问他千夏是不是出事了的女孩，摇了摇头，“她知道你总是很忙的，不会真的不搭理你的。”
“我知道了。”朝仓千夏应道，“那我先带他们走了。”
“路上小心。”青年随口应道，少了一份特效解毒剂，葡萄糖液也少了两瓶……病人疑似中毒引发了高烧，不去24小时营业还有熟人在的神奈川综合医院而偷偷跑到这，连监控都处理掉了，要不是他刚巧撞上大概连他都会瞒着，千夏这回治的人，似乎身份比以往都不寻常啊。
不过常陆院啊……那两个大少爷又想搞些什么幺蛾子了？他们俩不把别人折腾到失眠就不错了。
想起那对双胞胎一唱一和的样子，朝仓千草觉得头有点疼。
朝仓千夏带着两人回到家，暂且将世兰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皱眉思索了下。她和玖兰枢约的时间是十点，打算先去带着一缕解了诅咒再说的。原本就单纯的想让兄弟俩见个面，按兵不动调查完那个组织后再想退路。却是没想到世兰的身体情况差成那样，现在有点分身乏术啊……
“ray，可以请你告诉我一些有关你的事吗？”朝仓千夏问道，“关于那个组织，关于那个炼金药……你觉得你能说出来的，可以请你都告诉我吗？”
“……叫我世兰就好。”青年弯了弯眼温声道，“只要你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不用太勉强。”就连她自己，都有很多事不想提。
“没事的，我觉得我的状态很好。”世兰望着面露担忧的两人，笑道，“……就从一年半前开始说吧。”
“那个时候，世颖已经走了五年多了，妈妈的酒瘾更严重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呼吸一窒，但很快，他调整了回来。
“日卡有一天把我带走了，我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她每天都会告诉我，妈妈不要我了，世颖抛弃我了，我必须听她的话，才能变得有用起来，她不会抛弃我……”
“日卡……”光是想象一下，自己视若亲人的女性做出了这种事，世颖心底就窜起怒火。那个时候，她甚至还没有被宣告死亡，甚至还和他们在聊天室里聊天……到头来，她竟然在暗地里对世兰洗脑吗？
世兰闭了闭眼，继续道：“她和妈妈一样，一直在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那么虚弱的话，出去一定会死的。”
“……我不想相信世颖真的抛弃了我，可我等了那么久，世颖都没有出现。”
白发青年不去看脸色变得痛苦的哥哥，凝视着沉默的少女说道：“然后我放弃等世颖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我信了日卡的所有话，毕竟，我能看到千夏你。”青年露出笑容，“我借着你们的聊天室，看到了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但是那真的很美好。”
世颖消失的那一天，他被母亲毒打到奄奄一息，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眼中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最初，那只是一堆字符奇怪的资料，他虽然自由地浏览，但是却认不出那些文字。继续下翻后，资料中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女，出现了以她为主角的各种视频资料。少年时的他其实胆子真的很小，那些锋利尖锐的器具以及血肉模糊的场面，总是能让他吓得睡不着觉。
那些人在对少女做着很糟糕的事。
他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也明白，以少女的那种恢复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会在视频里的少女面容沉静地服下让她昏睡过去的药剂后，忍不住泪流满面。
可是他也清楚，那些视频就表示，那些实验已经过去了。
然后他在问出那些文字是日文后，就拜托V带书给他，自学起了日文。
朝仓千夏，那是少女的名字，她确实不是人类。但是她笑起来的模样，比谁都好看。
他似是习惯了一般，在受到醉酒母亲的打骂时，想着千夏那么疼了都不哭，就开始努力地憋住眼泪。
他开始希望变得像千夏一样坚强。
却还是会在听到母亲说他是个没用的孩子，想到自己确实帮不到千夏时，心情低落。
然后有一天，当他看完所有的资料后，那个界面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其实不敢去猜。
大概过了一年，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聊天室，朝仓千夏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没事，这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聊天室里有好几个人，他们每天聊着日常，发着有关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他无比渴望和向往着的生活。
尽管千夏所在的那个世界有着可怕的实验，有着接连不断的杀人案，有着看起来暴力十足的篮球比赛……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着鲜花和阳光，有着好看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的世界，真的很美好。
这使得他稍微对于走出那个狭小的屋子有了些许的期待。
直到V告诉他，他所问的一切事，其实那个国家都没有发生过。没有米花町，没有立海大，没有非人类。
——这个世界没有千夏所处的那个世界那么危险，却也没有那么美好。
那是他第一次怀疑，V在说谎。
毕竟，那些话，那个人，都一直在他的眼里。
等到世兰睁眼，天色已经微亮了。
“我……”青年呢喃出声，却是被坐在边上的朝仓千夏捂住了嘴。
“嘘，他刚睡下不久。”朝仓千夏向对方示意趴在床边，闭着眼神情意外安详的红发青年。
世兰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朝仓千夏握住对方的手腕，垫高一点后把了下脉，确认积攒在身体内的大部分毒素被排出脏器，心跳虽然仍旧显得虚弱但已经稳定，体温降下来后，弯了弯眼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很……轻松？”世兰小声开口，却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朝仓千夏递给对方一杯插着吸管的水，看对方乖巧喝完后，便想起身去拿一大早她拜托山吹乙女准备的食物，却是被青年轻轻拉住了手腕。
“你和他都需要吃点东西。”seven发消息给她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就算他在那时已经吃了饭，他到现在也该饿了。更何况世兰刚发了次高烧，必须好好补充营养。
昨天早上唯强调她不用去接她了，大概还是在生她的气，但左右那两个月浪家的一直跟着，她倒是也放心她的安全。至于夜不归宿……她在电话里已经和研二说了一声，总归是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不是梦吗？”千夏是真的，世颖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朝仓千夏反手握紧青年的手，认真道。她隐隐觉得对方发生了些许变化，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发问的时机。
“嗯。”青年眨了眨眼，缓缓露出一个笑。
“我去去就回。”朝仓千夏没忍住，伸手揉了揉青年的柔软的发丝，在收回手的下一刻，消失不见。
太乖了，还是没忍住。
白发青年望着初阳照进室内形成的光柱，轻声说道：“世颖，我喜欢她。”
睡眠极浅，在世兰醒来的时候其实也已经醒了的红发青年睁眼，看着自家弟弟。
“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你了。”白发青年偏了偏头，笑着说道。
“我也最喜欢世兰了。”红发青年红着眼，低声道。
“接下来，我们都会好好的吧？”世兰这么问道。
“嗯，一定，会好好的。”世颖答。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孩子了，现在的他，一定能保护好世兰的。
一分钟后，刚还深情告白的世兰，就眼神愤恨地盯着世颖吃着丰盛的早餐，气得鼓起了包子脸。
“病人就乖乖喝粥，”朝仓千夏知道对方身体无力，直接就伸手喂了，“听话，把胃养好后我再带你吃好吃的。”
发现自己确实连手都抬不起来的世兰，红着耳朵张开了嘴。
“小o，我的手也没力气了。”世颖见状，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味噌汤。
“……”
“……”
两人均从眼中透出了“鄙视”的意味。
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扎心了的世颖，默默地端起碗喝起了味增汤。
早上七点，朝仓千草打开了自家诊所的门，就发现了不速之客。
“……呀？”朝仓千夏不好意思地冲对方挥了挥手。监控之类的问题已经被她处理掉了，之后只要偷偷带着两人回去，就完事大吉了。但是世兰身体虚，点滴打的有点慢，就拖到了现在。
“我就说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下班了没。”朝仓千草推了推眼镜，无奈道。
“抱歉啦千草，朋友的事太急了，你又下班了，就没告诉你。”朝仓千夏讪讪地摸了摸头，比起年纪最大的千叶和千和，她总是觉得面色冷淡的千草才是那个大家长。但其实除了年纪小的千寻和千鸟，和她一起研究医术的千草才是那个和她相处最多的人。
“……我们去见了赤司叔叔。”青年望着一如既往的少女，低声道。
“嗯，这事研二跟我说了。”
“千花说你不想和朝樱搭上关系。”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想想千和忙成什么样子了，我要是真被推出来，绝对会连上课的时间都没了的。”
借口。
但是既然她不愿意的话，那么他们也总归是不忍心强迫的。
朝仓千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眼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位男性，轻声道：“既然如此，千叶那边我会去劝的。”
“谢谢。”朝仓千夏笑道。
“病人还需要继续住在这吗？”
“看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们俩的事稍微有点复杂，我等下就带他们回家了。”
“那就这样吧，等会我的助手也要来了，你来的事我会瞒住的。”朝仓千草走到自己的看诊室里打开了电脑。
“嗯……其实我昨晚撞到常陆院夫人了，她说她那俩儿子闹失眠，我让她今天早上来见你。”
“……你怎么瞒过去的？”朝仓千草眯起了眼，浏览了下电脑里的库存记录。
“我现在可厉害了。”朝仓千夏这么说着，幻术覆盖，身穿制服的朝仓千草推了推眼镜，得意道。
“演的不错，”青年挑眉，“去看千寻他们的时候，可以表演一下。你上周没来，他们很担心。”
“她没生气吧？”想起那个金发小姑娘，朝仓千夏不免有点讪讪。上周日没能去真的是个意外啊……千和他们应该会帮她瞒过去吧？
“还好？就多吃了一碗饭的程度。”朝仓千草的声音里带上笑意。
要死，那孩子最不爱吃饭了。
朝仓千夏只觉得眼前一黑，绝对是超级生气了吧？
“别太担心，好好道个歉就行，那孩子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了。”朝仓千草想起那天晚上吃完饭后鼓着张脸问他千夏是不是出事了的女孩，摇了摇头，“她知道你总是很忙的，不会真的不搭理你的。”
“我知道了。”朝仓千夏应道，“那我先带他们走了。”
“路上小心。”青年随口应道，少了一份特效解毒剂，葡萄糖液也少了两瓶……病人疑似中毒引发了高烧，不去24小时营业还有熟人在的神奈川综合医院而偷偷跑到这，连监控都处理掉了，要不是他刚巧撞上大概连他都会瞒着，千夏这回治的人，似乎身份比以往都不寻常啊。
不过常陆院啊……那两个大少爷又想搞些什么幺蛾子了？他们俩不把别人折腾到失眠就不错了。
想起那对双胞胎一唱一和的样子，朝仓千草觉得头有点疼。
朝仓千夏带着两人回到家，暂且将世兰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皱眉思索了下。她和玖兰枢约的时间是十点，打算先去带着一缕解了诅咒再说的。原本就单纯的想让兄弟俩见个面，按兵不动调查完那个组织后再想退路。却是没想到世兰的身体情况差成那样，现在有点分身乏术啊……
“ray，可以请你告诉我一些有关你的事吗？”朝仓千夏问道，“关于那个组织，关于那个炼金药……你觉得你能说出来的，可以请你都告诉我吗？”
“……叫我世兰就好。”青年弯了弯眼温声道，“只要你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不用太勉强。”就连她自己，都有很多事不想提。
“没事的，我觉得我的状态很好。”世兰望着面露担忧的两人，笑道，“……就从一年半前开始说吧。”
“那个时候，世颖已经走了五年多了，妈妈的酒瘾更严重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呼吸一窒，但很快，他调整了回来。
“日卡有一天把我带走了，我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她每天都会告诉我，妈妈不要我了，世颖抛弃我了，我必须听她的话，才能变得有用起来，她不会抛弃我……”
“日卡……”光是想象一下，自己视若亲人的女性做出了这种事，世颖心底就窜起怒火。那个时候，她甚至还没有被宣告死亡，甚至还和他们在聊天室里聊天……到头来，她竟然在暗地里对世兰洗脑吗？
世兰闭了闭眼，继续道：“她和妈妈一样，一直在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那么虚弱的话，出去一定会死的。”
“……我不想相信世颖真的抛弃了我，可我等了那么久，世颖都没有出现。”
白发青年不去看脸色变得痛苦的哥哥，凝视着沉默的少女说道：“然后我放弃等世颖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我信了日卡的所有话，毕竟，我能看到千夏你。”青年露出笑容，“我借着你们的聊天室，看到了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但是那真的很美好。”
世颖消失的那一天，他被母亲毒打到奄奄一息，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眼中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最初，那只是一堆字符奇怪的资料，他虽然自由地浏览，但是却认不出那些文字。继续下翻后，资料中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女，出现了以她为主角的各种视频资料。少年时的他其实胆子真的很小，那些锋利尖锐的器具以及血肉模糊的场面，总是能让他吓得睡不着觉。
那些人在对少女做着很糟糕的事。
他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也明白，以少女的那种恢复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会在视频里的少女面容沉静地服下让她昏睡过去的药剂后，忍不住泪流满面。
可是他也清楚，那些视频就表示，那些实验已经过去了。
然后他在问出那些文字是日文后，就拜托V带书给他，自学起了日文。
朝仓千夏，那是少女的名字，她确实不是人类。但是她笑起来的模样，比谁都好看。
他似是习惯了一般，在受到醉酒母亲的打骂时，想着千夏那么疼了都不哭，就开始努力地憋住眼泪。
他开始希望变得像千夏一样坚强。
却还是会在听到母亲说他是个没用的孩子，想到自己确实帮不到千夏时，心情低落。
然后有一天，当他看完所有的资料后，那个界面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其实不敢去猜。
大概过了一年，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聊天室，朝仓千夏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没事，这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聊天室里有好几个人，他们每天聊着日常，发着有关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他无比渴望和向往着的生活。
尽管千夏所在的那个世界有着可怕的实验，有着接连不断的杀人案，有着看起来暴力十足的篮球比赛……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着鲜花和阳光，有着好看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的世界，真的很美好。
这使得他稍微对于走出那个狭小的屋子有了些许的期待。
直到V告诉他，他所问的一切事，其实那个国家都没有发生过。没有米花町，没有立海大，没有非人类。
——这个世界没有千夏所处的那个世界那么危险，却也没有那么美好。
那是他第一次怀疑，V在说谎。
毕竟，那些话，那个人，都一直在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