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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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和守安定还有无神琉辉送回家之后，朝仓千夏带着茨木童子去了魔界。
至于首无……反正他心心念念的是奴良鲤伴，见到人了显然就把她忘了个精光。
“这个地方，比黄泉还让人不舒服。”茨木童子皱眉。
“没办法，毕竟是魔界。”黑发少女蹲下身，看着面前的骷髅头轻声道。
天使如果因意外死亡的话，其精神会重新出现在生命之池，重新诞生。其性格与相貌，因着神之恩赐，并不会有所变化。
然而堕天使死亡的话，则是会被深渊抽走其身体上附着的魔力，精神体进入轮回之地，和人界或者魔界的别的生物一样，他们的精神体在那个地方重新排列组合，根据组合后的精神强度转世投胎。
她不久前听到的，现在仍旧隐约听到的，不过是来自这些孩子们残留在这里的执念的呼唤罢了。
而如今，执念正在缓缓消散。
*屏蔽的关键字*就什么都没了。
这是亲手让数不清的levelE化为尘埃的朝仓千夏曾经的主张。但其实她不去参加新田惠的葬礼，十年来也不曾去看过白樱或者是阿姨抑或是新田彩的墓，只不过是因为她内心愧疚罢了。
就算她接受了总是有什么人救不了的那个朝仓千夏，也不愿直面那些负罪感。
数不清的岁月里，数不清的愧疚堆积，使她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可最初的最初，没有任何约束，自由长大的沙哈尔，从来都不畏惧面对这些。朝仓千夏的这一世，最初其实就是沙哈尔那个样子的。想到什么，便是去做了。然而这个世界比以往的复杂多了，不仅仅指那所谓的物种多样，更多的，却是赫莱尔和沙哈尔从未遇到过的，复杂的因果。
身为系统的时候，因着一份委托，他从未思考过是对是错，只觉得它是善的，便是该达成的。
可就像善意最终可能导致恶果，恶意未必结不出善果那样，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讲理。
好比羽衣和玖兰树理，又好比肯恩。
他其实挺可笑的。
冥冥之中，他的确是预见了那些结局，却仍旧选择帮助，只因他想帮助。
任性自我，从不考虑后果。
就和当初踏上屠龙救公主的冒险的沙哈尔一样。
他最初的确是为了换取赏金，之后，却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友人，试图成就一段怎么看都没什么可能性的恋情。
尽管最后才发现这段梦不过是一场空，但至少那段时光里，总有那么些故事想起来，就连赫莱尔都会不自觉地微笑。
这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却也导致他在后续的系统生涯中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那些遗憾，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痛苦。
痛得多了，他便是逐渐变成了那个样子。
唯一的一次想要改变可以预见的那个结局，还被当事人给拒绝了。
成为朝仓千夏之后，老实说基本所有东西都忘了个干净，只要不提就想不起来的她，因为那次拐带案件而想起了那种痛，还因清剿那个孤儿院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如果不是千寻对她伸出了手，大抵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可是她挺过来了。
校园的生活真的很好，控制好力量，当个普通人类，有空没空地去维护一下神奈川的安定日常。
以强欺弱揍得那帮学生好好学习的时光，其实真的很不错。
但她突然就变成了雪村千夏。
变成了那个，因体弱而发着高烧，大脑一片空白的孩童雪村千夏。烧了足足一天后，就好像如梦初醒那般，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整个人却又有些糊涂。
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伪装自己，收集情报，却遭逢家中巨变，只有千鹤陪在身边。
在朝仓千夏醒来时，她相当清楚雪村千夏是个梦。可在身为雪村千夏，逐渐想起因高烧而忘却的记忆的时候，她又一度怀疑朝仓千夏才是梦。
但在幕末时代，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可却因她选了那么个糟糕的家伙当老师，在那个属于朝仓千夏的名义上生日的那一天，雪村千夏感受到了本该只属于朝仓千夏的痛。
她本该像往常那样除了修炼什么都不听对方的，却硬生生因为对方的那个眼神止了步，看着这个死前眼神无比清明的酒鬼被斩首。
“做事多少考虑一下后果，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那个比她还任性，不讲理，傻乎乎地听大尾巴狼的话去*屏蔽的关键字*的邋遢鬼，在她偷溜进大牢想救人的时候，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她不像对方，光棍一条。
她的半个家那里还有香香软软，她最初选择救下对方的原因——雪村千鹤，在等着她。
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是清楚对方已有了赴死的决意。
那个时候，二十岁的雪村千夏在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哭了。
那个时候，仗着据说看着就很乖的这张脸，笑起来迷得人七晕八素遇人就被夸是个乖孩子的，十五岁的朝仓千夏，才真正开始把自己无形的张扬全都收敛。
然后，雪村千夏*屏蔽的关键字*杀得更狠了。她成功让那些人口中议论纷纷的人斩以藏变成了*屏蔽的关键字*鬼千。而到最后，以为自己只会*屏蔽的关键字*了的雪村千夏，终究被十年如一日的雪村千鹤和比她还凉薄的冲田总司给焐热，拉了回来。
可她到底束手束脚起来了。
生怕岌岌可危的那一层膜被戳破。
到现在她才发现，那些毛骨悚然，曾以为一旦触碰便会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黑暗，其实是可控的。
她的负面情绪只要不在短时间内堆积起来，黑暗就侵蚀不了她。
可之前因为畏畏缩缩的缘故，她的负面情绪极容易积累。
尽管因为之前畏畏缩缩，她避开了无数的flag，甚少遇到能产生负面情绪情况，但终归治标不治本，就像在日升公寓时那样。
赫莱尔想的没错，沙哈尔那时的心态，才是最优解。
“混蛋老师，最后的教导，竟然还是把我给坑了。”朝仓千夏撇了撇嘴，晃神之际将那些骸骨全都拼装完毕的她，就地埋了它们。
每一座坟前，都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碑，上面写着茨木童子看不懂的字。
“走了，我的事情结束了，打架去。”朝仓千夏在唯一一座空坟的碑上留下尤希尔之名后，一边治好了那个快要咽气的恶魔，一边这么招呼道。
“去哪里？”在对方明确表示出这里不能打架后，茨木童子便是直接问道。
“这里是魔界的东边，南边是魔族大本营，北边是*屏蔽的关键字*者的地盘，西边……”精神力不断扩大范围，扫到那一处蔷薇花田的朝仓千夏顿了顿，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定西边了。”不过是拆花园，这事比拆城堡简单多了。
“你要是有事，在这等我一会，没事爱上哪上哪，别瞎折腾就行。”少女对着身体痊愈后就单膝跪在她身前的恶魔这么说道。
下一刻，茨木童子便是被朝仓千夏带去了极西之地。
“点到为止啊。”朝仓千夏笑眯眯道，随手召唤出大和守安定抽刀劈下。毕竟是约好的事，拿魔力包裹加固一下好了。
“哼，我会记得手下留情的。”伸手握住袭来的刀，金色眼眸微眯，茨木童子嘴边扬起嗜血的笑容。
“开心吗？”路西法把朝仓千夏解除单方面禁制后的水晶显现出来的影像转播给该隐，冷声问道。
该隐痴痴地望着随手挥出一道火焰烧掉一片蔷薇的少女，没有搭理对方。
下一秒，影像瞬间消失了。
“老实说，我相当讨厌你。”路西法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在山洞里不得坐着的该隐，“要是知道你那么会闹腾，我当初就该先杀了你的。”
“别忘了，是你让我遇到沙哈尔的。”脸色惨白的青年扬起得意的笑容，却在下一刻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腰。
“是的。”地狱之主对这一点供认不讳，“可我当年引你去，只是想让你当个传声筒。”
赫莱尔变为沙哈尔是在第七个创世盛典发生时间点的千年之前，那时耶和华早已将天国，人界还有地狱隔开。虽还没有开启屏障，但他因法则限制已经不得离开地狱。
他本打算借着赫莱尔降临人界，趁着耶和华也没法过度干预的机会和他面对面谈谈，告诉对方他看到的那个未来，让他有所提防的。可他因只有半块仍未吸收完全的神格，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法则的禁制前往人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那个时候那些堕天使全都对他没好感，他也不想让他们接触这些事，便盯上了那时已经变成血族，漂泊在人界，同样憎恨耶和华的该隐。
让几个魔族为他把联络东西送去，甚至指引了该隐沙哈尔所在。
却是没想到，该隐在看到沙哈尔之后，不仅没把他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跨界联络装置交出来，甚至赖上了沙哈尔。
那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该那么信任那份未来记忆的路西法，等到该隐跑到地狱后，其实已经对其产生过数次杀念了。
但是就像他不曾前往天国那样，他和耶和华有着别样的默契，该隐不能死。
就像地狱必须有主人一样。
可如今……
“我等着他来。”留着你的命，让他亲手取。
“……我也等着他来。”路西法的身影消失后，面容恢复冷淡的该隐低喃道。他要亲眼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沙哈尔。
为此，在所不惜。
魔界极西之地，原本妖娆绽放的蔷薇全都化为了飞灰，被巨大的冲击震得全都翻飞的土壤底下，森森白骨全都暴露出来。
“你怎么那么喜欢骨头。”打完后衣服被刀气割得破破烂烂的茨木童子对这景象嫌弃极了。
“你似乎没有资格说我。”朝仓千夏不管对方用妖力构筑衣服的动静，挥手将土地变回原貌。她还是记得的，对方用黑焰烧死试图趁着他虚弱吞噬他的小妖怪时，总是留下一具骨骸用以震慑。
“哼。”打完畅快极了的茨木童子便是问道，“你所说的保镖是何事？”
“不急，先去我家隔壁租个住处。”朝仓千夏笑眯眯道。
你看月浪那俩兄弟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孤零零地守着那么大一屋子多不好。
“还是老样子。”茨木童子不知所谓地感叹道。
“也不知道当年谁口袋里穷得一枚渡来钱都没有，只得借住别人家。”朝仓千夏嘲笑。
“笑话，我等大江山的妖怪，要人类的钱财做什么。”
“你要是觉得装个弱女子住别人家比自己有钱买房好的话，当我没说。”朝仓千夏耸肩，当初她遇到茨木童子的时候，他们与源氏的战斗早已尘埃落定，那据说金碧辉煌的大江山宫殿，早就成废墟了。更别提茨木童子拖着伤硬是要去找酒吞童子，到处漂泊居无定所的，她也只好出主意让他偶尔借宿别人家养养伤了。
“当然，这一回不用你女装了。”忽视掉想起黑历史周身气势变得凌厉的茨木童子，“我有钱了，包你一个还是很容易的。”
“哼。”
说来，茨木童子的女装扮相，其实和世颖的一样好看啊，也许意外合得来。
朝仓千夏摸摸下巴，就带着他去了月浪家强买强卖了。
好久没见到了，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嘛。
随便茨木童子散发威压恐吓月浪两人的朝仓千夏表示：开心。
说来，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把大和守安定还有无神琉辉送回家之后，朝仓千夏带着茨木童子去了魔界。
至于首无……反正他心心念念的是奴良鲤伴，见到人了显然就把她忘了个精光。
“这个地方，比黄泉还让人不舒服。”茨木童子皱眉。
“没办法，毕竟是魔界。”黑发少女蹲下身，看着面前的骷髅头轻声道。
天使如果因意外死亡的话，其精神会重新出现在生命之池，重新诞生。其性格与相貌，因着神之恩赐，并不会有所变化。
然而堕天使死亡的话，则是会被深渊抽走其身体上附着的魔力，精神体进入轮回之地，和人界或者魔界的别的生物一样，他们的精神体在那个地方重新排列组合，根据组合后的精神强度转世投胎。
她不久前听到的，现在仍旧隐约听到的，不过是来自这些孩子们残留在这里的执念的呼唤罢了。
而如今，执念正在缓缓消散。
*屏蔽的关键字*就什么都没了。
这是亲手让数不清的levelE化为尘埃的朝仓千夏曾经的主张。但其实她不去参加新田惠的葬礼，十年来也不曾去看过白樱或者是阿姨抑或是新田彩的墓，只不过是因为她内心愧疚罢了。
就算她接受了总是有什么人救不了的那个朝仓千夏，也不愿直面那些负罪感。
数不清的岁月里，数不清的愧疚堆积，使她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可最初的最初，没有任何约束，自由长大的沙哈尔，从来都不畏惧面对这些。朝仓千夏的这一世，最初其实就是沙哈尔那个样子的。想到什么，便是去做了。然而这个世界比以往的复杂多了，不仅仅指那所谓的物种多样，更多的，却是赫莱尔和沙哈尔从未遇到过的，复杂的因果。
身为系统的时候，因着一份委托，他从未思考过是对是错，只觉得它是善的，便是该达成的。
可就像善意最终可能导致恶果，恶意未必结不出善果那样，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不讲理。
好比羽衣和玖兰树理，又好比肯恩。
他其实挺可笑的。
冥冥之中，他的确是预见了那些结局，却仍旧选择帮助，只因他想帮助。
任性自我，从不考虑后果。
就和当初踏上屠龙救公主的冒险的沙哈尔一样。
他最初的确是为了换取赏金，之后，却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友人，试图成就一段怎么看都没什么可能性的恋情。
尽管最后才发现这段梦不过是一场空，但至少那段时光里，总有那么些故事想起来，就连赫莱尔都会不自觉地微笑。
这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却也导致他在后续的系统生涯中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那些遗憾，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痛苦。
痛得多了，他便是逐渐变成了那个样子。
唯一的一次想要改变可以预见的那个结局，还被当事人给拒绝了。
成为朝仓千夏之后，老实说基本所有东西都忘了个干净，只要不提就想不起来的她，因为那次拐带案件而想起了那种痛，还因清剿那个孤儿院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
如果不是千寻对她伸出了手，大抵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可是她挺过来了。
校园的生活真的很好，控制好力量，当个普通人类，有空没空地去维护一下神奈川的安定日常。
以强欺弱揍得那帮学生好好学习的时光，其实真的很不错。
但她突然就变成了雪村千夏。
变成了那个，因体弱而发着高烧，大脑一片空白的孩童雪村千夏。烧了足足一天后，就好像如梦初醒那般，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整个人却又有些糊涂。
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伪装自己，收集情报，却遭逢家中巨变，只有千鹤陪在身边。
在朝仓千夏醒来时，她相当清楚雪村千夏是个梦。可在身为雪村千夏，逐渐想起因高烧而忘却的记忆的时候，她又一度怀疑朝仓千夏才是梦。
但在幕末时代，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可却因她选了那么个糟糕的家伙当老师，在那个属于朝仓千夏的名义上生日的那一天，雪村千夏感受到了本该只属于朝仓千夏的痛。
她本该像往常那样除了修炼什么都不听对方的，却硬生生因为对方的那个眼神止了步，看着这个死前眼神无比清明的酒鬼被斩首。
“做事多少考虑一下后果，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那个比她还任性，不讲理，傻乎乎地听大尾巴狼的话去*屏蔽的关键字*的邋遢鬼，在她偷溜进大牢想救人的时候，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她不像对方，光棍一条。
她的半个家那里还有香香软软，她最初选择救下对方的原因——雪村千鹤，在等着她。
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是清楚对方已有了赴死的决意。
那个时候，二十岁的雪村千夏在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哭了。
那个时候，仗着据说看着就很乖的这张脸，笑起来迷得人七晕八素遇人就被夸是个乖孩子的，十五岁的朝仓千夏，才真正开始把自己无形的张扬全都收敛。
然后，雪村千夏*屏蔽的关键字*杀得更狠了。她成功让那些人口中议论纷纷的人斩以藏变成了*屏蔽的关键字*鬼千。而到最后，以为自己只会*屏蔽的关键字*了的雪村千夏，终究被十年如一日的雪村千鹤和比她还凉薄的冲田总司给焐热，拉了回来。
可她到底束手束脚起来了。
生怕岌岌可危的那一层膜被戳破。
到现在她才发现，那些毛骨悚然，曾以为一旦触碰便会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黑暗，其实是可控的。
她的负面情绪只要不在短时间内堆积起来，黑暗就侵蚀不了她。
可之前因为畏畏缩缩的缘故，她的负面情绪极容易积累。
尽管因为之前畏畏缩缩，她避开了无数的flag，甚少遇到能产生负面情绪情况，但终归治标不治本，就像在日升公寓时那样。
赫莱尔想的没错，沙哈尔那时的心态，才是最优解。
“混蛋老师，最后的教导，竟然还是把我给坑了。”朝仓千夏撇了撇嘴，晃神之际将那些骸骨全都拼装完毕的她，就地埋了它们。
每一座坟前，都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碑，上面写着茨木童子看不懂的字。
“走了，我的事情结束了，打架去。”朝仓千夏在唯一一座空坟的碑上留下尤希尔之名后，一边治好了那个快要咽气的恶魔，一边这么招呼道。
“去哪里？”在对方明确表示出这里不能打架后，茨木童子便是直接问道。
“这里是魔界的东边，南边是魔族大本营，北边是*屏蔽的关键字*者的地盘，西边……”精神力不断扩大范围，扫到那一处蔷薇花田的朝仓千夏顿了顿，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定西边了。”不过是拆花园，这事比拆城堡简单多了。
“你要是有事，在这等我一会，没事爱上哪上哪，别瞎折腾就行。”少女对着身体痊愈后就单膝跪在她身前的恶魔这么说道。
下一刻，茨木童子便是被朝仓千夏带去了极西之地。
“点到为止啊。”朝仓千夏笑眯眯道，随手召唤出大和守安定抽刀劈下。毕竟是约好的事，拿魔力包裹加固一下好了。
“哼，我会记得手下留情的。”伸手握住袭来的刀，金色眼眸微眯，茨木童子嘴边扬起嗜血的笑容。
“开心吗？”路西法把朝仓千夏解除单方面禁制后的水晶显现出来的影像转播给该隐，冷声问道。
该隐痴痴地望着随手挥出一道火焰烧掉一片蔷薇的少女，没有搭理对方。
下一秒，影像瞬间消失了。
“老实说，我相当讨厌你。”路西法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在山洞里不得坐着的该隐，“要是知道你那么会闹腾，我当初就该先杀了你的。”
“别忘了，是你让我遇到沙哈尔的。”脸色惨白的青年扬起得意的笑容，却在下一刻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腰。
“是的。”地狱之主对这一点供认不讳，“可我当年引你去，只是想让你当个传声筒。”
赫莱尔变为沙哈尔是在第七个创世盛典发生时间点的千年之前，那时耶和华早已将天国，人界还有地狱隔开。虽还没有开启屏障，但他因法则限制已经不得离开地狱。
他本打算借着赫莱尔降临人界，趁着耶和华也没法过度干预的机会和他面对面谈谈，告诉对方他看到的那个未来，让他有所提防的。可他因只有半块仍未吸收完全的神格，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法则的禁制前往人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那个时候那些堕天使全都对他没好感，他也不想让他们接触这些事，便盯上了那时已经变成血族，漂泊在人界，同样憎恨耶和华的该隐。
让几个魔族为他把联络东西送去，甚至指引了该隐沙哈尔所在。
却是没想到，该隐在看到沙哈尔之后，不仅没把他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跨界联络装置交出来，甚至赖上了沙哈尔。
那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该那么信任那份未来记忆的路西法，等到该隐跑到地狱后，其实已经对其产生过数次杀念了。
但是就像他不曾前往天国那样，他和耶和华有着别样的默契，该隐不能死。
就像地狱必须有主人一样。
可如今……
“我等着他来。”留着你的命，让他亲手取。
“……我也等着他来。”路西法的身影消失后，面容恢复冷淡的该隐低喃道。他要亲眼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沙哈尔。
为此，在所不惜。
魔界极西之地，原本妖娆绽放的蔷薇全都化为了飞灰，被巨大的冲击震得全都翻飞的土壤底下，森森白骨全都暴露出来。
“你怎么那么喜欢骨头。”打完后衣服被刀气割得破破烂烂的茨木童子对这景象嫌弃极了。
“你似乎没有资格说我。”朝仓千夏不管对方用妖力构筑衣服的动静，挥手将土地变回原貌。她还是记得的，对方用黑焰烧死试图趁着他虚弱吞噬他的小妖怪时，总是留下一具骨骸用以震慑。
“哼。”打完畅快极了的茨木童子便是问道，“你所说的保镖是何事？”
“不急，先去我家隔壁租个住处。”朝仓千夏笑眯眯道。
你看月浪那俩兄弟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孤零零地守着那么大一屋子多不好。
“还是老样子。”茨木童子不知所谓地感叹道。
“也不知道当年谁口袋里穷得一枚渡来钱都没有，只得借住别人家。”朝仓千夏嘲笑。
“笑话，我等大江山的妖怪，要人类的钱财做什么。”
“你要是觉得装个弱女子住别人家比自己有钱买房好的话，当我没说。”朝仓千夏耸肩，当初她遇到茨木童子的时候，他们与源氏的战斗早已尘埃落定，那据说金碧辉煌的大江山宫殿，早就成废墟了。更别提茨木童子拖着伤硬是要去找酒吞童子，到处漂泊居无定所的，她也只好出主意让他偶尔借宿别人家养养伤了。
“当然，这一回不用你女装了。”忽视掉想起黑历史周身气势变得凌厉的茨木童子，“我有钱了，包你一个还是很容易的。”
“哼。”
说来，茨木童子的女装扮相，其实和世颖的一样好看啊，也许意外合得来。
朝仓千夏摸摸下巴，就带着他去了月浪家强买强卖了。
好久没见到了，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嘛。
随便茨木童子散发威压恐吓月浪两人的朝仓千夏表示：开心。
说来，她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