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奸臣 > 第267章 得锦盒者,得天下

第267章 得锦盒者,得天下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无忧在山下等着,面色不是太好看。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出了京城,她便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然则温故和素兮的武功那么高,若真当有人跟着,他们岂能毫无察觉?

    武功高强的人没有察觉,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反倒疑神疑鬼,这是何缘故?难不成真的见鬼了?

    素兮策马而来,翻身下马的时候便冲着赵无忧摇了摇头。

    赵无忧敛眸,“没有?”

    “卑职就着云安寺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人。至少,并没有活人的气息。”素兮敛眸,“公子是否是多心了?”

    “是吗?”赵无忧顿了顿,“其实我也不上来,自从简衍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她环顾四周,“老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温故皱眉,扫一眼四下,“按理我跟素兮的武功也不若,不可能被人跟踪而浑然不知。这一路上我们都格外警惕,想着也未曾有所疏漏,应是不太可能被人跟一路。”

    赵无忧揉着眉心,“估计是我自己的缘故,有些东西毕竟是心病吧!”

    “是简衍的死,让公子放不下吧!”素兮轻叹,“公子终究也没有多少可在乎的人,这简衍跟着公子一块长大,这份情谊且不管简衍是否当真,至少公子是认真的。是故在这事上,公子就落了下风。如今怕是落了心病了。”

    “约莫是吧!”赵无忧道,“我自问死在我手中的不在少数,但是头一回杀人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我最珍视的青梅竹马,成了最后的利剑。罢了,既然是我的心病,那么时间便是最好的良药。不了,回尚书府吧!”

    素兮点点头,搀着赵无忧入了马车。

    “其实卑职倒是觉得,公子有如此感觉,是不是真当有人跟着我们?”素兮犹豫了一下,“探子回报,是齐攸王府的暗卫集体出动,已然开始了大规模的搜寻。”

    “这估计是在找那个盒子。”赵无忧敛眸,“暗卫集体出动,这在齐攸王府的历史上,可从未有过。看样子这齐攸王是很想当皇帝的!”

    “毕竟昔年的萧容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可如今的萧容却是对皇位趋之若鹜。”素兮轻叹,“估计拿到了盒子,就得出大事。”

    赵无忧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时候。”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素兮不解。

    “我这人呢虽然不喜欢热闹,但偶尔却喜欢看热闹。就比如唯恐天下不乱,这热闹才算是真的热闹。”赵无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素兮,你有不少江湖同道,对吗?”

    素兮点点头,“是有不少,不过如今我身在公门,很多事儿尽量不去麻烦他们,免得大家都搅合进来。江湖毕竟是江湖,朝廷终究是朝廷,不可同概而论。”

    赵无忧眸色微沉,“这一次,还真的得用到他们了。”

    素兮一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赵无忧的心思惯来深沉,素兮虽然陪着她那么多年,实在也不了解她真实的内心想法。赵无忧这人,最喜欢赌,拿命去赌拿身家去赌。

    她想着,若是萧容知道了这个消息,保不齐得怎样的跳脚。这所谓的养伤,恐怕就得变成伤重不治了。

    萧容的确受了伤,这齐攸王府内安静得就跟地狱一样。丢了东西,自然是着急的,这一着急就难免急怒攻心,伤上加伤。

    李齐南行了礼,“王爷这伤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还得细细的养着,切莫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以免伤口再次裂开。”

    低眉望着自己胸口上的伤,萧容面色苍白,“有劳李太医,本王知道了。”

    “下官这一次给王爷换一换药,看看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李齐南毕恭毕敬的行礼,收了针包。

    “好!”萧容点点头,“宫里头怎么样?”

    李齐南笑了笑,“回王爷的话,一切安好。皇后娘娘那头已经盯紧了王昭仪肚子的皇子,所以请王爷放心,这一次王昭仪生的必定是皇子,就算不是那也得是。”

    萧容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便是最好的,皇上有了盼头,就不会允许东厂和丞相府无限制的执掌大权,否则他这大邺的江山社稷,怕是要易主了。”

    “王爷所言极是。”李齐南道,“现如今皇上就等着王昭仪和傅婕妤肚子里的皇子出世,这宫里头一下子有了两位有孕的妃嫔,现下可算是热闹透了。只可惜了皇后娘娘,这肚子不争气,想必来日这顶上的凤冠也得易主了。”

    萧容嗤之以鼻,“皇后早就过气了,现如今不过是仗着母家还在执掌兵权,守卫边疆的份上,才在皇帝心里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地位。否则,她早就是冷宫伺候了。还能赖在这坤宁宫里?”

    李齐南点点头,“王爷的是,只不过皇后终究是皇后,有些东西还是得皇后出手才算周全。这后宫毕竟是皇后娘娘在执掌,所以”

    敛了衣襟,萧容眸色幽邃,“盯着点,现在就等着皇子的诞生了。”

    “是!”李齐南俯首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胡青”疾步进了卧房,行了礼才低低的开口,“王爷?”

    “如何?”萧容正襟危坐。

    胡青摇摇头,“回王爷的话,尚未找到。”

    “废物!”萧容愤然,许是触动了伤口,当即倒吸一口冷气靠在了床柱处。他白了一张脸,眸色狠戾无温,“齐攸王府全部暗卫出动,没想到竟也找不到一个盒子,本王养你们何用?”

    胡青扑通跪地,“王爷恕罪,卑职等会继续寻找,一定会找到的。这盒子既然是在王府内丢失的,恐怕也是内贼居多。毕竟咱们齐攸王府的守卫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有外人来偷窃,必定会有所察觉,怎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痕迹?”

    这话的确在理,萧容也想过这个问题,然则在齐攸王府内着实没什么外人。这里头的奴才丫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便是齐攸王府自身的暗卫,也都是层层把关,严格到了一定的程度。

    萧容对自己的安全问题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他不太相信,是自己手里头出了内贼。

    内贼?

    蓦地,萧容微微直起了身子,这段时日的确有不在自己把控之内的人出现过。比如蜀城来的那几个,比如沐瑶和廉明。

    那个时候,沐瑶已经不在府中,事发时是在沐瑶离开之后,是以如果真的要怀疑,那这廉明就该是首当其冲。可怪就怪在,萧容自己也观察过,这廉明没什么手脚功夫,换句话,以廉明的本事压根不可能进入自己的领域禁地。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如果真的是廉明动的手脚,是否意味着这沐瑶的身上,也带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能偷这个盒子,必定是跟明镜楼有关。

    会是谁?

    萧容靠在床柱处,他得好好的捋一捋,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不成他遮掩了十多年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了?

    思及此处,萧容骇然坐起身来,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盯紧丞相府!”萧容道,如果还有人知道十多年前的秘密,大概就是这位深不可测的丞相大人了。十多年的故人,又知道那么多的,想来想去也没那么几个。而且当时知道的都死得差不多了。

    “王爷是怀疑丞相大人?”胡青蹙眉。

    “且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京城之内最不能惊动的就是丞相府。东厂那位不过是个阉人,到底也没那么大的本事。”那份遗诏留在盒子里,即便落在东厂手里,对穆百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深吸一口气,萧容只觉得脑仁疼。原本还想着能名正言顺,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寻着打开盒子的方法,所以他南征北战出使邻国。毕竟有些东西是不敢在大邺境内明目张胆的去做,而走出了京城之后山高皇帝远,倒也是极好的。

    难道真的是那个廉明有问题?这廉明,初次见他的时候,还真的有些不知名的感觉。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胡青退下,这盒子里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王爷如此大动肝火。弄不好里面的东西是要命的。

    然而萧容这才刚下令加强丞相府外的盯梢,江湖上却已经开始了风起云涌。以往这些乌合之众,是压根不在朝廷眼里的,毕竟这些个江湖人在所有朝臣看来,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盯着点别闹出大事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段时间,这些乌合之众还真的惹出了大乱子。

    小德子急急忙忙的进了莲华宫,这会子皇帝正在跟傅玉颖下棋。到底,傅玉颖毕竟是富贵人家出身,这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这些东西不是王锦绣这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可以比拟的。

    是故同为有孕,王锦绣的恩宠便落了下风,终究比不得傅玉颖更得君心。

    “皇上!”小德子行了礼,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皇帝有些不悦,“这么火急火燎的。在这宫廷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德子挨了一顿训斥,当即扑通跪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扰了皇上与娘娘的雅兴。”

    见状,皇帝正欲继续训斥,却听得傅玉颖轻笑了一声,“你这奴才,若是真的就这样获罪而死,那才是真的扫了本宫与皇上的兴致。皇上,您是不是?”

    听得这话,皇帝宠溺一笑,“你这人呢就是心眼好,心肠子软。”

    “小德子跟着皇上多少年头了,比嫔妾陪着皇上的时候都长久。”傅玉颖知情识趣,“不过嫔妾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德公公今儿有些不太一样呢?这么火烧眉毛的,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闻言,皇帝才醒过神来,正了颜色问道,“还不赶紧。”

    小德子行了礼,直起身来道,“皇上,大事不好。奴才方得了消息,是宫外头有人在肆意传播谣言。什么如今的江湖人都在找一个盒子,还什么得锦盒者得天下。”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惊得一旁的奴才宫女,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傅玉颖也跟着跪身行礼,“皇上息怒!”

    皇帝龙颜大怒,“到底是谁敢肆意散播这样的谣言?朕的江山自然是在朕的手里,什么得锦盒者得天下?朕还没死呢,岂容得这些人如此诅咒朕!”

    这是什么意思?这摆明是在,江山即将易主,只要拿到这个锦盒,就代表着可以当皇帝,可以取代如今的萧家天下。

    是以,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的。

    这不是公然想谋朝篡位吗?

    “皇上息怒!”谁也不敢多什么,只是跪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高唱着这句话。

    皇帝深吸一口气,“,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还有,这锦盒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这样的谣言在外头的四散?”

    小德子战战兢兢,“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听得外头这般传言。所以赶紧回来禀报皇上。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发了一顿火气,皇帝稍稍冷静了下来,伸手将一旁的傅玉颖搀了起来,“爱妃快些起身,你有身孕不必如此,方才吓着你了吧?”

    傅玉颖温柔浅笑,“皇上,当局者迷。”

    皇帝一怔,“爱妃此话何意啊?”

    “皇上,谣言止于智者。只不过既然皇上觉得这背后有人操作,那不如咱们好好的查一查。与其在这里发火,还不如找个可信之人,细细的调查一番。”傅玉颖言辞恳切,“皇上,如果真的有人想利用这场谣言做什么可怕的事情,还是要早些未雨绸缪才好。”

    皇帝点点头,“爱妃所言在理。”

    “皇上,嫔妾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常人都该知道,这话无疑就是谋逆。谋逆之罪当诛九族,不是吗?”傅玉颖道。

    皇帝凝眉看她,“你还想什么?”

    傅玉颖面色忧虑,“皇上,嫔妾的意思是,空穴不来风,来风必有因。”

    “你是”皇帝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想起了一些很多年前的事情。眯起清冽的眸子,皇帝板着脸,“爱妃好好歇着。朕有要事要办。”

    语罢,当即拂袖而去。

    眼见着皇帝走出了莲华宫,秋娴眉目紧蹙,“娘娘,方才皇上生气了。”

    “皇上不是在跟我置气,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傅玉颖把玩着掌心的棋子,“这件事来得蹊跷,不过对皇上对朝廷而言,的确是一记重锤。”

    秋娴不解,“可是娘娘,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嘘!”傅玉颖示意秋娴不可大意。

    秋娴快速环顾四周,好在也没人,云兮早早的将人都给撤了下去,如今就守在亭子外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秋娴继续道,“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要通知公子吗?”

    “通知?”傅玉颖轻笑,“秋娴,这消息是从哪儿传来的?”

    秋娴一愣,当即明白过来。既然这消息是从宫外传来的,那就是,这消息必定早就入了自家公子的耳朵。既然都在公子的心里盘算了,那就没有通知的必要。

    “奴婢明白了!”秋娴行礼。

    傅玉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棋子,缓步走下亭子,“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到底是谁敢这样肆无忌惮。如果朝廷追究起来,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是什么样的锦盒,能有这样的一句谣言传出?得锦盒者得天下?呵,好大的口气。”

    秋娴摇头,“如娘娘所言,空穴不来风,怕是这问题还真的出在这个锦盒身上。”

    “锦盒?”傅玉颖想了想,不过是个锦盒,怎么能有让人放出如此豪言壮语?这锦盒还跟天下挂钩,里头到底装着什么呢?该不是先帝的什么东西吧?

    听先帝传位的时候,起先并不怎么中意当今圣上。

    其实皇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是故才会急急忙忙的离开,直接回了御书房。他开始翻找自己当年的承位诏书,这诏书是父皇当年留下的,是自己继承皇位最名正言顺的证据。

    诏书还在,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跌坐在龙椅上。眉睫微微垂落。

    “皇上?”小德子低低的喊着,“您这是怎么了?”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小德子微微一怔,“皇上?”

    “当年你也只是刚入宫的小太监,估摸着还没适应宫闱生活,所以才会在朕危险之际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知道朕为何当时要把你留在这边吗?”皇帝想起了自己的当年,“朕在诸位皇子之中,其实是最不惹眼的,但朕有个好母亲,朕的母妃是皇后。”

    “即便是不得宠的皇后,那也是六宫之首,就好像朕如今的皇后。虽然朕不喜欢她,可她身居高谁敢轻易得罪?终究是母仪天下的女子,高高在上的国母。”

    “当年父皇最属意的是齐攸王萧容。因为他的母妃虽然只是个贵妃,却是父皇最钟爱的女人。连带着沐家,也跟着荣耀备至。那时候谁都觉得,这储君之位非萧容莫属。”

    “甚至于,连朕都是这样觉得。可没想到最后,拿到这传位诏书的竟然是朕!那些皇子们勾心斗角,不惜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竟然让朕沾了便宜。”

    “不仅如此,齐攸王还一力扶持朕登基为帝,这份情谊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故后来在诸王分封离京之时,朕特意给了他优待,让他能留在京城里陪王伴驾。”

    “其实当时,朕也需要有人在身边,毕竟朕没什么威信,朕担不起这个天下重任。但齐攸王不一样,父皇在世的时候,曾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处理朝政,如果管理军政大权。”

    到这儿,皇帝握紧了手中的传位诏书,眸色微沉,“如果他想要皇位,估计早就没朕什么事了。”

    “皇上这是在怀疑什么吗?”小德子低低的问,“当年皇上登基继位,这遗诏可是经过百官验证的,不会有假。是故如今外头的那些谣传,难不成是为了动摇江山,让皇上心下存疑?”

    “这件事非同小可,齐攸王如今病着,你且去把朕的赵爱卿传召入宫。”皇帝犹豫了片刻。

    小德子深吸一口气,“皇上。您是找礼部尚书赵大人,还是丞相大人呢?”

    “废话,当然是赵小爱卿。”皇帝剜了小德子一眼。

    小奴才赶紧出门,屁颠颠的出宫去尚书府。这事非同小可,小德子去的时候尽量不惊动他人,速去速回才好。

    宫里头有了动静,礼部尚书府自然早早得了消息。

    梨园内,赵无忧面色微白的坐在那里,与温故下着棋。

    “公子不准备准备吗?”素兮问。

    “准备什么?”赵无忧问,“我入宫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心里有准备就成,何必那么麻烦。”皇帝是什么脾气,她又不是头一回知道。

    棋子落,赵无忧抬头看了素兮一眼,“宫里头这么快得了消息。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原本在我的计划里,还得过两日,至少得让那些不安分的都知道,然后把消息压一压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没想到,有些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素兮道,“公子,不是卑职。”

    “我当然知道不会是你,我的计划从不瞒你。”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是有些人自己按捺不住罢了!”

    温故一怔,“是东厂吗?”

    “东厂忙着压制荒澜的事儿,穆百里尚且自顾不暇,哪有这闲情雅致去管这些个谣言纷飞的事?”赵无忧嗤笑两声,“谁觊觎皇位,谁想借力打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是那两位?”温故捏着手中棋子。“只不过我其实有一点想不通,你就不怕拿着真东西的那位,是想利用你往上爬吗?一个两个对皇位的觊觎,那种野心勃勃,不可不防啊!”

    “廉明若是想要皇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赵无忧道,“他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古人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温故点点头,“就怕最后反被蛇咬。”

    “咬得多了,也就不疼了。”赵无忧报之一笑,“等着吧,皇帝的疑心越来越重,到最后他谁都不会再信,包括我!”

    “那公子该如何是好?”素兮担虑。

    “谁都不信倒也不错,如此一来谁都占不得好处。”赵无忧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皇上的身边再也没有可信之人,这到底是谁的悲哀呢?”

    素兮苦笑,“皇帝也不好当。”

    赵无忧道,“站得高看得远,可也是高处不胜寒。”

    奚墨急奔而来,“公子,宫里来人了。德公公亲自过来,是要请公子速速入宫。”

    “这副棋,下不成了。”赵无忧起身,“我该去宫里下棋了。”

    温故捏紧手中的棋子,一语不发。

    赵无忧跟着小德子入宫,小德子脚下匆匆,但在宫道里也难免要叮嘱几句,细事情的原委。“想必赵大人也有所耳闻,如今天下人都在传,什么得锦盒者得天下。皇上为之而勃然大怒,是以一定要彻查此事,所以奴才希望赵大人能有些心理准备。”

    “得锦盒者得天下?”赵无忧顿住脚步,“德公公,这玩笑可开不得。”

    小德子面露难色,“赵大人真当不知?”

    “本官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所以甚少出门,来往也只是丞相府的晨昏定省,着实不知德公公口中这话的意思。”赵无忧蹙眉,“谁敢如此大逆不道,出这样的话来?”

    小德子轻叹,“好像是前些日子闹出来的,但究竟出自何人之口便不得而知了。如今京城里头倒也无人敢什么。但出了这京城,便已经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既然是笑话,自然是当不得真。”赵无忧随着小德子朝着御书房走去。

    “若是不当真倒也罢了,偏偏皇上今儿认了真。”小德子轻叹一声,“赵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今儿大发雷霆,奴才们都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吃饭的家伙给弄丢了。”

    赵无忧敛眸,“我知道了,只不过这么大的事,皇上为何只传召我一人?无忧资历浅薄,怕是比不得其他大人。”

    “齐攸王府那位病着,丞相大人也是告假休养,这眼下不找您找谁呢?”小德子赔笑,“在皇上心里,赵大人饱读诗书,又深谙为官之道,这朝廷里里外外的哪个不是拜服?丞相大人与齐攸王出使邻国这么久,赵大人把朝政料理得妥妥当当的,皇上也放心。”

    话间,已经入了御书房的大院。

    “赵大人且在外候着,奴才去禀报一声。”小德子行了礼,赵无忧作揖还礼。

    等着皇帝首肯,赵无忧才毕恭毕敬的入了御书房,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合上,赵无忧敛尽容色,俯身行礼,“微臣叩请皇上圣安!”

    皇帝一声叹,“免礼平身吧!”着朝皇帝招招手,“赵爱卿不必拘礼,过来吧!”

    “谢皇上恩典!”赵无忧起身,缓步走到了棋盘前,行了礼坐定。

    赵无忧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微恙。

    毕竟皇帝方才在自己博弈,见着赵无忧来了便敛了棋盘。可他竟然十分熟练的将那一筐白子递给了她,就好像深谙她的秉性与习惯。

    让人知道太多自己的行为习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事实上,赵无忧回想起来才发现,很多时候皇帝也是摸到了她的几分鳞。

    那些下意识的行为,成了一种无声的习惯。

    赵无忧俯首表示恭敬,等着皇帝落子。

    “小德子都与你清楚了吧?”皇帝开口。

    赵无忧颔首,“德公公已经告诉了微臣,微臣也已清楚。”

    “那你来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皇帝轻叹一声,“得锦盒者得天下。这口气还真是够狂妄。朕思来想去了很久,始终没想出个子丑寅卯。赵爱卿聪慧过人,不妨替朕想想,什么样的锦盒能事关江山社稷?事关皇位千秋呢?”

    赵无忧落下棋子,抬头笑了笑,“回皇上的话,这能定天下者,要么手握大权,要么名正言顺。昔有秦朝乱世,方有大楚兴,陈胜王。后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则是官逼民反,二则是权势滔天。这两者在皇上这儿都不现实,所以这外头传言的锦盒一事,怕是当不得真。”

    皇帝竟是笑了。“赵爱卿的话,深得朕心。朕也反思良久,着实想不出来这江山易主之因。”

    闻言,赵无忧作揖,“皇上乃天下明君,如今大邺与荒澜议和成功,在皇上的治理之下举国太平,何来的乱世纷争,群雄逐鹿。所以微臣以为,此事必定是有些人故意为之,大概是想掀起我大邺皇朝的内乱。皇上圣明,不可被这些人所惑。”

    “这倒也是。”皇帝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爱卿一句话,朕如同醍醐灌顶,真当是受益良多。”

    “皇上圣明。”赵无忧俯首。

    “爱卿可想过。朕若是任由这些人恣意妄为,来日这群乌合之众不定要闹出怎样的乱子。”皇帝落下一子,然后盯着赵无忧那双素白如玉的柔荑,“天下之事,不可大意。能传出这样的谣言,想必这内心也有所叛逆之心,是以宁枉勿纵。”

    赵无忧捏着棋子,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微臣明白,只不过微臣一无兵权,二只是个礼部尚书,实在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

    她佯装无意的顿了顿,又道,“皇上不如请王爷王爷毕竟是皇上的手足,想必办理这种事情,应该会格外谨慎,知道从何处入手。王爷武功好,手底下不乏能人异士,也有些来自江湖的奇人,若是有王爷出手,想必是”

    还未完,她已经察觉了皇帝的面色微恙。

    见状,赵无忧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僵直,稍显无措。

    皇帝随手将棋子丢在棋盘上,乱了一副好棋。

    赵无忧当即跪在地上,俯首磕头,“微臣口不择言,皇上息怒!”